朱莉完全不知道,她自己的未来婆婆竟然把这么大一口锅扣在了她脑袋上,正一路小跑和宋傲寒赶过来。
她一把推开门,“阿生!”
病床上,宋生正在玩手机,看她过来,扬起一抹完美微笑,装作惊喜的样子,“朱莉,你怎么过来了!”
看他脸色苍白,整个人看上去虚弱得很,朱莉差点哭出来。
“傲寒给我打电话,说你昏倒了,我吓坏了,看不到你心里不踏实,就赶紧过来了。”
苏淼淼站在旁边看她哭得真情实意,不由皱眉。
这个朱莉对他儿子倒是一片真心,身上的人脉也不错,就是长得不好看,拴不住她儿子的心。
但她还是迎上去,扶着朱莉的肩膀坐下,柔声道:“好了好了,别哭了,你一哭,这小子又要心疼了。他刚刚一睁眼就问你去哪儿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朱莉的哽咽声一顿,低下头羞红了脸。
宋傲寒拉着朱莉的行李箱,慢了一会儿才赶过来。
她累得不停喘粗气,见朱莉站在病床边羞得满脸通红,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叫朱莉时却笑意盈盈,“朱莉,我把你的行李箱放在这边了。”
朱莉随意扫了一眼,淡淡说了句“好”。
连声“谢谢”都没有,宋傲寒的白眼几乎要翻上天。
苏淼淼以时间太晚了,让宋生好好休息为由,吩咐女儿带着朱莉去找酒店。
朱莉出去病房时,才想起病房里的另外两个男人没出声。
“这两位是……”她指了指贴墙站着的闻黎和慧清大师。
苏淼淼热情介绍:“这位是慧清大师,特别厉害,多亏了有大师,阿生才能这么快醒过来。”
“多亏了大师?不应该是多亏了医生吗?”朱莉纳闷。
苏淼淼不知道怎么解释,赶紧拉过木头一样的闻黎,介绍:“这位是阿生的爸爸,闻黎。”
闻黎像个木偶一样眼神涣散站着,直到慧清和尚轻轻晃了晃自己手中的小黑旗,他无神的眼睛终于有了些许神采,对朱莉弯了弯唇角。
“你好朱莉,我是阿生的爸爸。”
他面容俊逸,苍绿色的眼睛盛满温柔,举手投足间都是绅士般的礼貌和矜贵。
望着他好看又成熟的一张脸,朱莉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悄悄红了耳朵。
难怪淼淼阿姨宁愿自己这么辛苦也要带两个孩子生活在国外,原来这位闻叔叔这么帅!
可惜……她看了眼坐在床上一头奶黄色头发的宋生。
明明叔叔长得这么帅,阿姨长得也这么漂亮,为什么他们的两个孩子却没有他们那么好看呢?
这个问题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很快在宋傲寒的催促中消散。
“朱莉,我送你去酒店吧?这么来回跑,你应该早就累了吧?明天再来看这臭小子,你先回去休息。”
朱莉对着慧清大师和闻黎礼貌点点头,跟着宋傲寒一起离开。
第二天一大早,由朱莉留在医院照看宋生,苏淼淼则是带着慧清和尚还有女儿宋傲寒和闻黎,一起去找了穆灵槐。
她前一天刚在穆灵槐这里吃了个大瘪,丢够了脸,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善罢甘休。
不管怎么样,她今天一定让穆灵槐跟闻黎离婚,她跟着闻黎这么多年,他的钱只能是她的!
这次有闻黎在,别墅门口的保安队队长没拦她们,只是一直像盯着小偷一样盯着他们。
苏淼淼狠狠剜了他一眼——等穆灵槐和闻黎离婚,她成了这座别墅的主人,第一个把这个傻大个开了!
穆灵槐坐在沙发上,似乎早就猜到他们会过来,一点儿惊讶都没有。
只是盯着慧清和尚的眼神有点好奇。
慧清和尚低首含眉,仔细看能看到他脸上像毁容一样有很多细小的疤痕,但他不抬头的话,第一眼看上去,这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和尚罢了。
“阿弥陀佛。”
慧清和尚轻念一声,身后的小黑旗微动。
原本呆呆站着的闻黎,眼中顿时有了神采,但神采中只有怒意。
“穆灵槐,你要离婚是吗?”他把苏淼淼准备好的离婚合同往桌子上一拍,“离婚可以,你净身出户。”
即使早就知道有这一遭,但穆灵槐还是被苏淼淼的无耻气笑了。
“我?净身出户?”她冷笑一声,往后一仰,重重靠在沙发椅背上。
“这么多年,你腿脚不便,也不管公司,公司的钱全都是我挣的,我凭什么净身出户?”
闻黎:“公司的钱确实是你赚的,但公司是我家的,这么多年就当你为我家的公司打工了。”
穆灵槐翻了个白眼,正打算摇头说不行,就听他更无耻地说:
“这么多年来,虽然你给公司打工,应该给你发工资,但你平常的衣食住行也花了不少钱,所以我也不让你赔钱,就当你的公司和你衣食住行花的钱抵消了。”
“抵消?”穆灵槐嗤笑一声,骂着闻黎,看向的却是苏淼淼,“你还能再无耻点吗?”
苏淼淼见她眼神轻蔑,梗着脖子抬起下巴,一点儿都不觉得闻黎的话有什么问题。
且不说闻黎现在所有的话,都是她在到达这里之前教给他的,就是相互抵消这事儿,有什么问题吗?
凭什么她在国外一个人带大两个孩子,穆灵槐却能在国内呼风唤雨?
这本来就是她欠她的!
穆灵槐哼了声,拿起闻黎给的离婚协议。
闻黎:“你看看,没问题的话就签了吧。”
他话音还没落下来,穆灵槐直接把协议撕了。
苏淼淼瞪大眼,“穆灵槐,你干什么!”
“干什么?”穆灵槐把撕碎的合同碎片一股脑甩她脸上,“净身出户?想都别想!”
她站起身,“既然今天的离婚协议谈不拢,那就不离婚了!”
反正现在着急离婚的是她苏淼淼,又不是她穆灵槐。
见她站起来就走,潇洒得很,苏淼淼气得死死咬牙。
比她还生气的是慧清和尚。
他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忘记十几岁时的苏淼淼,这都二十多年了,他痴心不悔找上来,没想到自己放在心尖尖上的人竟然会被别人这么轻视对待。
他狠厉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杀意,手中的黑色小三角旗微动。
房间里的温度以可感知的速度飞速下降,一股黑烟从慧清和尚身后的小黑旗升起,裹挟着无数哭嚎和扭曲的灵魂一同对着穆灵槐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