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傅辞的回复,桑冉白大胆地朝洞口,小心翼翼地扶着摇摇欲坠的梯子,往下挪动着。
她怕黑,尤其在这样的隧道,但凡是胆子再大的女子,都是会有些胆颤的,如今傅辞手里的烟头,让她稍微心安。
很快,她便爬到了底部,站稳之后,傅辞拉着她软糯的小手,便往前走着。
“小心路,跟着我就好了。”
隧道伸手不见五指,能看到的只有傅辞手上点的烟头,只不过在中间段的位置,烟头忽然地熄灭了。
“氧气越来越少了,我们要快些通过。”
大概继续走了十几分钟的路程,忽然前方开朗了起来,一束微光照了下来。
桑冉白兴奋地指了指洞口,“那里就是出口了。”
傅辞抬头看去,微光底下一条长长的木梯子,洞口被胡乱地掀开,应该是宣立仁的杰作。
“我去洞口守着。”傅辞送来桑冉白的手,快速地爬上了木梯子。
桑冉白瞧着它他矫健的身手,这也是他们第一次如此和谐的相处,没有吵闹,没有斗嘴,而是一心为对方着想。
“快上来,愣着做什么?”
傅辞很快就爬到了出口,猫着身体,整个脑袋伸了进来。
桑冉白这才反应过来,伸出素白的小手,抓着木梯子就往上爬,五六分钟的时间,傅辞伸出大手,桑冉白用力的爪子他滚烫的手掌。
傅辞一个用力,桑冉白轻松地被带了上去。
前方一片豁然开朗。
这里已经是白狼山最隐秘的位置,连看守的土匪也不会发现他们。
大师傅当年做了这么隐秘的隧道,连自家弟兄都毫不知道清楚,到底是为了什么?
又为何在临死之前,将这个她保守了这么久的秘密,又告知于她呢?
其中太多的谜题,需要她一点一点去解开。
傅辞带着桑冉白往前走着,“这里三年前,起了一场大火,整个山寨几乎已经被烧毁,如今看来,没多久就有人把前台修葺了一番。”
桑冉白环绕了一圈,那场火,起得凶猛迅速,她眼睁睁地看着兄弟们在大火中苦苦挣扎,那晚是她一生的噩梦。
弟兄们被烧死了,她也被推下了山崖。
三年过去了,她以为这里的一切都被毁坏殆尽,如今却好好地呈现在她面前。
仿佛,三年前只是做了一个噩梦。
她不由自主的眼底冒起了热气,内心跟着悸动起来,一股又一股的浪潮,疯狂地压制着她的胸口。
她很想痛哭一场,但却又不能···
“怎么了?”傅辞注意到她的异样。
“没什么,方才在隧道里,缺氧了,现在胸口有点不舒服。”
傅辞没有想太多,女子的体能本就比男子弱,这种反应也是正常。
就在两人,继续前行时,傅辞忽然停住了脚步,他一把将桑冉白用力的按了下来,“躲起来。”
桑冉白被他用力地按在了草垛里,只听见一连串的脚步声,从他们的身旁经过,随着脚步声走远。
两人才慢慢地探起身子,四双眼珠子,来回转悠着。
“走了,步子小点,注意四周。”
桑冉白点点头,“好··”
大概走了二十来分钟,不远处就能看到白狼山的岗哨处,高高地矗立在山间。
这里的军事部署,可比原来的强太多了,好像经过了更加精细的规划,近乎军事化管理的严苛标准。
傅辞站在远处,环视了一圈,脑海中快速分析着其中的门道和潜在威胁。
“这些暗哨位置巧妙,相互间形成了交叉火力,一旦有异动,瞬间就能形成严密的防御网。”
傅辞低声向桑冉白解释着。
“我们要各位小心,稍有不慎,就会陷入重围。”
桑冉白下意识地掏出腰间的手枪,只有握住了那把金属手柄,他才能稍稍安心。
傅辞和桑冉白隐于山林之间的暗影中,目光紧缩着白狼山的岗哨。
他们死死地盯着白狼山的寨门,这里是离山寨最近的距离,远远地就能听见里面的山匪,呼声一片。
听着十分的热闹,应该是傅辞的那几大箱军火,让山匪们感到兴奋。
········
就在山匪们跃跃欲试之际,岗哨处的山匪发现前方的异动,山林中的草垛处,发现一颗正在晃动的脑袋。
“当家的,山寨外躲着人。”岗哨员朝一个满脸长着大胡子的俊俏男人说道。
在场的山匪们都听到了,众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怎么上来的。两条暗道,一条被毁,另外一条暗道没有别的人知晓。”林福丢下手里的枪,用力地将箱子盖了起来。
“我··我也不知道呀,我们都在密切关注着,不知道她是怎么上来的。”岗哨员紧张到结巴。
“看来,是昨晚咱们抓的那批俘虏,竟真的有不要命的找过来了。”米西山嘴角抽搐着。
“走,开寨门,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不怕死。”
说完,米西山便带着一帮山匪大步走了出去。
傅辞远远便听到了脚步声,果不其然,山匪们蜂拥而出,足足有五六十人,山匪们的目光齐聚在他们躲藏的草垛处。
“糟糕,看来我们是被发现了。”
不安的预感,从脚底升起。
桑冉白注意到为首的男子,她吞了吞口水,“沈先生,已经很快就会到了,如果咱们两个人都被抓了,就没有人接应沈先生了。”
“你要干什么?”傅辞紧张地问道。
“我进去,到时候想办法里应外合。”桑冉白低声道。
“你真的觉得自己有这个能耐?”傅辞气恼。
桑冉白此时顾不了傅辞的情绪,一个人被抓总比两个人被抓得强,何况她进去了,未必会有危险,山寨里的一草一木,她比谁都熟悉。
她一定要亲手解决了,顶着白狼山旗号在外烧杀抢掠之人,国难当头,竟将枪杆子瞄准了自己人。
随着山匪们的脚步,越走越近,还没等傅辞反应过来,桑冉白立即起身,快步的走了出去。
他伸出手想要抓住她,却被她一掌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