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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润润稀里哗啦说了一大堆,吐尽苦水,一面说着一面是打量陛下的神色。

谢临渊被她的抽噎搅得心烦意乱,搁下朱笔,揉了揉太阳穴,“朕知晓了,你下去吧。”

陈润润的抽噎一滞,满心不甘,却也不敢违抗圣意,只能不情不愿地屈膝行礼,缓缓退下。

回宫后她思来想去都咽不下御膳房受的气,才借机来太极殿诉苦。

对,不是情绪激动地告状,而是委曲成全的诉苦。

既不会把事情闹大,惹陛下厌烦,也能让陛下在心里对姝贵妃生意,只要让陛下识破姝贵妃的伪装,也不算一无所获。

谢临渊在太极殿又忙了近一个时辰,手边紧急的奏疏已然批阅结束,但还有小山般的案牍。

“陛下喝点茶,休息休息吧?”高盛康心思玲珑地奉上一杯君山银针。

谢临渊呷了一口,微苦却清爽的味道从舌尖漫开。

一闲下来,脑海中便想起陈润润垂泪的哀诉,心底却泛起疑虑。

在他记忆里温婉如水、柔柔弱弱的明姝,何时竟能与 “强硬” 这般字眼挂上钩?

她是有几分坚韧心性,但也绝不会是陈润润口中那副张扬跋扈的模样。

谢临渊不会仅凭陈润润的一面之词,便妄下定论。

思索良久,他终是起身,决定亲赴景仁宫一探究竟。

“摆驾去景仁宫。”

龙辇一路从太极殿行至景仁宫,到了宫外落驾,谢临渊步履沉稳,身后跟着一众宫人,衣角带风,向着主殿走去。

他来得晚,景仁宫主殿的灯火昏昧,看来住在里面的人像是准备就寝。

谢临渊免了通传,径自踏进内殿。

微弱的光线透过薄纱竹影屏风析进来,昏黄的烛光下,侧倚在美人榻上的人香肩半露。

宫女正半跪在铺着栽绒毯的地面为她肩膀的伤涂抹药膏,裸.露在外的肩膀线条清晰利落,肌骨似玉。

程明姝察觉到有人进入内殿的动静,微微侧过螓首,笼在另一侧肩膀的青丝垂落,几缕发丝拂过她的脸颊,增添柔美之态。

灯下的美人仿若蒙了一层轻烟,如梦似幻,美得令人沉醉。

“陛下,你来了。”程明姝瞥见明黄衣袂,先是一怔,随后纤纤玉手提起衣领,掩住了一隙春.光。

她起身屈膝行礼,“臣妾拜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谢临渊尚在回忆她凝脂玉露般的肩背,被她的请安声拉回思绪。

他摆了摆手,示意平身,目光在殿内扫视一圈,落定在香炉上,“你殿里的熏香何时换了?”

他记得她往日偏爱清淡微甜的鹅梨香。

此时,碧萝机灵地将药膏连同托盘一同端了下去,内殿里只余两人。

程明姝垂首,神色间隐有落寞,轻声回答:“回陛下,臣妾是不得不换。”

“不得不换?”谢临渊重复着她的话,语调上扬,带着几分探究。

她色若桃艳的唇被贝齿轻咬,鼓起勇气娓娓道来,“回京前一日,臣妾宫里的人发现香料用尽,便去内务府领取。”

“可巧了,彼时只剩下一盒鹅梨帐中香,按例自是该归景仁宫所有,却不想流云宫的陈美人也要鹅梨香。”

“臣妾那宫女名唤莲杏做事稳妥,就是认死理,念着臣妾喜欢便没有拱手相送,不曾想陈美人的宫人也忠心耿耿,不但拿了鹅梨香,还打了莲杏一巴掌。”

“若不是臣妾回来得早,景仁宫的颜面都不知该往哪儿搁了。今日一盒香都守不住,往后呢,是不是连人也……”

她顿了顿,抬眸看向谢临渊,杏眸里有泪光闪烁。

后面的话虽未出口,其意却不言而喻。

陈美人连一盒香料都敢与她争抢,日后肯定是与她抢陛下了。

谢临渊静静听着,面色沉凝,心中已然明了几分。

他微微眯起双眸,开口道:“陈美人特意借着送汤之名,来向朕诉苦,言说你的婢女打了她的婢女,用刑过重。眼下,你又道是她的人挑衅在先。”

陈润润果然去告状了,这一点倒在程明姝的意料之中。

她吸了吸微红的鼻尖,神色坦然:“所以陛下是来问罪臣妾的么?”

可旋即,眼角的泪水像是忍不住,蓦地滴落一滴,她颤着软嗓说:“臣妾在这世上,除了陛下与孩子,再没有别的亲人了。”

“惟有莲杏与碧萝两个从晋王府就一直跟随臣妾的侍女,长久相伴,情谊深厚。”

“臣妾自己受些委屈不打紧,可怎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人因臣妾的缘故被牵连?”

她倔强忍泪的清丽,让谢临渊没来由的心头一软。

他长叹一口:“朕并非来问罪,只是来看看你。如今既知晓你事出有因,朕也不会过多纠结。”

“至于这香,你若喜欢也可以去试试龙涎香或是婆律香?只要是你用得惯的,库房里的香任你取用便是。”

宫规森严,对各宫的吃穿用度皆有细致规制,像龙涎香、婆律香这等高品级香料,寻常妃嫔是不能擅用的,唯有天子可用。

此刻谢临渊这般言语,已是莫大的恩宠。

程明姝自是懂得这其中深意,借坡下驴,乖巧应下,“臣妾多谢陛下体恤,为了一点儿小事竟惊扰了您。”

“无妨,朕也是趁着休息来瞧瞧你。”

两人又去次间看了熟睡的福福,估摸着时辰已晚,谢临渊便要离开。

程明姝哪儿能放过此等绝佳机会,趁着他将要离开之际,柔荑攥住他的袖子。

“陛下,夜已深,殿外冷风料峭,不妨就在此歇息吧?”

她巴掌大的小脸在摇曳烛火下白得发光,微红的眼尾与浓密的羽睫在顾盼间堆着簇簇风情。

谢临渊莫名忆起方才不经意间捕获的香.艳景色,沉冷深眸像是被一点火星子引燃,窜起了一簇欲念。

谢临渊牵住她的柔荑,低头看着她,悄无声息之间,周身散发出的强势气势让人无处可藏。

“你的伤可好?”

他怕动作过大,牵扯到她伤口的愈合。

“齐太医说臣妾恢复得极好,加上宫廷药效极佳,已经结痂了。”

她柔柔回答,盈盈眼波胜过千言万语。

当晚,谢临渊在回京后的第二日便在景仁宫姝贵妃处留宿。

陈润润听闻了后,气得整宿未睡。

与她同样难以入眠的还有景仁宫侧殿的宋佩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