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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宁南州企图谋反,一万精兵已被镇压悉数被斩杀,二皇子党羽枢密院使苏建业、兵部尚书吴春林等人全部被判满门抄斩。

盛夏至,白日里皇宫分外宁静。

自从二皇子一事后,皇上遭受重大打击一病不起,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已然半个月未曾早朝。

朝中之事由宰相张永昌领六部尚书一同处理。

骄阳似火炙烤着大地,距离皇上病倒已过去一月有余。

马车里,宁云舒与张知熹并肩而坐,朝着皇宫方向疾驰而去。

“张知熹,你觉得我残忍吗?用那一万将士的血肉替我铺路。”宁云舒目光看去。

张知熹面色平静,眼中却染着几分温柔:“一将功成万骨枯,自古如此。”

宁云舒深吸一口气,眼中是不再隐藏的野心:“终于,一切都要结束了。”

张知熹握住她的手,此时无声胜有声。

马车在宫门停下,宁云舒与张知熹一同进宫来到了太极殿。

皇上卧病在床,寝宫里是若干宫女太监伺候。

“你们都出去吧。”宁云舒走进来,语气冷淡。

众人看是宁云舒,遂听话退了出去。

宁云舒朝龙榻而去,榻上皇上气若游丝地躺着。

他不明白,明明老二都已经死了,那有毒的汤药也停了,可他的身子为何还是一日不如一日。

而且有了老二的教训后,他用药更加谨慎,断不给人再下毒的机会。

这一切,究竟是为何……

他目光缓缓看向来者,艰难开口:“舒儿……”

宁云舒带着莞尔的笑容走到榻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榻上之人。

“父皇,今日可好些了?”她关切询问。

皇上展露笑颜,道:“朕一定会好起来的,舒儿放心。”

宁云舒叹了一口气,微微垂眸:“父皇,您若是真的好起来了,儿臣如何能放心。”

皇上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愣了许久才倏然睁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向她:“你……你也要害朕?!”

宁云舒冷冷一笑:“也?父皇,从始至终,只有我想要害你。”

闻言皇上气得口中一股腥甜散开,努力地想要起身,可是才发现浑身动弹不得一点。

怎么回事?!他方才用的药……

明明是宫人层层试毒的,为何会这样……

“父皇别费劲了,您并非中毒,而是因为日日服用大补之药反而导致身体亏空,大限将至。”

闻言,皇上想起从他病倒以后,确实每日都是在食用大补之物,可是就那些东西,怎会让他变成如今这样?

“万物相生相克,食物与药物都是一样的道理。父皇,您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宁云舒勾起一抹嘲讽。

“你!舒儿……你为何!”皇上的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宁云舒的表情渐渐凝重,目光看向窗外,那阳光明媚得刺眼。

“为何?父皇,你不觉得你问出这种问题很可笑吗?!”她的语气陡然加重。

“从古至今,男尊女卑,凭什么?!国家安危,系于一个女子身上,又是凭什么?!”宁云舒满是恨意看向榻上之人。

“父皇,你可知道我在匈奴的七年是如何熬过来的?呼韩邪有一根满布倒刺的鞭子,我身上一道道鞭痕,都拜他所赐!你可知冰刑如何?冰天雪地,将人扒光衣服丢在冰面之上,父皇,那是何等滋味啊?凭什么……凭什么这一切都该让我承担?”

“父皇你别忘了,当初本该和亲之人是宁陌雪。是那假的公主!究竟是谁私心想要她留下,谁暗中示意贤妃调换令牌?”

皇上嘴唇艰难翕动:“你……你恨朕……”

“和亲之事,只是让我看清楚了什么叫最是无情帝王家罢了。”

宁云舒眼中情绪更浓,“父皇,你知道你最大的错在哪儿吗?你最不应该就是成为大肃的王!骄奢淫逸、横征暴敛!我从匈奴逃回来的一路上,看了多少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之事!见了多少官官相护压榨百姓之事!宫外如此,朝廷如此,后宫如此!整个大肃,都烂透了!”

皇上满脸震惊。

他从未想过这些话居然能从一个女子口中说出来,而这个人还是他的女儿。

“你……你……”皇上颤抖地伸出手指。

宁云舒微微睨眼,直视他的双眼:“父皇,谁说女子不能当家?谁定的女子不能为王?!从回宫那一日起,我便已经计划好了一切,你放心……将大肃交到儿臣手中,儿臣一定会好好治理着天下!定叫国泰民安,四海升平!”

错的是这世道!

她早便知道……

所以,她曾经恨过他们,可那些仇恨,早已放下。

她回宫的目的,从来都只有一个。

她要改变这世道!

让那些发生在她身上的悲剧不再上演,让那些如其格一样无家可归的孩子也能找到落脚之处。

可这些事情,靠不得别人半点。

她想要一个怎样的世界,她便要创造一个怎样的世界!

盛世之前,从来都是血流成河的。

她知道,张知熹也知道,所以一定会有牺牲,一定要有舍得。

“父皇,安息吧。”宁云舒说完,伸出手抚上了榻上之人的眼睛。

“逆……逆子……”皇上咽下最后一口气,身体僵直。

宁云舒走出太极殿,表情分外冷漠。

门外,百官跪地,众人都知道皇上已命不久矣。

但见宁云舒这副模样走出来,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陛下呢?!”张永昌率先发问。

宁云舒面无表情,目视前方,启齿道:“陛下驾崩了。”

张永昌瘫坐在地,眼神绝望。

他已经隐约意识到了什么,难以置信地抬眸看向宁云舒,最终还是选择沉默垂下了头。

“陛下口谕:国不可一日无君,社稷之重,非贤能不可托付。朕之长女云舒,天资聪颖,仁孝性成。其才其德,实堪大任。今特传位于长公主宁云舒,着即皇帝位,内外臣工,宜悉心辅弼,共襄盛治。天下臣民,当同心协力,共扶新主。”

说罢,宁云舒扫视群臣,声音威严:“本宫继位,众人可有不服?”

百官静默,没有半分反对之声。

事到如今,殿前司、大理寺、枢密院、礼部、玄武军,甚至黔南王都是宁云舒的势力。

无论皇上是如何死的,也无论真正的遗诏究竟是怎样,既然宁云舒站在这里说出这番话,那么众人便没有质疑的资格。

张知熹率先叩首:“微臣参见女帝,女帝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见状,有人虽心有不甘,有人虽面带疑惑,还有人依旧震惊,可大势所趋,众人只得纷纷朝其跪拜。

“女帝万岁万岁万万岁!”

宁云舒看着臣服在自己面前的众人,这一刻心中却平静如水。

她做到了,她真的做到了。

其格,你看到了吗?

姐姐曾承诺你的,都做到了。

这个世界,终将变成我们曾希冀那样。

……

宁云舒登临九五,御极天下。

金銮殿上,她手持玉玺,俯瞰群臣,朱唇轻启,定国号为“平”。

一字千钧,既寓平定四海之意,更含众生平等之心。

登基大典当日,女帝颁布《平政令》,震动朝野。

以女子之身,力排众议,提倡男女平等之道。

朝堂之上,老臣们面面相觑,却见她凤目含威,不容置疑。

她深知民间疾苦,遂下旨减免赋税,轻徭薄赋。

又广修水利,筑路架桥,使百姓得以安居乐业。

更设织造局、书局等,令妇孺皆可自食其力。

一时间,街头巷尾,尽是欢声笑语。

女帝尤重教化,敕令天下广设学堂。

不论贫富,不分男女,皆可入学读书。

寒门子弟,亦可凭才学入仕。

此令一出,天下震动。

有老学究捶胸顿足,言“牝鸡司晨”,却见民间女子纷纷入学,才情不输男儿,只得悻悻作罢。

新政推行,百姓称颂。

市井之间,皆言女帝仁德。

张永昌见此盛世,欣然告老。

宁云舒擢升礼部尚书张知熹为相,年方而立,便位列三公,辅佐朝政。

塞北,匈奴假意投降,实则伺机而动,沈琰回到塞北后,玄武军便再度与匈奴开战。

与此同时,在大肃以南边远之地。

“殿下,还有一月便要入秋,可如今江山易主,谁也想不到大肃竟然会出第一位女帝!如今我们该如何打算?”

简朴的院落之中,宁煜穿着一袭粗布衣裳,目光看向身侧的暗探,表情分外凝重。

“我不管雪儿是真的公主还是假的,他都是我的雪儿,我答应过不会让她出事!”

“可是女帝手段狠辣,殿下想要救明珠公主困难重重。”

宁煜勾起一抹冷笑:“女帝?原来这才是她想要的。很可惜,不属于她的,终究不属于她!”

“殿下,一切都准备好了。”顾凌瑶缓步而来,笑容温柔。

远方,秋风萧瑟,宁煜眼中点染深深的恨意。

如今宁云舒帮他扫清了一切障碍,他也该回去了,夺回原本属于他的一切!

【本书完,2025年3月1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