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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李甜楠笑着,“我先睡了,茉莉!”

“好!那我订票,晚安。”茉莉喊着回应。

李甜楠轻轻地关上了门,“你也早睡!”

累了一天,很快就睡着了。

几乎是沾上枕头就睡了。

迷迷糊糊地她看到了一个人,“七七?”

李甜楠这才看到自己穿了校服,这是……梦?

本来是个好天气,李甜楠出门便发现竟然在下雨,她又跑回家拿伞,作为乖巧懂事的好学生,李甜楠打从上学开始还没有迟到过,所以大步跑了起来。隐隐约约跑过巷口的时候听到吵闹声,自然也是无心过问了。

好在没有迟到。

新学期新开始,也很平常地转来了新同学,场景是家里的那种小地方,流动人口多,自然孩子也多。

班主任身后跟着一位,他垂着头,班主任让他自我介绍一下,他才抬起头,给人的第一印象是他有双明亮又湿漉漉的眼睛。

李甜楠对这个印象很深,因为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那他一定是个好人吧。

他一开口,哄堂大笑。

他有很重的口音,可以说,他刚刚说的两句话,李甜楠一个字也没听懂。

班主任帮他重复了一遍,也就单单是他的名字而已。

“他叫杨涛。”

“不要笑了!坐那里吧!”班主任手指的是最后一排的位置,不知从何时开始,这个班甚至李甜楠知道的很多班,外地的转来的,不成文的规定,坐最后一排。

“上课了!”

李甜楠打开书本,就没再往后看。

新来的他是没有书的,后面那些嬉皮笑脸的不学习的人是不会好心借给他看的。

他们那些人总是有办法让刚刚转来的同学消失的。

起初好学生李甜楠是不知道为何,也不愿去知道的。

直到那天放学回家,李甜楠撑着伞在雨中快步走,又路过了那个巷口,是打闹声。

他们果然又在欺负人。

爸爸妈妈怕李甜楠有危险早早给她买了手机,(梦里的楠楠是极其幸福的)

李甜楠握紧了手机,走近那群人,“住手!我报警了!”

为首的是认识李甜楠的,他们父母都在一个工厂上班。

“滚开!有你什么事!”

“我真的报警了,而且我会让我爸妈告诉你爸,看你挨不挨揍!”

他们这才算彻底停手,可心里有气,从李甜楠身边走过,把她也推倒在地。

李甜楠没有感觉疼,原来是被欺负的人用他的胳膊扶了我一把,他的胳膊已经血迹斑斑了。

他垂着头,李甜楠想拉起他,他猛然抬头,“谢谢。”

“是你呀~”李甜楠甜甜地笑着。

他眼神躲避,“我们见过?”

“你不是今天转来的嘛?我们是同学呀~”李甜楠把他扶了起来,“我带你去医院吧,我小姨在医院工作,要不是你刚刚接了我一下,流血的就是我啦。”

“不用了,我……”

他说的李甜楠又没听懂。

“可以说慢一点嘛?”女孩儿的眼睛赤裸裸地盯着他看。

他笑了,果然很明媚很好看,那话没骗人,他确实是个好人。

“我说不用了,我回家搞一下就好。”

“你家在哪里?我可以送你回去的。”

“不用了。”

好像他比李甜楠一个女孩子还扭捏。

“好吧,那拜拜,明天见,杨涛。”叫了一声他的名字,李甜楠才发现,“杨涛,杨桃耶,有人叫你杨桃嘛?”

他摇头。

“那我这个叫你会不会不开心呀?”

“叫啥都行。”

“那可不行,你要是不开心,别人就不能叫的。”李甜楠和他挥手告别。

梦境总是断断续续的,李甜楠是有意识的,不愿意醒来。

紧接着下一个画面是

“你怎么总说假话呢?”李甜楠梨花带雨地哭着问他,倔强地咬碎了牙也愣要咽下去。

杨涛低着头,“我说的实话,真的很烦,别来找我了。”

“我要去南京了,明天八点半的车,希望你来送我。”

他没有回答,是头也没回地走了。

混乱的画面还在继续。

黑暗中,杨涛的小锁店门口又一次站满了人。

“要不说还得长得好,能当小白脸呢!”

“你俩在一块吧,我都有点嗑你俩了,挺甜啊!”

声音很刺耳!

杨涛只做听不见,自顾自地开门,那些人冲进来,直奔柜台,拿走了里面所有的钱。

“就这些?”为首的反问着。

杨涛没说话。

那人不依不饶,“明天,我们帮你送送她?啊?好朋友?”

他们用钱拍打着杨涛的脸颊。

杨涛揪住那人衣领,“别动她,不然就一起死。”

李甜楠要走了。

车缓缓驶出,杨涛果然没有来送她。

带着遗憾,李甜楠离开了家。

而杨涛也用他自己换了李甜楠的学生时代和以后的平安。

再下一个画面,是李甜楠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她竟然梦到了爸爸。

是春节过年回家时的场景。

爸爸不小心提起的,“买下午的票吧,到时候我去接你。”

李甜楠看着爸爸:“不用接,自己家我还能找不到嘛~”

爸:“车站死人了,有点乱,那边围起来了,听我的。”

李甜楠:“怎么回事?”

爸:“就是你那个同学,以前来过家里写作业呢……”

妈打断他,“收拾东西了没呀?”

李甜楠愣住了:“妈,是杨涛吗?”

妈妈的语气和现今没什么两样:“成天和那些小混混在一起,这不早晚的事情!”

李甜楠不敢相信:“怎么没的?”

妈:“淹死了!”

李甜楠立刻否定:“怎么可能,他游泳那么好,不可能。”

妈妈难得的语重心长起来:“宝贝呀,人是会变的,我们之前不都觉得他是个好孩子嘛,别想了,快去收拾东西吧。”

妈妈还没说完话,李甜楠已经无力地坐在了地上,梦里梦外都只感觉到四肢瘫软。

怎么会死在车站呢?七七,你还是来送我了么?

是敲门声。

是茉莉把李甜楠从无尽的黑暗中救了回来,李甜楠只感觉到心力交瘁。

“七七!”

李甜楠心跳的很快,四肢瘫软,脸上都是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