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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知不觉,已进入了三月,正是春华正盛,细雨绵绵滋润春回大地的时刻。

从墙角爬出的杏花枝头开得正盛,还挂着昨日夜雨,显得水灵和多情,正应了江南最多情的俗语。

路上的流民听说都被官府聚集了起来,派医官一一诊断,有病的集中起来治病,没病的都被打散。

三五户落户到城外的村镇之中,还一人给了五十斤的粗粮作为安家费。

此外,还分了若干农具。

对于收留流民的村镇,也可以适当免去这一村的赋税。

听着茶馆里的谈论,温洛笑了笑,这贤亲王也真是个妙人。

和自己当初和萧占全说的不谋而合。

这么做,既能让那些流民尽快融入到村镇里头,不然乡土社会,一个村就是同一个姓,最是排外。

赋税这一招,倒是可以将很多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听完这一早的说书人开嗓,温洛脚步轻快,朝着慈心堂而去。

自她搬到了赵掌柜家,吃得好,睡得好。

赵家人丁单薄,家宅虽大,却只有赵迢迢,两三老仆,再加上赵掌柜一人,还有赵夫人,而赵掌柜的女儿,在多年前就已经嫁人。

对于别人的家世,温洛也没有多问过,这些还是赵掌柜王捕快和她三人一同喝酒时,温洛无意间听到的。

到是有一次王捕快巡逻,路过慈心堂时,随口提起温洛搬走了之后,有个面容俊俏的男子问过他娘子,温洛搬去了哪里。

温洛想了想,想必就是萧占全。

“放心吧,我娘子见那男子穿衣打扮虽富贵,眉眼见却带着一股邪气,肯定不会将余兄弟的去处说出去!”王捕快道。

温洛谢过了王捕快,心里十分庆幸当初自己搬走是对的。

看着不远处忙忙碌碌有众多病人在等候,赵掌柜习惯性的摸了摸山羊胡,压低声音对自己旁边的外甥女道:“迢迢,你觉得余大夫如何?”

赵迢迢算是个泼辣的女子,母亲常年不在家,父亲又杳无音讯,自小便有自己的主意。

只转身去拿药材,笑着答赵掌柜的话,“舅舅,你是问我余大夫如何那我会告诉你,他是个好大夫。”

说着,边把药材放进药柜中,嘴角的笑容更深了一些,“若舅舅问我,余二郎是个怎么样的人,那也是个很好的人。”

话到这里便可。

赵掌柜笑着点点头,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自己的妹妹为了追那走镖的男子,经常不在家,而妹妹留下的这女儿,自小跟着自己长大,而赵家没有男子。

余二郎在他看来,是适合招婿的最佳人选,孤身一人,人品不差,医术精湛……哪哪看,都挑不出毛病来。

看着外甥女脸有几分红彤彤去后院的模样,赵掌柜决定过几日就探探余二郎口风,问问可以婚配,若没有,就在慢慢提出,对做上门女婿的看法。

若他没有那么排斥,就再问问他如何看迢迢。

打定了主意,赵掌柜对温洛更加热切不少。

显然是已经将她当成了半个自家人看待。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

此刻,北方的京都也迎来了春回大地的时刻,到处是冰消雪融。

谢道弗出任了两江巡抚,不日就要南下,林进昙恐怕要迎来一个能从他身上撕下大块肉的劲敌。

而他,一时之间空闲了下来。连陛下都信了,他无意再去争权夺势。

守成,便也足够叫人忌惮。

想到这,顾晏之叫抚琴的乐师停下,睁开眼,看向里头的一个女琴师道:“你的音,错了两个。”

女琴师羞红了脸,她本就是故意的,抬起头快速地看了一眼斜靠在椅榻上清贵无双的男子,鼓足勇气道:“大人,可曾听闻,曲有误,郎有顾。”

这原本说的是,周郎顾曲。

顾晏之挑眉,表情仍旧淡淡,似夸赞一般道:“你心思倒是很妙。”

利用了他的姓氏,以及三国故事,吸引他的注意力。

琴师心一喜,以为自己要有天降的好运,满怀期待抬起头,却只对上一双冷淡无比的眸子。

“心思用在了不该用的地方,拖下去。”

乐坊司的众人连忙下跪,也不敢多求饶。这还是顾大人第一次来乐坊司。

顾晏之瞧着底下的人,心中一阵没来由的烦躁。

还是没有她的消息。

毛项手底下的锦衣卫,怎排查如此之慢。

他为了装出痛失爱妾,无心正事,只沉湎酒色,已整整十余日,出入乐坊司。

恐怕以京都为圆心,他顾晏之一女子,深情至此,借酒消愁,恐怕已上下传遍。

庞屹打了个手势,叫人退下,看着一袭月色长袍,正闭目养神,哪有外界传沉湎酒色,低声道:“大公子,在金陵一带,发现了温姨娘的绞丝银镯。”

顾晏之眼神凌厉,站起身来,冷冷问道:“可确定了?”

庞屹点点头,“毛项大人手底下的锦衣卫从一个窑姐那发现的镯子踪影,里头刻着的大公子亲手所刻的字,绝不会有错。”

“另外,咱们的人也在野渡码头打探到,有一个衣着单薄的女子,和店小二买了衣服,又问了南下的客船,用的是名为温三娘的路引,之后,温姨娘是在沧州上的岸。”

庞屹一五一十将情况禀明。

顾晏之扯出一抹冷笑,“沧州不必查,人定然不在沧州,她在沧州靠岸,以她的聪慧,必然要再换一次路引。”

“在沧州,只需叫邹有孝重点去查近来办路引的人,特别是私底下人银钱开路,办路引的男子。”

庞屹心惊,邹有孝有些东西只是有蛛丝马迹,想着有切实证据了在上禀,没想到,大公子竟都条条说中。

“先回府。”顾晏之走出门,“此处不是论事的地方,我亲自修书给邹有孝。”

屋檐上融化的冰雪像断弦的线,落在石板上,发出滴滴嗒嗒的声音。

已是早春时节。

收回目光,顾晏之轻呐,又语气带着几分嘲弄道:“四十三个日夜……这一次,你千万可要躲好了。”

手里摩挲的冰镯落地,一瞬间四分五裂,成为一堆华丽的残玉。

顾晏之拂袖,往前走去。

一袭白衣,在阳春三月,竟让人觉得就像一把利剑出鞘,带着上个冬日的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