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正午,烈日高悬,纪渊和桑文君回到陨星谷。
路上遇到一些内门弟子,他们神色各异,脸上带着几分古怪,不情不愿地行礼:“见过护法。”
“哟,我成为护法的消息,你们居然全都知道了啊?”纪渊见状,嘴角上扬,露出爽朗的笑容。
“寻常人的事,我们或许不清楚,但纪护法声名远扬,又在江城立下不朽战功,这消息自然传得飞快。”他们干笑道。
纪渊听后,满意地点点头,夸赞道:“不错,真羡慕你们这些年轻的小家伙啊,永远充满朝气与活力,就像八九点钟的太阳!”
他们暗自腹诽:“搞得好像你年纪很大一样……”
桑文君轻轻扯了扯纪渊的衣袖,柔声问道:“咱们接下来去哪儿?”
纪渊思索片刻,目光投向装满战利品的马车:“先回碣石院,把车上这些东西安置好。然后再去小轩山看看妹妹和……步青云,不知道他们两个的关系发展到哪个阶段了?”
说罢,他又补充了一句:“当然,要是你想先回百草峰探望桑家族老,那也是可以的。”
桑文君眼睛亮晶晶的,脸上浮现出掩饰不住的八卦神色:“还是跟你去小轩山吧。我也挺好奇,巧兰妹妹和步青云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
小轩山的景象依然是那么优美,晨光穿透竹叶间的缝隙,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纪渊和桑文君刚踏入紫竹林,清幽的竹香扑面而来,但很快这份宁静就被隐隐传来的争执声打破。
“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你索性去找你的云师妹,留我孤零零死在这里算了!呜呜呜呜。”纪巧兰身姿娇弱,双手掩面,肩头剧烈颤抖,带着哭腔抽噎着。
步青云神色慌乱,手足无措,急忙上前两步,双手在空中比划着:“天地可鉴,我和云师妹之间清清白白!是我爹娘擅自做主,想定下这门亲事,我从未应允。自始至终,我的心里只有你!”
妹妹眼眶泛红,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滑落,声音带着委屈:“那为何这些时日,你总往云师妹那里跑?前日我路过桃林,亲眼瞧见你们有说有笑!你既钟情于她,又何苦来招惹我!”
步青云急得额头上青筋暴起,伸手想替妹妹拭去泪水,却又怕惹她更生气,手悬在半空:“冤枉啊!那日云师妹在修炼上遇到难题,向我请教,我实在不好推脱。”
妹妹赌气地别过脸去,声音带着一丝哽咽:“说得比唱得还好听。如今你爹娘都出面了,父母之命难违,这亲事恐怕已成定局,你又能反抗多久?”
步青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眼神坚定:“我早已和爹娘表明心意,此生非你不娶!只是他们一时难以接受。再给我些时日,我定能说服他们。”
“你爹娘向来固执,怎会轻易改变主意?与其让我空等,不如早早断了念想,你去娶你的云师妹,我……自此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
纪渊和桑文君听着这些争执的对话,不由面面相觑,脸上露出古怪之色。
“我就知道步青云的父母不会轻易同意这门亲事,如今果然出问题了。” 纪渊无奈叹道。
“其实你不用过于担心。” 桑文君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笑意,“你妹妹这是以退为进,表面上看起来柔弱可怜,实际上把步青云拿捏得死死的。”
“靠,我就说嘛,怎么听着妹妹的言语,隐约有一股子林妹妹的味道……”纪渊猛地一拍脑门。
“林妹妹……这是什么意思?”桑文君听不懂这个词语,眼中有些疑惑,“我看妹妹如此惹人怜爱,柔弱不能自理,分明是善解人意的好妹妹。”
“自己的妹妹,肯定是善解人意的。”纪渊干咳一声,有时候不得不承认,有些男人就吃这一套。
转念一想,还是不能任由这两人继续闹下去,要是步青云真和家族决裂,旁人指不定怎么编排纪巧兰呢。
纪渊可不想自家妹妹去经历什么爱情的苦难,承受那些苦命鸳鸯的坎坷波折,最后实现有情人终成眷属的那一套。
他和桑文君从竹林里走了出来。
步青云还跪在地上发誓,一看到纪渊和桑文君,顿时蹦起三丈高,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
“你们怎么回来了?哈哈……也不提前打个招呼,我们好出去迎接!”
“行了,别装腔作势,你们刚才的对话,我听得一清二楚。” 纪渊神色一正,严肃说道。
妹妹闻言,脸上泛起一阵红晕,在自家哥哥犀利的目光下,再也不敢故作姿态,羞愧地低下了头。
“纪渊,实在对不住,让巧兰受委屈了。” 步青云挠了挠头,满脸歉意。
“无妨,这种情况,我以前早就有所预见了。”纪渊摆了摆手,神色平静。
“你们两个的事,宜缓不宜急。既然暂时说服不了你的父母,那就拖时间吧,能拖一时算一时,尽量别跟你的父母和家族决裂,否则事情将不可挽回。”
“拖时间?这样有什么用?”步青云问道。
“你呀,真是当局者迷!”桑文君忍不住笑出了声,耐心解释道,“步家瞧不上巧兰,说到底是觉得她门第不够。等纪渊实力更进一步,纪家的地位自然水涨船高,说不定到时步家反而会主动上门求亲。”
“话虽如此,可纪渊什么时候才能晋升六品?他若长时间不突破,难道我们就一直等下去吗?”步青云有些迟疑。
“总好过你和父母盲目争执,越闹越大,最后还要拖累巧兰妹妹的名声。怎么,对纪渊的天赋没信心?连这点时间都等不了?”桑文君柳眉微挑。
“纪渊的天赋,我自然是信得过的,日后他晋升六品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步青云正色道,“那就按照你们的说法来做吧,尽量拖时间,他们总不可能亲自跑到陨星谷来抓我回去。”
纪渊拍了拍步青云的肩膀,语重心长说道:“往后别再为这些琐事消耗精力,实力才是王道。只要你努力修行,拥有足够强大的实力,自然就可以为所欲为,任何问题皆可迎刃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