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汪旭黑的面容骤然间凝重如铅云压顶:“不管怎么说,一定要把刃虎团从我们身上夺走的那个黄色笔记本给拿回来。”
“毕竟,那本笔记本里面记录了我们太多机密,关乎到我们所有人的生死存亡。”
他的话语中,似有一股不容抗拒的洪流激荡,震颤着周围的每一寸空气,将众人紧紧包裹。
字字句句,如重锤击心,让旁人深切感受到任务的紧迫与重大,不容丝毫懈怠。
众人闻言,无不颔首称是,神色间满是坚毅与决然。
然而,在这众志成城的共鸣之中,却有一丝不合时宜的音符悄然响起。
一位身形娇小、短发利落的女子轻轻蹙起了眉头。
她的双眸里,波澜不惊之下隐藏着难以名状的忧虑。
“如果是这样,那得真的小心行事了。”
“刃虎团可是刚才在停车场里把武力值那么强悍的关亩和史依娟都给杀了,如果我们想对付她们……”
她的话语尚未吐露完全,便被汪旭黑猛然截断,如狂风骤雨般突兀。
其手掌带着不容分说的力量,重重落在短发女子的后脑勺。
怒意在其声音中翻涌:“不要说这些丧气话!”
“那是他们的宿命,不是我们这些人的宿命!”
他的语气中,满是坚定不移。
他欲以自身意志为刃,斩断团队中蔓延的不安之丝。
其余手下见状,神色各异,不满之情溢于脸面。
有的摇头轻叹,仿佛在为这突如其来的打断感到无奈。
有的则低声咒骂,显然对短发女子的悲观论调颇为反感。
在这复杂的情绪交织中,短发女子默默垂首,言语戛然而止。
但她那双眼眸深处,却依然跃动着不安的火花。
此刻,汪旭黑犹如众星捧月般,被那群忠诚而面相凶悍的手下紧紧环绕于中心。
他们眼中,生存之渴与警觉之光交织。
如暗夜中的狼,既寻着生命之光,又嗅着危险的气息。
张图婼在这场纷扰的混沌中,心如明镜,深知“擒贼先擒王”乃克敌制胜的不二法门。
然而,眼前的局势却如铜墙铁壁。
周边的马仔们把汪旭黑围得跟铜墙铁壁似的,一个个还都比他高半个头。
简直就是人墙中的“参天大树”。
想要给张图婼这位大佬来个“爆头惊喜”?
嘿,那简直是痴人说梦,比从一群长颈鹿里找只小猫咪还难!
这防御,严实得让人直呼:破绽?
不存在的!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张图婼的心中立马闪过一个妙计。
她的目光犹如鹰隼捕猎,锐利且精准,瞬间锁定了汪旭黑身旁不远处且站在人群边缘处的那位短发女子。
一颗子弹,宛如死神的使者,裹挟着死亡的气息,以雷霆万钧之势,向着那女子的颈项疾驰。
“呃——!”
紧接着,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犹如地狱之门猛然开启。
瞬间撕破了那凝固的空气。
“噗嗤!!!”
女子的颈间,一个触目惊心的血洞赫然显现。
鲜血如同被狂风卷起的喷泉,肆意喷溅,将她的衣襟染成了猩红。
点点滴滴之血亦溅落在周遭人的脸庞。
带着一股刺鼻的铁锈气息。
那惨叫之声,尖锐而刺耳,比晨起漱口时的水流声更加震颤人心,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让周边的每一个人心头皆是一紧,惊愕之色溢于脸面。
此刻,那位脖颈中弹的女子,宛若瘟神降世,周遭众人如避蛇蝎,纷纷四散逃离。
直至她孤零零地躺倒在地,双手徒劳地捂住脖颈上汩汩涌血的黑洞,全身颤抖不已。
不过瞬息,生命之火便彻底熄灭,只余下一片死寂。
众人心中皆已明了,这致命一击出自刃虎团之手,而开枪者无疑装备了消音器。
否则这幽闭的地下车站,刚才怎会无枪声回响?
汪旭黑虽怒火中烧,渴望将刃虎团碎尸万段,但他并非莽夫。
他深知,自己方才并未目睹女子中枪的瞬间,仅凭尸体上的弹孔,妄图推断出枪手方位,无异于痴人说梦。
他眼神中闪过一丝懊恼与无奈。
随即迅速调整策略,准备号令手下加强戒备。
四周的手下们,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下,迅速找到了各自的掩体。
有的躲进了废弃的售票亭后,那斑驳的铁皮成了他们临时的盾牌。
有的则蜷缩在老旧的广告牌下,借助那残破的木板,试图抵挡未知的威胁。
还有的利用地铁轨道旁的水泥墩作为掩护,那坚硬的混凝土,仿佛是他们最后的依靠。
躲在控制室里面一个桌子后方的汪旭黑环顾四周,见手下们已各就各位,心中稍安,但警惕之色仍未稍减。
他知道,这个地下车站的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命运之手再度翻云覆雨。
将原有的平衡推向未知的深渊。
汪旭黑的十点钟方向之上,一盏曾稳稳悬挂于苍穹之下的吸顶吊灯,忽地剧烈震颤。
仿佛被无形之力唤醒,预示着风暴的降临。
“嘶啦——!”
“嘭!!”
紧接着,一声沉闷而深邃的巨响,如同远古巨兽的低吟,回荡在空旷的地下车站。
那是吊灯与天花板间最后联系的断裂,宣告着它命运的终结。
吊灯,这曾经的光明使者,此刻却如同断线的风筝,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宿命之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地面的深渊坠落。
它的目标,是下方的自动售货机,一个在末日之下仍默默坚守岗位的孤独守望者。
在吊灯无情地撞击之下,售货机发出了“哐当”一声绝望的哀鸣。
那是钢铁与玻璃的交响乐,却奏出了毁灭的旋律。
“哗啦!!!”
玻璃碎片如同流星雨般四溅,里面的商品在混乱中散落。
宛如一场未完的梦境被残酷地打碎。
留下一片狼藉,诉说着世事的无常。
这一连串的变故,如同命运的玩笑,让在场的众人措手不及。
惊愕与恐惧在他们脸上交织,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一直以冷静自持的汪旭黑,此刻眉宇间也爬上了难以掩饰的焦虑与困惑。
仿佛被突如其来的风暴卷入了未知的旋涡。
他试图在脑海中勾勒出应对之策,但命运似乎并不急于给他答案,只留下一片混沌与未知。
“嘶嗷——!”
“嘶嗷——!”
“……”
一阵阵低沉而凄厉的嘶吼,宛如地狱之门被古老咒语缓缓推开,预示着一场浩劫的逼近。
那些声音,冷冽如冬日寒风,尖锐似暗夜利刃,携带着无尽的绝望与贪婪。
瞬间击溃了汪旭黑及其手下心中那脆弱的侥幸之墙。
恐惧,这位无形的编织者,用它那冰冷的触手,紧紧缠绕住每一颗颤抖的心灵。
让整个车站都沉浸在一种难以言喻的寒意之中。
“辐魅!四周有辐魅!”
“卧槽,而且它们还是二阶奔走者!”
一声带着慌乱与惊恐的呼喊,从那名戴着草帽的男子口中迸发。
如同惊雷在空旷的车站内炸响,回音缭绕,更添几分恐惧之感。
汪旭黑闻讯,神色骤变,急切地下令道:快!快开枪,都给我打!别让它们靠近!”
“其他人,也一样上!上!”
“别愣着!快去拦住它们!”
“散开!快散开!别挤在一起!”
汪旭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歇斯底里的味道。
只拿近战武器的手下被这突如其来的命令弄得有些手忙脚乱。
匆忙之中只能硬着头皮冲向辐魅群。
让原本准备就绪的枪手们措手不及。
有的甚至还没来得及瞄准,就慌乱地扣动了扳机。
“砰!!”
“砰!!”
“砰!!”
“……”
许多手下如同惊弓之鸟,四散而开。
企图以这种方式,在辐魅的汪洋大海中寻得一线生机。
然而,这份突如其来的慌乱,却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让汪旭黑在刃虎团眼中的形象泛起了层层涟漪。
她们曾在和平年代听闻过汪旭黑曾经在乡里横行霸道的沉稳与果敢。
那份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变的从容,让她们勉强心生敬意。
而此刻的汪旭黑,却仿佛被末世的阴霾遮蔽了往日的锋芒。
那份慌乱与急切,不禁让人心生疑惑——是末世的残酷,如磨刀石般磨平了他的棱角?
还是眼前的危机,太过汹涌澎湃,超出了他心中那艘名为“冷静”之舟的承载极限?
而汪旭黑刚才那声惊恐的呼喊,犹如点燃辐魅狂潮的导火索。
将它们内心深处的狂暴与亢奋彻底唤醒。
那些二阶奔走者,本就拥有对人类气息的敏锐嗅觉。
就像猎犬捕捉到了猎物气息,从四面八方涌来。
从幽暗的角落、废弃的轨道之畔,乃至残破的广告牌后,以一种近乎狂欢的姿态,扑向这片充满鲜活生命的地方。
在熊熊燃烧的照明棒所释放的猩红光芒之下,二阶奔走者们的身影显得愈发狰狞与恐怖。
它们黑毛下的皮肤,被进化之力烙印上了一层不健康的灰黑色。
更令人心悸的是,它们头顶上一块块环形肉瘤,在红光的映照下闪烁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光泽。
犹如地狱中恶鬼头顶的邪恶之冠,无情地宣告着它们作为二阶奔走者的身份。
尽管视觉已逝,它们满口的獠牙却犹如暗夜中的寒星,闪烁对血肉无尽的贪婪之光。
它们巨口微张,尖锐的獠牙森然毕露。
“嘶嗷!!!”
“嘶嗷!!!”
“……”
阵阵凄厉嘶吼回荡,宛若深渊绝望之音,震颤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