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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末日幻境和上一个末日幻境,最关键,最重要,也最核心的差异在于末日真理教的天门计划。

上一个末日幻境中,玛尔琼斯家直到我死亡之前,才匆匆完成了天门计划,还被黑巢窃取了一半的成果。

而在这个末日幻境,玛尔琼斯家过早完成了天门计划,其所带来的巨大优势,压制了网络球和nog的发展。

我想,如果可以回到玛尔琼斯家完成天门计划的那个时间点,或许可以改变历史吧?甚至于,可以调整上一个末日幻境和这一个末日幻境的差异。我不由得去想象,这样的改变,是否会让这个世界和这个世界的人们,回到我所熟悉的那个轨道上呢?可是,这种再造,是何等的狂妄和幻想呀,因为,有太多的细节,决定了彼此之间的不同,单纯就一个时间节点上的修改,又能做到什么地步呢?

不过,从两个世界之间的相似性考虑,或许这个世界,就是以上一个末日幻境为模板改造出来的吧。这么做,比起重新构造截然不同的新世界,要更加容易得多。或者说,想要构造截然不同的新世界,从末日幻境的本质角度而言,是完全不可能的,因为,那意味着,要彻底改变末日症候群患者的固有认知、人格和意识。

末日症候群患者在不断死去,不断加入,但是,不彻底的末日幻境变化,大概意味着,总有一些过去的末日症候群患者存活了下来,我所熟悉的那些人们,大概就是这样的幸运儿吧,而这些人格比其它人格活得更久,也间接让末日幻境中的他们,显得比其他人更加强大。

我觉得,在他们所经历的各种不幸中。这其实是已经算是十分幸运的事情了。

一旦我打破了末日幻境的轮回,他们到底是生是死,反而更加不确定。毕竟,在安德医生的报告中。最初的末日幻境,并非人工制造的,更像是是和末日症候群患者的病变息息相关的一病情阶段,一个由“病毒”带来的异常。

然而,即便有着种种的不确定,我仍旧决定了,要结束这一切。所以,无论过去的nog到底如何兴盛,自己和他们又有何等的情谊,这一次。他们的兴起注定是生不逢时了。

“为什么高川先生会这么觉得呢?”光头男看似随口说手,但那隐晦的目光,却一直聚焦在我的身上,换做以前,我的态度大概会有其它的变化吧。但在如今,我并不在意了。

“因为,末日真理教快了一步。”我只是如此说到,末日真理教的进展,并不能完全看作是病毒的进展,但是,之间是有紧密联系的。

“末日真理教吗?的确。他们很强。”光头男的态度反倒缓和下来,劝导般说:“但是,高川先生您觉得,他们会比nog和联合国的联手更强吗?”

“是的。”我直接承认了,“我觉得,末日真理教已经快要天下无敌了。”

“高川先生真会开玩笑。”光头男的表情有些玩味。

基地里没有人迎接我们。宽敞的通道中,也看不到任何守卫,政府军方大概早就打算抛弃这个地下基地了吧。nog接手之后,也没有时间安排自己的人手。我们一路下行到基地深处,所看到的各种功用的房舍都是空荡荡的。大部分连桌椅等日用品都没有,甚至因为长期没有清理,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不过,一部分电力设备还能使用,不至于陷入一片黑暗中,更不会因为无法开启电梯,而非得用双脚爬上爬下。据光头男说,基地深处还连接有一处溶洞,溶洞中有一些可以使用的菌类植物和一条地下河,流量甚至可以推动一些简单的水力发电。虽然这座基地显得陈旧,但从内部容积和结构规划来说,在容纳千人的状况下,维持日常运作,还是没有问题的。

“nog打算将这个基地发展起来吗?”我问。

虽然雇佣兵协会这样的中型组织,以及网络球之类的大型组织,都有自己固定的军事基地,但是,对于神秘组织来说,拥有一处空间足够,各种设施完备,足以支持内部循环所需的军事基地是很不现实的。这不仅仅是财力、土地和人脉的问题,对于中小型的神秘组织来说,有一个固定的军事基地据点,反而是一件危险的事情。对国家政府来说,神秘组织最让他们感到棘手的,并非是因为那些超乎常理的神秘,而在于神秘组织的隐秘性和游窜性,在神秘的保护下,神秘组织的行踪诡秘,但是,一旦神秘组织开始发展据点,就相当于扎根下来,反而容易监视,当他们为据点投入了大量的精力和物力之后,自然就很难舍弃这份基业。

不是每一个神秘组织都如同雇佣兵协会、网络球和火炬之光它们那般拥有丰厚的底蕴,可以通过和政府交涉的方式,换取自己需要的利益。在大多数时候,如果一个神秘组织想要拥有一个稳定的据点,就必须承认政府的主导性,否则,哪怕是在深山老林中开荒,也会被找出来。

政府很少会在神秘组织开拓基地之初就找上门来,甚至会在暗中为神秘组织的基地建设提供一些帮助,为的就是,让神秘组织明白,他们为了自己这份固定的资产基业付出了多少,到那时再找上门,自然就占据了交涉的主动权——只有自己付出努力后才得到的东西才会珍惜,这是对每个人来说,都十分靠谱的说法,神秘组织的成员只要还是人类,就摆脱不了这个规律。

神秘组织为了保障自己的固有据点的安全,就不得不和国家政府妥协,被动进行利益交换,这样的结果,对于许多神秘组织来说,都是无法接受的。所以,为了不妥协,不被胁迫,不丢失主动权。大部分神秘组织选择了游牧民族那般,随时可以迁移的生活方式。

光头男解说着,过去欧美地区神秘组织的生存状态,显然。这个话题,同样和nog的成立有着相当密切的关系。因为,nog将大多数中小型神秘组织都绑在了同一条大船上,各国政府想要针对神秘组织做点什么,直接找上nog就足够了g让神秘组织的存在方式透明化、清晰化、固定化,对于联合国来说,是最好不过的。将一处或多处基地交付nog使用,也正是为了同一个目的而采取的手段而已。过去的神秘组织可以凭借神秘的力量,不加入正常社会流通,仿佛生活在另一个世界里。但是,如今在nog统合下的神秘组织,却会逐渐成为正常社会的一部分。对于国家政府来说,这就像是将原本不受管束的陌生人,变成了寄宿在自己家中的食客。

“随着战争的深入。我想,过去那种封闭式的神秘组织,将会逐渐消失吧,神秘圈的生态将会发生历史性的变化。”光头男十分确信地说。

但是,那也得挺过末日才行。我在心中说着,说实话,我相信只要有时间。形势大概会如同光头男所说的那样发展吧,然而,现在,这个世界缺乏的就是时间。

电梯门在众人聚集的楼层打开后,一副和之前的空寂景象截然不同的喧嚣就扑面而来。这是一条朝左右延展开来的,一眼望不到头的宽敞通道。全由钢筋水泥铺设而成,间以大量铁门,以昭示一个个房间,这些铁门的外型全都一样,单从外表根本无从判断其具体功用。光头男介绍说,这里原本就是提供给基地居民的生活用房,此时,准备拉斯维加斯战役的专家们都暂住这里,等待集结完毕之后的详情商榷。我和左江并非是最后一批,之后二十四小时内,还会陆续有人到来。

先抵达此处的人们让原本寂静的这一层变得生机勃勃起来,到处都是生活的气息,虽然这里也有一些人并非是神秘圈内人士,由政府特遣而来的精英军士也有不少,不过,占据绝大多数的,仍旧是各个神秘组织的成员,况且这一次拉斯维加斯战役是由nog主导,所以并没有政府军队那严厉的作风气息。在大多数情况下,在不动用神秘战斗的时候,神秘圈内人士的作息就和日常生活的普通人没太大区别,并不过分严谨,但也并非放荡。完全军事化管理的雇佣兵协会反而是神秘组织中的另类,只有军人才能习惯那里的作风,在某种意义上,雇佣兵协会才是加入者限定最为严密的神秘组织。

通道上空不时可以看到晾晒在铁丝上的衣物,男性和女性内衣混杂起来,一些人正在拿这些内衣开玩笑,不时传来哄笑声,一部分人在围观,而更多的人则是自得其乐地坐在房门前,亦或是观察什么般,沿着通道来来往往。一部分军人着装整齐,不过,大多数人都只是身穿日常衣物,不过,身上没有武器或某些特殊物器的倒是没有几个。提着行李箱的我和近江来到这里,就如同融入大海中的一滴水,没什么人在意。大概因为是由光头男引领的关系,一些目光聚集在我们身上,不过停留在我身上的时间,还没有停留在左江身上的多,不一会就各自散去了。

“这里还有一些空房,我带你们两个看看。”光头男这么说着,一路沿着通道走下去,倒是没有人和他打招呼,“平时没什么限制,打架也没关系,只要不弄出人命就好,不过,清闲的时间应该不会太多,随时都有可能开启作战会议。我们需要时间,以聚集更多的人手,但是,留给我们的时间却不会太多。高川先生有时间的话,也可以和其他人交流一下,毕竟这一次作战,不再是过去那种单一组织成员的单打独斗。聚集在这里的神秘组织成员,横跨四大洋五大洲,即便是亚洲方面也有来人。”

“亚洲方面?中央公国的神秘组织?”我不由得问到。

虽然我在这个世界复苏时,是在网络球的实验室中,但是,对我来说,自己真正的出生地,仍旧是大海对面那个古老而庞大的国家。中央公国有本土化的神秘组织吗?这个问题的答案对我来说,也是十分新鲜的,因为,即便在上一个末日幻境中。我倒是还真没有遇到过掌握着本土神秘学的神秘组织。魔纹的出现,末日真理教和山羊公会与nog的对抗,都带有十分浓郁的欧美区域神秘学气息。在加入nog之后,几乎所有的任务都在国外执行。中央公国内带有神秘性质的战斗虽然也经历了几次,但是,将比例放大到整个国家,乃至于整个亚洲,其数量和规模都明显比欧美地区更少。如果说,有什么力量抵御了日益猖獗的神秘力量的侵蚀,让亚洲和中央公国保持比国外更加日常化的生活环境,那么,自然可以得出,中央公国极其管理之下的亚洲。潜伏着本土化的神秘势力,约束着外来的神秘力量。

所以,虽然我从来都没有见识过自己祖国的神秘势力,自身的神秘,也不具备代表性。但是,我仍旧相信,在这个古老而庞大的国度中流传的神秘学,的确是真实存在的。

如今,这一股隐藏了许久的神秘力量,已经抵达这个基地中,要说一点兴趣都没有。那自然是假话。

“是的,在联合国的要求下,中央公国也派遣了一只队伍加入这次作战。他们和其他的神秘组织都不一样……”光头男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汇描述:“先不提战斗力有多强,但是,他们所展现的神秘。以及自身的气质,的确带有浓厚的亚洲神秘学风格,和欧美区出现过的神秘相比,其表面上的效果虽然有相似的地方,但是。在深入探讨时,却显得泾渭分明。说实话,大家都对这支队伍抱有强烈的好奇心,不过,和他们交流实在太伤脑筋了。”

“语言不通?”我问。

“不,他们也会英文,这里的人,最少都可以用英文或中文进行简单交流,神秘可以让语言本身不构成问题,但是,中央公国的文化实在太过复杂了,从而导致了思想方面的隔阂。您应该知道,以英文为主体的时候,总是需要几倍的词汇,去描述中文某些看似简单的词句,甚至于,在一些古老的中文用语中,欧美地区的主流语言,都没有准确翻译其完整意义的词汇。”光头男说:“这些人的中文用语,趋向于旧式格式,短短的词句往往浓缩着大量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意义,对于交流来说,实在很不方便。”

“原来如此。”我不由得笑起来,已经可以在脑中,想象出那些来自中央公国的神秘组织成员的形象了,“古文和半古文风格吗?不过,中央公国推行字词简化,以及和国际接轨的行文标准已经很多年了,而且又是和国外势力配合作战,即便是带有古风的文韵,为了适应国际化需要,也会变得半白不白吧。”

“听起来很有意思。”左江说。

“他们在哪个房间?”我说:“我应该去拜访一下。”

“只要您选定了房间,他们应该会主动上门吧。”光头男有些迟疑,“抱歉,我不太方便告知其他人的所在,除非得到他们的同意。不过,从某些角度来说,中央公国的人是很热情的,他们的战前适应,比大多数神秘组织都要积极主动。”

“明白了。”我说着,选中了一间还出于空闲状态的房间,和左江一起走了进去。光头男并没有跟进来,而是就此告辞了,他说自己还有工作,在正式的作战会议召开前,挑选、招揽和接待之类的事务没完没了。

在确定光头男离去之后,我关上房门,将行李箱放下,和左江一起打量着四周。房间面积大约三十平方,屋内的各种家具摆设和日用品正好供以两人使用。虽然光头男宣称,nog是在纳粹降临之后,才得到了征用这个基地的许可,但是,从房内井井有条的布置,乃至于一路上的所见所闻来看,这个基地有可能在更早以前,就已经被网络球接管了,之后才转交到nog的名义之下。

与其说nog匆匆接手这次攻坚任务,不如说,网络球早就有所准备。拉斯维加斯的异常大概在纳粹浮现之前,就已经被发现了吧。五十一区的中继器建设,显然别有内幕。不过,就算五十一区的中继器,可以牵制拉斯维加斯的纳粹军,要突入敌方用中继器笼罩的大本营,瓦解中继器,仍旧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九死一生都不为过。我没有亲身经历过瓦尔普吉斯之夜,也没有实际观测过中继器的力量,但是,就连“病毒”和“江”也会窥视的精神统合装置,就是其核心,这个事实足以让我想象,要摧毁它们到底是多么困难的事情。最好的参照物,无疑是上一个末日幻境中,玛尔琼斯家通过天门计划构筑的“圣地”。

“圣地”在还是雏形的时候,就已经让人感到棘手,那时的战斗,黑巢最终渔翁得利,但也仅仅是占据了“圣地”的一部分。要摧毁和“圣地”类似,但却可能更加成熟的领域,就事先的准备工作就让人眼前一抹黑。哪怕,这里聚集了来自五湖四海的各类专家,数量庞大,各有专精,是首次真正全球意义上的神秘组织联合行动,但是,没有情报的话,一定会造成大量非必要减员。

是的,任何战斗的关键,都在于情报和力量,在力量不一定更强的情况下,情报的重要性就不言而喻,可是,被中继器笼罩,已经成为纳粹于美利坚的前进基地的拉斯维加斯,真的有办法刺探到详细的情报吗?我对此不抱以太大的希望。

这次战役,极度危险,理论上,失败的可能性要大于成功的可能性,参与者没有谁可以保证自己一定可以活下来,但是,在nog的号召下,仍旧有人响应了。nog方面开出的战后利益无疑是吸引人的,但是,在明知道九死一生的情况下,仍旧决定参与,其中不夹杂一些热血和感性,自然也无法令人相信。

网络球的理念,得到了认可,所以,nog的召唤,才能聚集如此多的人。

这些专家集结在此时此刻,也许并不缺乏利益的诱惑,但我同样认为,这也一定是因为,他们感受到了一种使命的召唤。无论是对抗末日,还是打破纳粹的野望,都是一种对生命和生存的美好向往,在这种正面的意识驱动下,这些人来到了这里,用生命作为赌注,去面对拉斯维加斯的危险。

无论其中拥有怎样的瑕疵,也已经让体会到这种意义的我拥有一种熟悉的感动——在过去的那个末日幻境中,也有过这样的战斗,这样的战士。nog就是因为这种自发的抗争,才成为了最有代表性的正面力量。

在这个末日幻境中复苏以来,这是第一次我愿意承认的,属于nog的战斗。在这之前,网络球也好,nog也好,其他神秘组织也好,所做的那些事情,即便也有必然的因素在内,但却不是我所认同的战斗。

虽然我加入这次战役是另有目的,但是,摧毁纳粹的中继器,和夺取精神统合装置并不冲突。

我愿意以曾经的nog一员的身份,加入这场战斗。让这个世界所不知晓的nog的荣耀,在这个世界绽放光芒。虽然,我的身边,除了左江之外,已经再没有了熟悉的战友,而我自身的行为,也不代表着这个世界的正确性,但是,只要我还没有彻底死去,我记忆中的那一切,也就不会消失。

我用记忆,烙印着那个世界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