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沉默的叶凝安忽然起身，凝聚着冷意的目光落在莫……现在的李二牛身上。
“他没有钱，长相靠整容吗？还有声音，这其中有太多步骤都是莫翰飞无法做到的。”
那么短的时间，李二牛是如何做到这些的。
没有钱，没有门路，只有一个破破烂烂的身体。
莫海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我查出来的就这么多。”
叶凝安蹙眉，问李二牛，“你背后是不是有人在帮你？”
李二牛呆滞地坐在地上，苍白的脸无力发抖。
他像是傻了。
突然笑出声，语调癫狂：“哈哈哈哈哈哈——”
笑过之后，又哭出泪，疯疯癫癫的晃着脑袋，最后猛地一个停顿，诡异的露出一抹微笑。
“帮？没有人帮我，都是我自己做的，怎么了，我就看不惯莫翰飞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莫夫人如遭雷击，一口淤血化为黏腻的脓痰般卡在喉间，用尽全身力气才把话说出来，“所以你就开车撞了我的儿子，让他去替你受苦！”
“对！对对对！”李二牛高昂着头，歪着脖子看自己手腕上的表，一脸痴迷，“多美的表啊……”
所有人：……
他疯了？
李二牛表情倏地一收，仇恨又痛快的看向莫夫人。
“我就要撞他，我只恨当时没有撞死他！我就不该让他活着，而是让他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莫海一脚踹在他肚子上，脱掉外套，弯腰抓起他的衣领，“你才是那个该死的人。”
说完，一拳一拳生风的打在李二牛脸上，发泄仇恨。
那可是他最疼爱的弟弟，从小跟在后面喊哥哥，乖巧的弟弟。
然而他刚打了几拳，就被一只有力但沧桑的手拦住。
“别打了。”
莫海看着拦住自己的陈大年，想到陈诗云的去世，他嘴唇翕动，红着眼松开了手。
陈大年目光平静，努力握紧拳头压着颤抖的手。
“我没记错的话，你是李大山的儿子，小云小时候就跟你认识，她从小心善，有糖都会分你一半，为什么要那么对小云，我女儿做错了什么？”
他一直以为是莫翰飞变了，原来不是性格变化，而是人都变了。
曾经的李二牛其实并非这样，他读书成绩很好，不然也不会考上重点高中，只是……终究被花花世界迷了眼。
李二牛呵呵笑着，呸的吐出一口血沫。
“那个老不死的除了给我一条命，还能给我什么？所以他也该死，至于你女儿，她活该！”
陈大年不敢置信，“大山的死，也跟你有关？”
“关你屁声。”
他躺在地上哈哈笑着，虽未直面回答，这番举动说明了一切。
“畜生！大山那么好的人怎么生出你这样的畜生！”
陈大年气的浑身都在发抖，他跟大山是同一辈的好兄弟，却没想到对方会忽然猝死，真相居然是这样。
大山啊，大山，怕是九泉之下都无法心安。
或许是看他痛苦自己就舒服，李二牛笑如恶魔般低语。
“你知道吗？我变成莫翰飞之后去找陈诗云，她居然没发现，但她不愿结婚前跟我睡觉，所以我给她下了药，那滋味，真美啊，哈哈。”
陈大年的冷静几乎无法维持，但他知道忍着才能听到结果。
“后来她终于怀了我的孩子，我是不想结婚的，好不容易有钱了还没玩够呢，要不是老女人非逼着我负责，我怎么会娶她。”
这个老女人说的是谁显而易见，莫海强忍着怒气。
李二牛还在继续，他不能这时候冲动。
“至于我为什么设计让她去死，还不是她发现了我不是莫翰飞，那么久没发现，凭什么突然发现，还要找人抓我，那我就先让她去死啊。”
说到这里，李二牛忽然恶劣的看着陈大年。
“你知道吗，我逼她下跪当狗，威胁她不听话就杀了你，她还真的照做了，哈哈哈……”
“畜生！”
莫海拿起烟灰缸就往他身上砸，为什么不砸头？
为了这样畜生不如的东西，不值得。
陈大年趔趄的倒退几步，看着李二牛被打的满身是血。
真相大白后他没有如释重负，也没有替女儿洗刷冤屈的开心，有的是无尽的痛苦，与思念。
手里的棉袄似乎在发烫，陈大年恍惚的低头。
“爸爸，要好好的活着……”
“小云……”
陈大年捂住脸，蹲在地上呜咽地哭，撕心裂肺。
警员们到的时候莫海已经停手，只有李二牛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他们早就在来的路上查清李二牛的记录，全当没看见，也想踢两脚，可碍于这身衣服，他们不能那么做。
至于莫月月跟莫星星，虽然还没成年，但也要送去改教一年，到时候再看情况。
两个人到底是孩子，已经被吓傻了，完全呆滞的被带走。
往外走的途中，李二牛忽然惊醒，恐惧的挣扎。
李二牛无法接受，他疯了一般怒吼：“我是莫翰飞！我是莫翰飞！莫家的小少爷，不是那个垃圾！”
最后一声消失，陈大年的哭声依旧未平息。
莫夫人心疼的手落在莫翰飞脸上，丝毫不嫌弃，“我的翰飞……你这是吃了多少苦啊……”
莫翰飞眨着迷茫又单纯的眼睛看着她，突兀的，双手击掌，嘿嘿的笑，“爸爸，妈妈，哥哥，小云……小云去哪了，小云。”
莫夫人的手一顿，看向莫海，只见他沉痛的说：“我找到弟弟的时候，他就这样了，受了很多苦，挨打，干活，智商……智商只有三岁。”
莫夫人手指颤抖，一时间竟然觉得他忘了也好，可……陈诗云是无辜的，若她早点发现。
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她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找律师，让李二牛多受点罪。
陈大年，怕是永远都不想跟他们见面了。
她只能乞求的望向叶凝安，“叶小姐，有什么办法能让他恢复原状吗？”
叶凝安还在思考李二牛的事，她无论如何都算不出来背后是否有人，有的话又是谁。
这会被问，她上前检查莫翰飞的情况。
几分钟后。
“确实只有三岁智商，像是被什么东西袭击了。”
她收回手，拿纸擦了擦，“办法应该有，但我需要去玄协找六长老，我师父也会帮忙。”
莫夫人感激点头，“谢谢，有劳……”
“不用找，我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