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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来还有被子没收,先走了。”一个个找借口走了。

落荒而逃的一群背影,好像身后有洪水猛兽。

“我呸!还没到中午收被子,编瞎话也不怕天打雷劈!”

听见这句话,吴双静看向了康翠儿,内心感觉极为复杂。

她很想问一句自己母亲:那你有没有编过瞎话,怕不怕天打雷劈?

可她没有,可能是已经猜到答案了。

前一秒吼完那些人,下一秒,康翠儿看向吴双静的眼神便重新带起了笑。

一秒演绎了什么叫做能屈能伸。

“双静啊,快先进来,旁边这个是你朋友?”

康翠儿看着符栖栖的目光透着打量,像是在看一件珍美的商品,评估她的价格。

让人觉得很冒犯,并且非常讨厌的眼神。

吴双静眯了眯眼,“这位是从云城来的大师。”

“大师?”康翠儿神色怔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眸光狐疑,“你找大师来做什么?”

居然还不是朋友,往家里带做什么。

穿着稀奇古怪的一身名牌,亏她差点以为是什么品味独特的有钱人。

现在想来,该不会是这个死丫头乱嚼舌根,说她丢的三子吧。

“不是,”吴双静牵动红唇,“是我公公特意请来的大师,我还没有资格请动观主。”

她着重强调了“特意”两个字。

康翠儿一听是海老爷子亲自请的,存有敌意的眼神果然一变,虽不情愿,但还是笑呵呵的欢迎符栖栖进门。

“原来是老爷子请的啊,那快一起进屋吧。”

“观主,要进去吗?”吴双静无视了康翠儿,先询问符栖栖的意见。

符栖栖从吴双静同康翠儿说话时,便看透了康翠儿的面相,意味深长的凝了一眼吴家内院。

“当然要进去,毕竟他就在里面。”

她是真没想到人脸鬼胆子那么大。

本就听得稀里糊涂,看女儿又无视自己,康翠儿不悦的把门开着,自己先转身进去了。

康翠儿不知道“他”指的是谁,但吴双静却很快想到了是谁。

有些迟疑,“观主,你说的是我三哥?”

符栖栖笑眯眯的,不答反问,“害怕吗?”

“做亏心事的不是我,何惧之有。”吴双静毫不犹豫的说。

她同样笑着,墨镜往上抬了抬,踩着高跟鞋上台阶,对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符栖栖抬步跟上。

新建不久的大房子,鸡鸭早已不养了,收拾的一般干净。

吴家三个儿子包括康翠儿,此时就坐在椅子上闲聊。

周边只空了一把椅子,他们抬头看来时,康翠儿指了指那把空椅,“大师,你就坐在这里吧。”

进来后她就赶紧说了吴双静带大师来的事。

三个儿子都说符栖栖是不知道从哪得到的消息,想故意以此事敲诈勒索。

至于吴双静,那自然是怕丢人,故意说给别人听的。

康翠儿不是很确定,碍于海老爷子的面子,她没打算主动当面撕破脸,万一真是大师她不想得罪。

符栖栖目光巡过四人的脸,在吴二子的身上多停了几秒。

见状,吴双静也顺着看去,难道在她二哥身边?

她没有阴阳眼,看不见死去的三哥在不在,只觉得空气十分的阴冷。

不是他们这里冬天的湿冷,反而透着说不出的阴森,空气不够流通的沉闷感。

院内安静了很久。

没得到回应的康翠儿撇撇嘴,“一点也不懂礼貌,还说是什么大师呢。”

吴双静不能放任她这样说符栖栖,但她来不及开口,符栖栖先她一步说,“吴三子死了。”

一语惊人,就连吴双静都被她的直接惊到了。

不是说她三哥的鬼魂就在这里,这样不会打草惊蛇吗?

尤其是现在的吴三子,原本的老四,回过神后更是气愤的一拍桌子:“你说谁死了?再诅咒一句信不信我扇你!”

反正他又不是没打过女人,不差这一次两次。

一旁康翠儿也是黑着脸,“哪来的假冒大师,满嘴胡话,双静,你那公公眼光也不好使了。”

吴双静刚从震惊中回神,就听见了这句话。

“妈,道个歉不难吧,而且我公公是好人,你不应该这么说他。”她抿唇。

如果康翠儿真心悔过,她不会做到如今这步。

就算以后不再如以往那般接济娘家人,但该孝顺的地方她依旧会给。

但康翠儿显然不觉得自己有错,也不认为抛弃儿子是犯法。

“吴双静,我是不是给你脸了,让你联合着外人来欺负我?!”

康翠儿气得眼睛凸出,咬紧牙根就把水杯砸了过去。

指控着她眼里的不孝女。

吴双静看着脚边的玻璃碎片,没说话。

但康翠儿还在继续。

“我算是明白了,你是不是听信外人的说法,觉得我们不该用你的钱,所以想出这个办法来敲诈我们,你三个哥说的时候我还不信,现在看来你果然是白眼狼,枉费我们这么多年对你的好!”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目光有意无意的扫向符栖栖。

吴二子也幽幽的说道:“四妹,妈对你的好可让我们几个做哥哥的都嫉妒,你可不能不感恩,你现在这般光鲜亮丽,要不是我们供你上大学,你以为哪来的,那是我们日夜打工换来的。”

吴四子冷哼:“怕不是听信了傻逼女人的话,回来故意找茬来的。”

唯有始终坐着,不知是不是想到了什么,脸色灰暗的吴大子一言不发。

面对全家人的指责,吴双静攥紧了手。

确实,不管家里人是否有利可图,这些是她无法争辩的事实。

可她不能容忍家里人对符栖栖的态度。

“你们怎么说我都无所谓,但观主是来帮我们的,我不允许你们说她一句不是,否则,别怪我当真不顾念一丝亲情。”

二十多年了,吴双静从没有这么硬气的反驳过。

这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吴家三个人显然因此怔愣住,心里莫名的生起恐慌。

他们嘴上不饶人,那是因为他们自以为拿捏住了吴双静,这么多年没出过差错。

打一巴掌再给一颗枣,他们做的十分好。

可吴双静眼神里的坚定,还是吓到他们了。

吴四子嗫嚅着嘴,“可她先咒我死了,你没听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