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至高大神正在垂死挣扎。
他们对那个唯一真神了解不多,除了他的强大之外一无所知,但面对这个确定无疑的威胁,三位大神绝不会坐以待毙。
三位一体,掌握着创造、守护与毁灭的大神只用了很短时间就想出了唯一的办法:隔绝世界。
实际上,这个宇宙的至高三神,并没有毁灭宇宙的能力。
那涉及到神明最深的本质,没人能够解释清楚,就连湿婆自己也只是知道自己无法毁灭世界,却不知道为什么。
所以为了对抗那个真的可以毁灭整个世界的神明,他们只能以至高神的神力,重塑这片富饶而虔诚的土地,将它与世界隔绝开来。
需要做的第一步,就是彻底毁灭这个与世界还保留着千丝万缕联系的身毒。
与此同时,封锁也必须完成,否则新的世界一样无法逃脱。
身为外来者的麦哲伦与女伯爵就是必须被毁灭的东西,现在,为了活下去,他们必须阻止三位至高大神。
“你用魔法阻止毗湿奴,我会收拾湿婆。”
“不,”女伯爵知道现在的麦哲伦有多脆弱,他已经死了,只是一个奇迹让他回来,但奇迹不会连续出现两次,“我一个人就可以阻止两个神明。”
“梵天不会什么都不做。”
麦哲伦觉得自己并没有变,虽然他失去了身上的科学碎片,但他的心智来自思考,肉体来自锻炼,武器来自勇行,这一切都丝毫未变。
虽然灵魂遍体鳞伤,痛苦一刻不息,但麦哲伦相信自己依然能战胜湿婆。
“你对灵魂一无所知,”女伯爵摇着头阻止了麦哲伦,“我可以在一切开始之前带你离开这里。”
“你一个人没办法对付三个至高神。”
科学的力量已经离开,在世界毁灭之前短暂的时间里,三位至高神的力量失去了压制,完全恢复,他们必须抓住这短暂的时间。
女伯爵不准备继续争论,她不敢确定麦哲伦的下一个念头会不会就让他千疮百孔的灵魂彻底崩溃,所以女伯爵准备用一个魔法带他们离开这里。
但那个魔法失败了。
“已经开始了。”
麦哲伦看着未能成形的魔法消散,精华的闪光在空气中弥漫开来,然后消失。
“我可以战胜他们三个,你就在在这里等着,什么都不要做。”
“来不及了。”
毗湿奴的封锁已经完成了大半,能够阻止女伯爵的魔法,那力量已经非常强大稳固,而湿婆的行动同样不需要太多时间,他已经等待这一天太久了。
很多人都相信一种说法,湿婆的愤怒源自于他无法毁灭世界的焦躁。
“我仍然比你更强,”女伯爵抬起右手,一个魔法构造的牢笼将麦哲伦笼罩起来,“如果你真的想帮忙,就老实呆在这里,别让我为了这个魔法分心。”
然后女伯爵冲了出去。
没有精华与神力摩擦的绚烂光芒,女伯爵身上流动的银色金属弥漫开来,从脸颊到指尖,几乎就在同时,一束银色的长发射向端坐在地上的毗湿奴。
那次攻击被挡住了。
但奇怪的是,挡下头发的是一棵娑罗树。
那一刻,女伯爵的自信有了一瞬间的动摇。
这是梵天的力量,创造,那是一棵普通的大树,他不像任何神明,其中没有神力,也因此,可以阻挡女伯爵的力量。
如果是梵天自己,他应该已经被那束长发刺穿了,但这棵大树坚持了下来,虽然也摇摇欲坠,但它确实让毗湿奴幸免于难。
女伯爵皱着眉头抬起左手挡住突然冲过来的湿婆,银色的金属还在她身上蔓延,终于覆盖了所有皮肤,而女伯爵的双眼也终于被蓝宝石代替了。
湿婆收回手臂,将另一件武器砸了下来。
这是他的舞蹈,无论发生什么,湿婆都会让它保持完美。
女伯爵又一次抬起手臂,但这一次她没有阻挡湿婆的攻击,而是将手伸向了虚空中的某处。
湿婆无功而返,虽然他的攻击让女伯爵脚下的大地凹陷,但还是被细细的发丝挡住了。
与此同时,破坏之神得到了梵天的警告。
就在刚才,梵天创造了一株藤蔓,那原本应该会缠住女伯爵,让她无法阻挡湿婆的武器,但藤蔓并未出现。
这意味着非常危险的可能。
梵天的力量甚至可以创造一个新的世界,能够阻止这样强大的力量发挥作用,需要另一股同样强大,甚至更加强大的力量。
而掌握着那样力量的凡人,实在太可怕了。
这是场太过危险的战斗,但他们必须获胜,毗湿奴的封锁虽然可以困死两个凡人,却还没有稳固到能抵抗湿婆毁灭世界的力量,直到这个封锁完成之前,梵天都必须保证这位危险的公主无法触及毗湿奴。
湿婆对警告视而不见,对他而言,一切无法毁灭自己的危险都不是危险。
这位拥有六只手臂的巨神以单纯的力量制造了一场利刃的暴雨,金属的冰冷反光在空中拖曳出无数道丝线,而这场暴雨的中心就是渺小的女伯爵。
但这个凡人安然无恙。
女伯爵站在崩裂凹陷的土坑中间,她的头发像是无数条手臂一样,挡住了所有的攻击,那看上去就像是一张接住了所有雨水的金属网。
在她的眼中,湿婆是一个复杂的素描画,而他的攻击,缓慢简单,就像是放慢无数倍的动作演示。
那两枚蓝宝石不仅是灵魂力量散逸的出口,也是看穿神力本质的眼睛,对现在的女伯爵而言,神力不过是这个平凡世界的一部分,它虽然超凡,却和普通的土石草木拥有一样的本质,一目了然。
这就是为什么梵天所有帮助的尝试都归于失败的原因,创造之神的力量终归还是神力,而在那双蓝宝石前面,一切神力都是无比脆弱的丝线,轻轻触碰,就会崩断。
“很快就会结束了。”
女伯爵看着眼前灰色湿婆那脆弱的心脏,抬起了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