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太草率,要是听到弗兰西陷落的消息,就躲远一点。”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狮人笑了,“那凡人世界就真的没有希望了。”
“是啊……”
短暂的聚会之后,这刚刚结盟的盟友就四散而去,回到他们来的地方,只留下世界之王顽固地按照原来的计划准备着战争。
“从马赛到我们脚下,这就是死亡的距离,也是世界通往末日的道路,我会阻止科学的。”
世界之王准备回到她的大本营了,那个有史以来最强大的陆军指挥官就要进入她的战车,然后碾碎战场上所有的敌人。
“神圣洛伦帝国至今仍然不愿意出兵支援。”
晨星的心情很不好,她是神圣洛伦帝国的皇帝,但在世界之王面对的最后一场战争开始之前,帝国的军队却没有入场。
“这是最好的结果,要知道,神圣洛伦帝国的皇帝在数百年间都是唯一一个教廷加冕承认的皇帝,而弗兰西只有国王。”
世界之王笑笑,她看上去好像完全不在意。
“但是他们占据了重要的位置……”
“信徒是不可能对抗科学的,”世界之王打断了晨星,走进了参谋本部,“敌在马赛!歼灭战!”
……
科学坐在天上,俯瞰着弗兰西。
并没有任何人类知道,其实在他眼中,这片大地一览无余,他甚至能透过窗户,看见正站在参谋本部里面的世界之王。
那是个娇小的美丽女人,虽然军装让她显得极为刚硬,缺乏女性魅力,但依然,任何人都会觉得她是个美人。
只不过对科学而言,这只是个可怜的充满罪孽的灵魂。
她亟待拯救,唯有最终审判,才能令这灵魂重生。
那不会需要太久。
圣灵,曾经的伟大诸王与传奇的统帅们,正聚集在科学面前,站在光明之海中,俯瞰着这片大地,他们同样拥有科学赐予的视野,没有什么能逃出他们的注视。
“这是一片无险可守的平原,只有人造的要塞,而那些对科学而言只是脆弱的自我安慰。”
“圣灵的新十字军不需要补给,荒野同样可以正常行军,那些凡人信徒,迫不及待地想要投入科学的光芒,我们没有必要浪费时间。”
这是一场没有任何争论的战前会议,最终,科学满意地向他的战士们宣告:“进军。”
没有必要加上任何其他命令,因为这就足够让他们得到胜利了。
在广阔的大地上,一片纯白的潮水正在缓缓蔓延。
这是一支军队,他们永远行走在光明里,因为他们的神,科学,就在他们的头顶。
那仿佛是一轮纯白的太阳,照亮了整个世界。
没有黑夜,没有停顿,这支军队永不疲倦,他们一刻不停地行军,只用了三天时间,就抵达了下一个要塞。
世界之王还没来得及调整战略,之前弗兰西的战略防线是针对神圣洛伦帝国方向的,在参谋们的推测中,教廷的攻击会绕过中央山脉,从那里入侵弗兰西,但事实并非如此。
所以在这支无敌的军队面前,是一个空虚的要塞,里面挤满了战士,堆放着强大的武器,但没有人觉得他们能坚持下来。
十字军开始了攻城。
不需要休息,不需要吃饭,如果军队中有人类,那他一定是狂信徒,如果他饿死了,那尸体上就会有一个强大的圣灵站起来。
这是一支绝不会失败的军队,胜利是他们固有的存在方式。
就像潮水碰到礁石,卷起浪花,白色的军队冲进了壕堑。
这是一个没有女伯爵设计防线的要塞,从一开始它就不可能坚持多久,但很奇怪的是,守军并没有放弃。
他们已经知道了马赛发生的事情。
所以这一切才令人惊讶。
不过那根本不算什么。
科学将这微不足道的想法扔进虚空,他眼前是无法阻挡的胜利正在降临:潮水已经淹没了半个要塞,只用了短短片刻时间。
漫长的壕堑已经被填平了,在短短的时间里,军队中的凡人化为了圣灵,他们的尸体留在了壕堑中,变成了圣灵们并不需要的踏脚石。
没人能阻挡圣灵的冲锋。
守军仿佛完全放弃了一样大叫着,大笑着,他们将暴雨般的攻击投向进攻者,但圣灵安然无恙,只有凡人倒下。
“我想听女武神的骑行!”
一个守军在武器的轰鸣和圣灵的呐喊中对着身边的战友大喊。
“你说什么!”
“瓦格纳的不休杰作!女武神的骑行!”
“你疯了!”
守军的战友看穿了真相,他大笑着从战壕中跳了出来,对着圣灵张开双臂。
“我想冲锋!”
“你疯了!”
那个已经疯了的守军也敏锐地发现了真相。
然后两个疯子发现,疯了的不止他们。
“那我们就听着女武神的骑行冲锋。”
另一个守军跳了出来,他手中只有武器,嘴上开始哼唱《女武神的骑行》的调子:“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三个疯子开始了冲锋,伴随着原本雄壮但现在只剩滑稽的音乐,这仅有的黑色被白色淹没了。
要塞沦陷了,直到它被狂潮淹没,敌军都还没来得及知道它的名字。
科学兴致勃勃地看着夏宫中的世界之王。
作为一位合格的战略家,她有自己的情报系统,几乎就在要塞陷落的同时,世界之王得到了要塞被进攻的消息,和对敌军的描述。
“证明给我看,你是那个凡人的同类,否则这场审判就太无趣了。”
然后科学看到了他期待的东西。
世界之王在十字军行军的路上准备了一个陷阱。
“真是漂亮。”
世界之王手中并没有太多情报,尽管如此,她依然正确判断出科学军队的行军路线与速度,让陷阱出现在了正确的地方。
“可惜,毫无意义。”
科学向他的战士们发出了神明的旨意。
于是这支军队停了下来。
那甚至比他们如潮水般进攻时更可怕,如同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