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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莺也爱新凉好,飞过青山影里啼。

处暑一过,白天热晚上却凉快了。

吃不到嘴的葡萄肯定是酸的。哼。

小五下定决心要变成又高又壮的男子汉,比允兰还高还壮。什么蛇,就是条长一些的泥鳅而已。我才不怕呢!

到时候第一个吃饭,第一个打野鸭,第一个坐船去海上摘月亮……

这孩子在首字圩受的刺激有些大,外头和松江的世界完全不一样。他憧憬着自己快些长大和大姐允梅一样,到首字圩同龄人里争第一。大姐什么都会而且做的很好,那些兄弟姐妹就服气。这个夏天他观察可仔细了。现在的小五已经不是三岁的小孩了。什么都懂!

大早跑到阿爸姆妈床上钻中间挤开阿爸,小五,你还是啥都不懂啊!

可吓坏夫妻俩了。盛小生有点怀疑小五尿床是不是故意在圈地盘。这小癞皮狗,和他阿爸玩抢妻游戏呢?

小五肯定不是这样想的啊,喂!他怎么能体会到他阿爸久旱逢雨的急迫心情。再说了,阿爸姆妈急着制造老六也没经过他的同意。

作为长兄的盛允兰问小五:“阿爸姆妈上床打相打,侬帮啥宁?”

小五眨巴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睛,缩了缩头颈:“帮……帮姆妈。不过阿拉打不过阿爸。”

“大错特错!”允兰一本正经告诉小五,“小笨蛋告诉侬,伊打相打越打越亲热。侬去轧中间啥体啦!侬四个阿哥阿姐都是阿爸姆妈打相打打出来。晓得伐?”

小五彻底糊涂了。他怀疑的问:“啊?”

盛允兰:“男女结为夫妻,夜头里一道上床打相打就会有小囡。”

“啊?三哥四姐困一道,也打相打,就有小囡啦?”

“小八西白相相不会有啦!对侬讲不清。”盛允兰放弃了,直接提要求“后头夜里阿爸姆妈进房间侬不要去伊床上。这样才有妹妹。”

为啥小五一定会有个妹妹,他们老子理直气壮:早就想好,起好名字,必须是个小女儿。好吧,家里他说了算。既然没人有意见,众人就都默认还没出生的允菲存在。

“哦。”

“万一允菲一出生就从嘴里吐出一个字条:‘投错胎’哪能办?”

走进屋来无意听见这么一句,盛夫人大惊失色一把捂住大儿子嘴巴,用力敲了几下他脑门。盛夫人从小五嘴里把兄弟俩前后说的话都掏光了。可把盛允兰吓的,脸色白了又绿,绿了又红。

这这这,小瘪三什么都讲,逼你亲哥离家出走啊!

等盛小生进门,听夫人唠叨半天:屋里阿拉管不牢……侬听听,听听侬好儿子哪能教小囝。

然后就没然后了。

盛允兰几天趴在床上都没爬的起来。吓得他弟妹三个都像鹌鹑,缩头缩脑。

老三允竹拍拍自己小胸脯对小五说:“以后侬跟牢三哥!跟二哥会吃家三(音gā sān,家法的意思)。”

嗯,小五似懂非懂的认为三哥比二哥靠的牢。

盛小生一家在杭城忙着筹备医馆,开始他们新的生活。

自己选的路,含泪吞血也得走下去。同样开启新生活的郭百胜小队只剩下郭百胜本尊和一个罗圈腿裴英。

丁宝山和两个徒弟在同治九年(1870年)甘陕金积堡对阵马化龙时战死。尸骨无存。

马帮武器凶悍,配备了毛熊国提供的重型火炮和新式火枪。嵩武军上下损失惨重,战后仅剩下三千余人。此战之后就连随军医院肖字营的百余医官、医士都被编入一线作战。

此后历次作战中郭百胜作战勇猛,有行军组织才能。他因功晋升为营头,所部归属王德魁。

裴英在同治十三年随军抵达哈密。张曜下令在当地大力兴修水利,练兵屯田,为进军新省做准备。裴英用所学的营造、水利技术帮助所在营修成五道水渠。

嵩武军顺利开垦一万九千余亩,保证了每年收获数万石粮食。这些粮食可供嵩武军上下五个月军粮。裴英因功擢升为营头,主理营造后勤。所部归属孙四喜辖制。

张曜接到左宗棠帅令,进兵收复新省需翻越天山,嵩武军先行凿山开路。裴英大有用武之地。他负责提供技术支持,指挥各营在险峻山道上立石贯木。嵩武军抢工修整宽达一丈半的路面,使大军得以顺利通行。左帅因此特意勒石记功。

光绪六年(1880年),毛熊军慑于抬棺上阵的左宗棠兵锋,主动撤出伊丽,左宗棠率军收复新省全境。

捷报天下。

孙四喜原是一个枪船首领,难听点就是土匪小头目。他投奔嵩武军为国征战,堂皇登上正史记载。也算是证明了一句话:得跟对人。

哪怕出身不好,也能洗白。

郭百胜、裴英也算跟着修成了正果。八人小队付出六条生命的代价,有两个人得以出人头地。该说不说,成功几率已经很高。抛开立场来看,为国征战,倒也不枉此生。只是不知死后上天国,见到天王和众兄弟们会不会尴尬?

张曜的顶头上司左宗棠突然去世后,李鸿章独揽大权,下令解散嵩武军。张曜、肖昆吾被革职拿问,为西征大军筹备军饷的富商胡雪岩、魏步熙等被抄家。

光绪十一年(1885年)夏秋汛期,鲁省黄河决堤,大灾后大疫。民众死伤不计其数。鲁省巡抚救灾不力。

豫省巡抚兼河道总督李鹤年上书请太后垂帘氏委派张曜、肖昆吾救灾。迫于局势,太后颁懿旨开释张、肖二人。

次年年初,封张曜为鲁省巡抚,肖昆吾为布政使,令重整嵩武军,火速赈灾。

鲁省黄河决堤口仍没有修好。十多个县瘟疫流行,民众饥寒交迫。

张、肖到任后急从豫省调集粮食、药材。嵩武军主导普遍施粥施药,迅速控制疫情。接着他们以工代赈征调民工,和军队一起加固黄河堤坝。历经两年才得以成功治理水患。裴英在其中出力甚大。

光绪十三年夏(1887年7月),招商局轮船保大号在鲁省近海的成山头触礁搁浅。乘客、船员登岸脱险。

附近村民蜂拥而至,捞抢私分保大号轮上押送的制钱,还有光绪帝大婚所需的布匹等大宗财物。

荣成知县李文柄带领吏役到现场勘验搜证,派出百余团勇试图收缴被抢财物,反遭悍勇的千余乡民围殴。

谁拿了?哪只眼睛看见拿的?哪个人说是我们拿的?!

无凭无据的,干不死你们!

群情汹涌之下,二十多团勇受伤,三人被群殴致死。

被围在中间逃不掉的知县:……

知县被迫出具印结,这才得以脱身。

知县也惜命啊,特么当时都吓尿了。回来县衙都觉得没脸活,怀着满腔羞愤写了封公文上报。

直隶总督李鸿章、鲁省巡抚张曜分别电示登莱青道盛宣怀,要求对涉事人犯严拿重办,以儆效尤。

盛宣怀饬令登州府处置。因牵涉数个地方有头有尾的士绅,登州府多名要员畏首畏尾,不敢追究。不能拿获人犯,也无法收回赃物。

成山头附近八个村遥相呼应,纠集村民拒捕。捻军的火焰才熄灭不久!黄河泛滥死后的亡魂还没有去远!

为防止更大民变,盛宣怀决定武力镇压。

他会同孙四喜亲率百余嵩武军精兵,和登州知府焦宗良带大批营兵合兵一处。乘兵舰、运输舰自海上到成山头,发布最后通牒。

慑于军舰大炮、嵩武军和绿营的新式火枪,僵持两日后涉事的乡民们屈服了,陆续上交赃物。

从海保王永祥家搜获红白洋布八十多匹。

除个别乡民畏祸潜逃,官军共缉捕三十一人。经初审后释放二十余人。要犯由勇丁押解到烟城。

嵩武军协同镇压这桩士绅、乡民抢案后,吃到都察院御史联名参劾:盛宣怀、孙四喜“派员带队搜查,逼毙多命”。又有人上奏:孙四喜“平日驭下无方,不知训练。该营勇丁有开设烟馆、放荡抢夺情事;宁海、福山等州县铺户被劫各案,获犯具系营勇;当年农历六月间,该营调赴荣成成山头大肆抄掠,请饬查办。”

朝廷下旨,命巡抚张曜确查覆奏。

让自己人查自己人。既是罪犯,又当法官?结果就只能呵呵了。

当年年底,上谕说:“提督孙四喜、道员盛宣怀被参纵勇扰民各节,既据查明,并无其事,承审各员亦无妄拿拷问等情,即着毋庸置议。”

而荣成知县李文柄“实属庸懦无能,着即行革职”,成为替罪羊。

剽悍善战但纪律不良的军人移防鲁省,负面影响可见一斑。即便已经改头换面,孙四喜骨子里还是有一股匪气。纵容手下作恶,而且袒护的理直气壮,有损官声名望。

孙四喜:我是那种在乎这些玩意的人吗?

好吧,你牛逼!

既然你牛逼,敢不敢接个活,再接着牛逼一下?

令:驻烟城的嵩武军,海城的绥巩军共同整修烟城到海城驿路。两军各负责一半。

孙四喜把裴英叫到跟前:“张巡抚下令整修九十里驿路。你且带队去勘测,看需要调集多少兵丁差役和物资,一应上报。”

裴英朗声应下,迈着罗圈腿雷厉风行去搞实地测绘。嵩武军负责烟城至上庄段九十里山路。由奢入俭难。在鲁省的嵩武军兵油子和新省开疆拓地那会儿已经不可同日而语。定边回师的都是冲锋陷阵有功之臣,遇上主官被革职查办,还特么下令全军裁撤。心寒了。

多年来嵩武军一直在行军屯田打仗,裁撤就裁撤,拿军饷回老家娶妻生子得了。

想清楚了,刚拍干净屁股要走,碰到张帅东山再起,征召旧部。张帅起复,跟着他这样也行吧。

将士齐心,到鲁省又修堤又赈灾,完事该过两年好日子?咋还派些开山凿石,铺路修桥的破事!裴英这狗腿子,就知道媚上,凿石头好玩啊?修桥好玩啊?要修五十三座桥!

得凿石头再搬下山去的!!

把军勇当民夫用的也就是你们%…#@#_凸

恨只恨自己眼瞎,跟错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