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只能及时弥补。
叶嘉言便对周懿行说,现在他必须配合警方做声明,以及赔偿客户损失。
这些事,周懿行自然都懂,但叶嘉言还是要说给他听。
话音刚落,传来一道滚雷巨响。
叶嘉言“哎呀”一声,跑到饭厅的窗口去看。
此时,窗外乌云密布,雷声滚滚,风暴渐起,看样子快要下雨了。
“这怎么回?”
“回?回什么回。”
周懿行三两步走过去,搂着她。
“别走,来都来了——”
“不是……”
叶嘉言也在他家中住过几晚,但彼时二人心情很好,情意欢洽。
而现在,周懿行方才不是还情绪低落吗?
轰隆一声,大雨倾盆,楼下正在赶路的人,抱头乱窜。
周懿行可怜巴巴地望着她,眼中满是疲惫与无助:“不许走。”
空气沉闷,他的音声又那么沙哑。
叶嘉言终于点了头。
“吃饭吧,说点别的事。”
“好。”
“多吃点。”叶嘉言拉着他手,往餐桌走。
“嗯,多吃点才有力气。”
他说的意思,和她的不一样。
她瞪了他一眼,但不置可否,周懿行只轻轻一笑。
烛光摇曳,他的脸庞勾勒一抹清新笑容,沁人心脾。
一时间,她竟看得痴了。
窗外风雨如注,但她全不在意。
直到,半夜时,她从雷声中惊醒。
卧室外,风声很大,肆虐地拍打着窗户,发出阵阵呼啸,像是暗夜里窜出了巨兽。
借着闪电的光,叶嘉言侧首看周懿行,他睡得很香。
无论是白日里的一番折腾,还是晚间的床笫之欢,都让他倦到了极致。
叶嘉言替他掖了掖被子,自己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黑暗中,窗外风雨的鸣奏,她微眯着眼,思绪里也蘸上了黑咖的气息。
原来,在读大学时,卓然和她一样,都爱慕那个风度翩翩、才华横溢,而又孤傲清高的乔林。
只不过,叶嘉言勇敢地付诸行动,而卓然却将那份爱意深埋心底。
之后,叶嘉言鼓起勇气向乔林表白,遭到拒绝。卓然虽安慰叶嘉言,心里却不时涌出难以言喻的暗喜,很复杂,也很微妙。
后来,卓然她之所以不听叶嘉言劝阻,去和艺术品经纪人肖虎签合约,是因为她偶然得知男神乔林,也已成为肖虎麾下的一员。倒不敢奢望能得到乔林的心,但天天能看着他,终归是好事。
卓然说,之后的一天黄昏,晚霞像火焰一般热烈。
她从画室走出来,看见乔林在那团火焰下,孤独地伫立良久。
其后,乔林又爬上高楼,在星月相映的夜晚,俯瞰着脚下繁华喧嚣的都市。
卓然有些害怕,便上前去拉他。
乔林忧郁的眼神,突然有了温度。他问,她为什么也在这里。
卓然便奓着胆子说,因为他在这里。
乔林眼中多了一层讶异,思忖一时,才语重心长地对卓然说,和肖虎沾上了关系,就很难再脱身了。
回想起来,卓然也不知当时哪来的勇气,竟直接对乔林表白了。她说,她喜欢他四年了,她心里很苦,变无所谓身体的束缚了。
“或许,追求乔林的人很多,但没什么人敢这么炽热地表达吧。乔林突然把我抱住,说他也喜欢我。我当时好开心,也没想他是不是因为太孤独,或者是太有同情心。
“我们当晚就住在一起了,但在人前却装作不熟。当然,这种事瞒不过肖虎。其实,肖虎本来有些拿捏不住乔林,但见我俩谈了恋爱,便以为乔林的软肋是我。
“似乎,确实是我。有几天,我们接了很多任务,我有些受不了那工作强度,就和肖虎底下一个叫狗哥的人闹了起来。那个狗哥当天喝了酒,脾气很冲,便揪扯我的头发,一拳一拳打在我身上。
“乔林闻讯赶过来,和狗哥打成了一团。他这么温柔的人,哪是狗哥的对手?那厮没想到有人敢和他对打,一怒之下,就操起棍子往乔林脑袋上砸去。乔林用右手去挡,然后……”
乔林泣不成声,片刻后才收敛情绪,说:“第二天,肖虎跟我们道歉,说他已经处置了狗哥。可是,因为乔林的右手废了,不能再画画,作为补偿愿还乔林以自由。而我,再工作一年,也可提早离去。
“嘉言,我知道乔林后来做了鉴定师,在烟云楼工作,所以我才来上海找工作。可是,我还没和他见上一面,他就辞职了。
“是不是,他不想见到我?所以,才像躲瘟\/神一样躲着我。”
其实,叶嘉言也摸不准乔林的心思,与他共事一年多,他追求过她,也辜负过她的信任,但她还是愿意相信,乔林离开烟云楼,一定事出有因。
尽管,她完全联系不上他。
身边同事,包括向他抛掷爱意的女同事,也联系不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