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此事告诉瘦子他们,是因为我觉得没危险了,那日梦境不过是我虚惊一场。我把这事情当做了我受惊过度,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还开玩笑问他们我该不该去看看心理医生。
谁知道陈晓丘突然说出来这么一句话。
我惊得手中的杯子都磕在了桌子上,水溅出来好几滴。
“不可能吧?你也太夸张了。青叶的人要有这能力,他们自己还能……”瘦子干笑两声。
“或许是青叶给奇哥的报酬呢?”胖子另辟蹊径,解释青叶的行为,“他们以后可能有用得着奇哥的地方,所以先给点定金,就跟之前他们帮点忙一样。”
我的脸色应该很难看,郭玉洁一直担忧地盯着我瞧。
“没事。就是有危险,他们也给了护身符。”我扯了扯嘴角。
青叶的护身符并非万能,可我没其他办法。难不成这时候让妹妹转学?这就要牵扯到我几次见鬼的事情,否则怎么说服我父母和妹妹?再说了,转学就有用吗?
我心里头烦躁了起来,开始思索给妹妹办转学的事情。高三很重要,可比不了命重要,真要不行,那还是得转学。
“奇哥,你也别多想了。真要出事情,也轮不到小芸啊。”瘦子拍拍我的肩膀,“你要担心,找个机会去学校转转,看能不能抓到鬼。”
“那是高中,又不是大学,校园随便进。”我叹气,“最近学校肯定管得严。我上下学接送她吧,再看看情况。”
“死掉的那个班就是高三的学生吧?”陈晓丘又开了口。
她一开口,我就感觉毛毛的。
另外三人也变了脸色。
我妹妹是高三生的事情他们都知道,这么一听,都毛骨悚然。
我心中一紧,又放松下来,“不是,出事的班级在现在高一高二的教学楼。高三教学是十年前新盖的。”
高三那栋红色的小楼建了十年,还是上次家长会的时候,我听那些家长说了一句。因为和其他两栋教学楼建的时间不一样,翻修的时候,是分开的。今年暑假,只翻修了高三的楼,其他两栋楼没动。高三生暑假被拉去学校补课,也就留在了高二的教室。
那间教室……
我浑身一个激灵,回忆起了那间闷热的教室。
不会是同一间吧?上次我没什么感觉,只是很热,然后窗户……
瘦子笑了两声,“我就说了,出事也轮不到小芸。奇哥,你别担心了。”
我回过神,冲他们露出个笑容。
下班之后,我没回家,去十八中接妹妹放学。今天校门口依旧人山人海,但比昨天好了很多,至少没堵得车子都动不了了。
周围人都在议论学生自燃的事情,这事情还上了今天的早报和晚报,也是民庆市的一大新闻了。
“请问一下,那个学生是几年级几班的啊?”我找了个侃侃而谈的中年人问道。
他和那位阿姨一样热情洋溢,比那位阿姨知道的更多,“高二二班的。我儿子和他一个班。平时看着挺正常一孩子,没先到会自燃。”
“现在怎么样了啊?”
旁边的人来了又走,这中年人也不厌其烦,讲着自己知道的情况。
我听了会儿,没得到其他有用的线索,那一个“高二二班”已经让我心里面发凉了。
妹妹高二的时候不是二班的,不过那时候学校还没按照文理分班呢。暑假补课的时候,班级就分了,开家长会也是按照那个分班来。
高二(2)班……妹妹说过,那牌子我也还记得呢。
“哥!”
妹妹出来的时候,校门口的人已经少了八成。高三的学生是全校最晚的。
“走吧。”我拉住了妹妹的手,就往外走。
妹妹“哎”了一声,回头跟她同学打了招呼,抱怨道:“哥,你急什么呢?肚子饿了?还是爸妈打电话来催了?”
“不是。”我闷闷地回答。
“怎么了,哥?”妹妹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下我的神情,“不会是因为来接我,耽误了你和嫂子的约会吧?”
“哪来的嫂子啊?”我哭笑不得。
“你前段时间不是在谈恋爱吗?早出晚归,有时候还夜不归宿。”妹妹贼兮兮地笑了笑,“别当我是小孩子啊,现在的人,十一二岁就都懂了。”
“你想什么呢!”我狠狠揉了揉她的脑袋。
十八中距离我们家就是个步行一刻钟的路程。
妹妹挽着我的手,和我一路有说有笑的。
我心里面沉甸甸的,装作不经意地问道:“护身符还带着呢吧?”
“带着。”妹妹从衣领中拉扯出一根红绳。
红色的细绳勾着妹妹纤细的脖子。她正处在最好的年纪,肤白如雪,吹弹可破,还没有这个年纪最大的烦恼——青春痘。
我看着那景象,不由想到了被楚润扼住的那些脖颈。
“啊!”妹妹痛呼一声,将手从我臂弯中抽出来,抬手就拍了我的手臂一下,“哥,我都多大了,你还跟我玩这个?”
我连忙道歉。
因为年纪差距不大不小,我和妹妹玩不到一块儿去。小时候妹妹喜欢跟着我,我把她当个玩具,男孩子调皮,有些没轻没重。她被我弄哭,我转头被老爸揍一顿,也哇哇大哭。听父母说,我们两个哭完了,还继续这样胡闹。
我摸着她的手腕,垂下眸子。
“行了啦,哥,又没什么。”妹妹笑着抽回手,又挽住了我的手臂。
“嗯,没什么,不会有什么的。”
叶青提示我用我的梦,我能救下万队长和他女儿,也能救下妹妹。不管那是什么东西,我不会让它伤害到妹妹。
当夜,我再次进入了梦境。
不止一个火人出现在梦中,他们高矮胖瘦各不相同,排着还算整齐的队列,静立不动。
“你们要做什么?”我忍受着比上次更强烈的高温,质问道,“你们是民庆市第十八中学的高三学生,对吧?你们死于毕业旅行前的一场大火,全班除了一个被你们排挤的学生没有到,其他人都死了。这是二十年前发生的事情,已经过去二十年了,你们现在想要做什么?”
火越燃越旺,却没有一个人动,没有一个人说话。
我感受到了那火焰中的愤怒和恨意。
报仇吗?
“当年没有证据,那个学生……”
呼!
火燃成了一片,直接扑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