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帝低眉,手心脱离白马枪,落至腰腹位置正好拦截住这一刀。
“铿锵。”
火星耀眼,黄金短刃撞的白马枪横向抖动,然而一股绵绵不绝的暗劲通过白马枪,牵连向陈青帝。
陈青帝侧走数十步,一手抓枪,横空转动,再斜刺向李昆仑的天灵盖位置。李昆仑蹲身避开这一枪,与此同时左手脱刀。
黄金短刃脱离李昆仑的掌控后,直逼陈青帝眉心。
陈青帝蹙眉,既没有正面避开,也没有主动攻击,他只是义无反顾的一枪斜刺,目标直指李昆仑天灵盖。
“你这是主动想死?”李昆仑神色意外,他万万想不到陈青帝会以死搏杀。
如果他的短刃扎进陈青帝的眉心,那么陈青帝这一枪同样会击穿他的天灵盖。李昆仑咬牙,迫于无奈,右手震动,横空抛出第二柄黄金短刃。
铿锵。
两柄黄金短刃虚空打摆,在爆出串串火星后,成功脱离原有的运动轨迹。随后铿锵一声扎在两张不同位置的石桌之上。
此招过后,双方各自退走十五步,彼此对峙。
“哧。”李昆仑再伸手探入腰后,取出另外两柄黄金短刃。
当年李昆仑出道的时候,就是以飞刀著名北方,号称刀无虚发。而他手中的短刃名为吟龙,统计十六柄,随身携带。此刀采用真金打造,相当稀有。
这种刀因为材质问题,无论杀伤力还是攻击力,都非常恐怖。相对于老怪物穷尽十年光阴打造的白马枪,丝毫不逊色。
“咔哧。”
李昆仑面向陈青帝,膝盖微微弯曲,最后两手交叉,放于中指和食指之间的吟龙,缓慢敲击,顿时发出连串惊艳的火花。
陈青帝大致看了两眼,神色无恙。
“轰。”
前后呼吸数次,双方再次战斗于一处。
此战双方都动用了大杀器,而且攻击位置越来越刁钻,几乎是带着一击必杀的决心出招。但令李昆仑感到意外的是,相较于初次交手,陈青帝的修为拔高太多。
这才过去多久,竟然强了这么多,纵使陈青帝有白马枪助阵,也不至于让他偶尔出招间,颇感捉襟见肘。何况他自己都用了吟龙对敌。
“不对劲,你的修为?”李昆仑渍渍牙,神色微变,细微一琢磨,突然大吃一惊,“你在自毁根基?!”
李昆仑大为意外,如果真的猜测不错,陈青帝完全是以命换命。哪怕最后他赢了,身体方面的亏损也是难以估量的惨痛代价。
“轰。”
正当李昆仑深感不解的刹那,陈青帝一枪前冲,扎向他的胸口。李昆仑来不及多想,竖手朝向,并两只夹击吟龙,以吟龙并不宽的锋面,阻挡白马枪枪尖。
“哧。”
又是一场激烈硬攻,李昆仑终于大步后退,难以全力招架。陈青帝这一枪带来的冲击力,差点震麻他的手臂。
“你是我李昆仑目前为止见过最不要命的对手,以前小看你了。”李昆仑神色恍惚的看了看陈青帝,心情复杂。
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这位好不容易拥有不俗武道境界的年轻高手,不惜以冒着自毁根基的风险,也要屠了七贝勒。
难道真的单单是因为那个人的战死?
“轰。”
李昆仑知晓今天遇到了难缠的对手,一旦陈青帝不惜以命相搏,他这一边就不敢掉以轻心。若是精神过于紧绷,按照陈青帝不要命的打法,后果不堪设想。
“铿锵。”李昆仑十指活动,开始两手缚四柄吟龙,“你既然想死,我成全你。”
陈青帝依然沉默寡言,只是带着血丝的瞳孔,闪现令人心有余悸的凶光。
铛。
陈青帝一枪摆动,强行进攻。
李昆仑迫于无奈,开始主动防守,试图后面寻找到陈青帝的破绽。但越往后打,他发现越惊险万分。
其中一刀,硬生生的震开陈青帝的白马枪。
陈青帝索性放手白马枪,以肉身前靠,撞击李昆仑。李昆仑则携带四柄吟龙贯穿向陈青帝的胸口。
陈青帝不进反退,任由李昆仑以极其锋利的吟龙扎透自己的胸口。
“哧~”四柄刀分左右双向,成功钉进陈青帝两处胸口。随着四柄吟龙的深入,双方距离也被拉近。
李昆仑张张嘴,面色微变。
他在这么短的距离,能清晰的看到陈青帝极速苍白的神色,但即使如此,对方依然没有收手的意思。
“噗。”
正当李昆仑失神的刹那,陈青帝身体突然抖动了一下。
原来是先前脱手的白马枪,突然回返,继而贯穿陈青帝左边肩膀位置,借由巨大冲击力,白马枪去势不减,带着些微血迹的枪头,一次穿透。
“你……”李昆仑神色大变,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一瞬间的思维转动,他单掌盖向陈青帝,试图震开两人近在咫尺的距离。
但,来不及了。
“轰。”银枪穿透陈青帝左肩膀,纵向而过,成功的斜扎进李昆仑的右肩。
一串二!
“噗。”李昆仑嘴角溢血,他瞳孔瞪大的看看陈青帝,再低头,凝视枪头没入肩膀的白马,一脸匪夷所思。
他直到此刻才明白。
陈青帝刚才是故意放开白马枪,任它以一定的弧度冲高回落,然后等他李昆仑欺身上前的刹那,借助白马枪的回落冲击力,贯穿两人。
虽然这一击,遭遇主要贯穿伤的人必然是陈青帝。
但他不在乎。
“轰。”陈青帝看着枪头没入李昆仑肉身,嘴角泛起一抹冷漠的笑,而后一掌拍击,震得李昆仑双腿打颤,差点两膝同步跪地。
“你……”李昆仑语气艰难,神色难堪。
陈青帝缓缓后退,拉大双方距离,这一退,前后贯穿的白马枪,被陈青帝身上溢出的血迹沾红。
约莫五步,陈青帝再一步缩短刚才退出的距离。这一动,白马枪成功蓄积前冲力,然后哧啦一声,打穿李昆仑已经被击裂的右肩。
“轰。”
李昆仑单膝跪地,陈青帝双膝弯曲,两人因为白马的首尾钉穿彼此肩膀,不得不以这种怪异的姿势,沉默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