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流云尚在门外恭候。
陈青帝匆匆起身换了套干净的衣物,推开房门。
李倾心穿着浴袍,恋恋不舍的送到门口,“记得早点回来,千万不要跟江南那丫头有深入了解。”
言道此处,她故意在‘深入了解’四个字上面,加重语气。
拓跋流云不为所动,前面引路。
陈青帝笑了笑,没有吱声。李倾心斜靠在门框侧,点燃一根烟,凝视着陈青帝渐行渐远的背影。
因为这座豪华游艇仅有几层楼道是休息区,所以其间数条仅有两米的过道,会时不时的窜出人影。
拓跋流云走在前面沉默不语,陈青帝也不好过问,只能跟着。
陈青帝原本没在意,只是刚走几步,竟然莫名其妙的碰到了曹都督。曹都督正推着曹门金鸡前往自己所在的卧室,双方对向行走,自然同一时间发现彼此的存在。
狭路相逢!
“嗯?”陈青帝轻描淡写的撇了拓跋流云一眼,猜测出对方是故意将他引到这条过道,造成和曹都督无意相逢的假象。
拓跋流云兴许顾及江南的命令,不敢跟陈青帝针锋相对,但这不能保证拓跋流云就不会动用其他手段,暗中刁难。
譬如‘刻意’安排他和曹都督遇见。
时下陈青帝和曹都督正面相逢,拓跋流云果然没吱声,而是眼神冷漠的侧退两步,背靠过道墙壁,静等事态发展。
“呵,真是阴魂不散。”曹都督双手紧握轮椅,语气嘲弄道,“老子越讨厌什么人,就越撞到什么人,脏了老子的眼睛。”
曹门金鸡抚摸玉扳指,悠然道,“督儿,休要放肆,毕竟陈公子位高权重,你这么说话成何体统?”
“位高权重?”曹都督不忿,而后继续道,“这里是江南道,是老子曹家的地盘,他就是条龙也得给老子盘着。”
曹门金鸡想了想,似乎有那么点道理。毕竟身在主场,若是再忌讳陈青帝的背景,简直枉为曹门第一高手的身份。
他恬淡一笑,倒没类似曹都督那般言语嘲讽,而是柔声道,“东辽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别放心里了。”
“可惜没打够。”曹都督眯着眼,笑嘻嘻道,“他还没下跪认错勒。”
陈青帝摸鼻子,眼神扫向曹都督,偶尔闪动的眸光,有一股不易察觉的玩味。他全程不发一言,面对曹都督的言语嘲弄,更是充耳不闻。
“嗯?”曹门金鸡似乎很意外陈青帝此刻的表现。
“咋滴?想打一场?”曹都督巴不得陈青帝一时失控,试图以拳头解决争端,到时候曹门金鸡就出师有名了。
所以刚才的一番话,颇有激将的意思。
他很希望陈青帝出手。
“督儿,你别说话。”曹门金鸡伸手示意曹都督闭嘴。
曹都督笑眯眯的扫视着激将勃然大怒的陈青帝,心中窃喜,他慢悠悠的晃荡到后面,静观后文。
“小子,你我两家最好进水不犯河水,不然撕破脸,对谁都没好处,奉劝你识相点。”曹门金鸡拿出一副前辈的姿态,苦口婆心劝解,“毕竟江南道是我曹家的地盘,你陈家再厉害,也插手不到这边的事情。”
陈青帝淡然一笑,娓娓道来,“当初在东辽,如果我记得不错,是你曹家曹都督先挑衅的,我打他,没错!”
“随后他不服,找你弹压我,你作为老辈人物颠倒黑白,护犊子到底,这同样是你曹家的错。”
“现在,依然是你曹家人跳出来挑衅。”
“我真不知道到底是我不识相,还是你们曹家跳的太欢,有点肆无忌惮仗势欺人的意思了?”陈青帝展颜一笑,唇红齿白。
曹门金鸡眼神一凝,面对陈青帝这番指责,不为所动。
“陈青帝,老子就看你不爽了,咋滴?”曹都督怒喝道,“这里是江南道,你就是有天大的道理,也跟老子忍着。”
“江南道没人动得了我。”末了曹都督点指向陈青帝,“你更没有这个资格!”
陈青帝懒得搭理曹都督,他迈动步伐,接近曹门金鸡,“上次东辽输给你,这次我会拆了你!”
“你要跟我动手?”曹门金鸡冷笑。
陈青帝摇头,“现在给江南面子,等下了游艇进入江南道,往后有的是时间我们慢慢玩。”
“呵,有种你现在动手啊?”曹都督激将道,“嘴上厉害有什么用?有能耐你他|妈现在就动手啊?”
陈青帝嗤笑,“跳梁小丑。”
曹都督怔了怔,面色青白幻变。
曹门金鸡端坐在木质轮椅上,单手抚摸玉扳指,一脸云淡风轻,毕竟以他的武道境界,陈青帝无论动不动手,他都无所畏惧。
只是当两人正面相遇的时候,曹门金鸡陡然眼皮一跳,有一股令他颇为忌惮的气势,自陈青帝身上逸散而出。这股气势很玄妙,但绝对是大境界者独有的气息。
曹都督境界太低感受不到,但拓跋流云感受到了,他刹那转头看向陈青帝,心中莫名震撼,这股势……
曹门金鸡张张嘴,瞠目结舌,“你,你的境界?”
“记住,我会拆了你。”陈青帝拍拍曹门金鸡的肩膀,淡然的与他错身而过。
曹门金鸡原地失神,情绪复杂,“他的气势怎么会这样……”
曹都督虽然没察觉到陈青帝内在那股令人惊骇的气息,可看曹门金鸡和拓跋流云同时色变的表情,也能猜出大概。他睫毛跳了跳,有点不甘心,更多了丝丝惶恐不安。
拓跋流云迅速收敛神色,走在前面领路。
约莫前行五十步。
陈青帝下意识的扫了眼拓跋流云的背影,轻描淡写道,“我不管你跟的是谁,更不管你为谁卖命,但想找我的不痛快……”
“你得先明白会承担什么样的后果?!”
毕竟陈青帝和曹都督狭路相逢太巧合,如果没人故意撮合,根本不出现刚才的状况。陈青帝是聪明人,自然明白是拓跋流云做的手脚。
拓跋流云眉毛瞬间拧成一条线,心中更是陡然一惊。
他沉默不语,继续低头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