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您怎么想到去瑞王府了?”端王府的侍卫长看着端王从瑞王府出来,连忙把马牵了过来。
端王翻身上马,双腿用力,一扯马缰,马儿前蹄一抬,一声“驾”当先冲了出去,其余人见状急急跟了上去。
端王府的长史与幕僚们站在左右两侧,看着主座上端王阴沉的脸,手上的鼻烟壶飞快地转动着,好似一个用力就会向他们的脑袋上袭来。
“什么也没发现?”半天,端王冷冽的声音传来。
侍卫长站在屋子正中间,“是,穿的是夜行衣,非常常用和普通的那种。此人被属下一剑刺中要害后,嘴里应该是咬了毒,一刻钟的功夫,面部已黑,根本瞧不出样子了。”
端王府长史沉声道,“看来是训练有素的,王爷,怕是盯着咱们许久了。”
“废物,本王花那么多钱养着你们,你们就是这样当差的?”端王一拍桌子,震的桌子上的茶具乱响。
“王爷,您相信瑞王爷今天晚上是一个意外吗?”一个胡子白长,年纪很大的幕僚上前一步道。
端王揉了揉额头,“本王也不敢确定,一切都太巧了,可瞧着孟氏那个蠢货,又不像是装的。查询的人还没回来?”
侍卫长道,“应该快了,需要从出宫门查起,这个时候早就换了岗,且马上要宵禁了。”
“妈的,若要让本王查出真是老六,本王第一个办了他。不就是仗着太子给他撑腰,他也不看看太子都是泥菩萨过河了,还跳出来蹦跶。原本想着给他弄一个孟氏,怎么也好叫他低头些时日,他却不不知道好歹。”
幕僚轻声道,“王爷莫要动怒,瑞王爷不足为惧,就算真是他又能如何,左不过是太子面前的一条狗,就是他不发现,依着太子多疑的性子,早就对您心存心思了。咱们需要等待,这两个人回去,再由着孟海办完,传回来,怎么说也得小半年的时间,属下认为这段时间里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要你说,本王会不懂吗?”端王站起身来,“先便宜老六些时日,去给我查,看看城南那片,尤其是那宅子附近有没有老六或是他手下人的产业,盯紧一些。”
几个人正说着,太监来报,调查的下头人回来了。
一个护卫带着一身寒气闪身进而,先把一个包袱呈上,然后道,“启禀王爷,打听到了,瑞王爷是申时出的皇宫,直接回的王府,再没出来过。”
“确定?”端王立着眉毛道。
“确定,下头人一直跟着的。”护卫道。
此时,侍卫长已将包袱打开,里面是一件棉袍,正是被端王用匕首割破袖子的那件。
端王看了一眼,“在哪里寻到的?”
“城西与城南的交界地,扔在路边,好似匆匆脱掉的。属下已翻看了,什么都没有。”
幕僚翻看了一下衣料子,轻声道,“极普通的,一般人家都穿得起。”
端王嫌弃地摆了摆手,“算老六识相,他若是敢掺和本王的事,本王能让他娶一个孟氏,就有法子让孟氏当着全京城的面给他戴绿帽子,哼。”
众人听他这样说都选择了闭嘴。
出得书房,侍卫长招手让打探消息的护卫跟上,“确准?”
护卫一边擦着额头的汗,一边扯了扯衣领,“大人,您是知道的,小的刚刚若不那样说,现在有没有命站在这里是次要的,大人也要被迁怒。”
“这么说,并不敢确定瑞王爷直接回了王府?”
“大人,咱们的人这阵子一边盯着诚王爷一边盯着太子,那边还有与城西的人打交道,回头又让咱们收集东西山大营的信息。别说这些人,就是再加上三倍,也倒不出人手时时盯着瑞王爷呀。敢肯定的是,瑞王爷的马车的确是在出宫之后回了瑞王府,然后再没人出来过。”
侍卫长点了点头,“给我咬死了。”
“是,您放心,咱们都想让脑袋在脖子上多呆几年的。那瑞王府今后的动向?”
“以前如何,现在还如何。”侍卫长吩咐完,回到自己的小屋子里,脱去衣服后,左肩上的血已将衣服与皮肤粘住。在外头时被冻的似是感觉不到,刚刚在屋里疼痛却慢慢袭来,他不敢说,怕一个不小心再惹了端王不高兴。而端王不高兴的后果谁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长久以来的当差,他变得以立功为主换成为保命为主了。自己是端王府第五任侍卫长了,想想前四位的结局,侍卫长闭上了眼睛。
他是真不理解,这个时候怎么又与那个叫孟海的扯上关系了。想着那个孟海借着瑞王大婚回来送侄女出嫁的名义,偷偷约了端王见面,也不知道说了什么,端王第二天就让自己与那两人接触。
而那两人更是在孟海走了之后留了下来,随后就发生了今天的事。
他们今天见面的那处房子是端王府长史妻子的陪嫁院子,一直以来可以说是他们在城南的一个据点。
今天晚上被发现,端王不说把这个据点封了,居然还要大张旗鼓地查瑞王地城南有没有落脚的地方,也不知道谁给他出的主意。
侍卫长坐了下来,就着盆里的水轻轻润湿衣服后,查看伤口。好在不深,刀上也没有毒,从柜子里拿出平日备的伤药擦上后,熟练地包上。
------
“拾回去了?”宋承泽问。
“是,瞧着端王爷的人拿走的。”楚勇小声地道。
“嗯,查查那处房子是什么情况,这样看,应该是老二的一个据点了。这几天盯紧了,若是他们常去的地方,这个时候再换地方,一定有些物品需要挪动。”
“是,属下明白,已安排人盯着了。西城门那里已知会齐叔,他的人会盯着。”
一位年纪略大,清瘦的男人从椅子里站了起来,“王爷,老夫总觉得孟海这个人不简单,若是能更多地了解他的情况,对诚王,景王,现在再加上一个端王于我们来说都是十分有利的。”
“陆叔说的没错,这个孟海很重要,可惜,咱们西北根本没有人。别说咱们这里,太子那里对西北一直都是想拉拢却不得机会。镇北王的眼里只有皇上,若是做的太过,引得他注意,向皇上提一句就够咱们解释的了。”宋禄道。
“所以,无论是诚王还是景王都把手伸向了孟海,毕竟他可是镇北王手下第一得力的。依着这两年他提升的速度来来,镇北王怕是想把他培养成世子的左膀右臂。”陆建洲捋了捋胡子道。
“哼,难为我这位皇叔,一辈子英勇睿智,却只生了这么一位好大喜功,全无能力的堂兄,又不得不把这一份家业交到他手里。这个孟海怕是皇叔考察了好久的,只是有一点我实在不明白。”宋承泽转过身看着陆建洲。
陆建洲轻声道,“王爷请说。”
“以前无论是太子还是我都没太注意这个孟海,就算去年他让孟长峰送了一个小姑娘进诚王府,我们都以为那只是怀南侯府讨好诚王府的作法。毕竟每年世家大族以各种名义送到诚王府的小姑娘都不少。
“但他今年却把唯一的女儿许给了景王的内弟,这个就太让人意外了,依陆叔来瞧,这个孟海到底是谁的人?还是谁的人都不是,他只是在寻找一个平衡?”
陆建洲摇了摇头,“不瞒王爷,老夫也看不透这位忠武将军是什么意思?还是这一切都是镇北王的意思?按他现在的情况来瞧,景王那边的面更大一些。王爷刚刚听端王说要半年内让诚王好瞧,听得清楚吗?”
宋承泽点了点头,“清楚,夜里安静,那处又没有人。若是依着这句话来说,我也觉得孟海要么说是为镇北王打马虎眼,要么就是倒向四哥。只是如果是为着镇北王,皇叔为何要这么做,他完全没有理由安排自己的手下回趟京,在各皇子之间引起猜疑。若是倒向景王,孟海又是怎么做到平衡镇北王与诚王那里的呢?”
宋承泽揉了揉额头,这个孟海实在太出乎意料之外了,一系列举动毫无章法,他答应老二的那个对付老五的是什么呢?有什么事是能在两个月之后见成果的?
“说到底,咱们要是能有一个人在孟海身边就好了,总会打探一二。”陆建洲叹气道。
“怨我了,一直没想到西北会插手这么快,应该早些布置的。”宋承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