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启程拔寨,是一件十分漫长的事情。
魏渊所在之地,实际上来说,并不属于幽州,更不属于陈国。
而是近些年来魏渊新开辟出来的一块大洲。
只是这个大洲尚且未曾起名字。
这里的原住民,就是刚刚被击退的乌桓人。
魏渊已经打下这一方大洲已经数年的时间了。
现如今,这一方未命名的大洲之中,已经拔起来了一座城池,只要城池修建完毕,入驻兵马,陈国就相当于拥有了这一片广袤的水草丰盛之地。
不仅能够北拒乌桓余孽,东边也可以抗击东胡,西边的西朔也修仙再度劫掠幽州。
战略地位要紧得很。
而凭借着此等如此滔天的功劳,陈国的庙堂不得不将魏渊的齐国公再提一等,成为异姓王爷。
只是王爷的封号尚且未曾确定。
在陈国庙堂之中,单字的国公无论是地位,还是权势都高于普通的三字宗族郡王。
而单字之中,又以齐,赵,晋,燕,秦为最为尊贵的封地封号。
所以魏渊的身份权势再上一层楼,却不一定能够继续把持着齐国公的齐,晋升成为齐王。
当然,这些政治交换到了京城再行算计就是了。
眼下倒是不需要计较太多。
大军拔营声势浩大,自然是吸引了不少有心人的注意。
其中最为紧要的,就是无时无刻不想要光复领土的乌桓余孽。
一处营帐内,高耸鼻梁异族特征明显的乌桓斥候迈步进入帐篷,随后拱手说道。
“大人,魏渊撤了!”
营帐之内一片死寂,丝毫没有因为这个消息而感觉到高兴。
坐在上面的那中年男人沉声说道。
“大雪封山,和往年一样,撤了又能怎么办?难道我们还能出兵去劫掠物资不成?”
“雪已经封山了,草原上气候变幻莫测,怕是不能再动兵马了。”
“今年。。又不知道要死多少个好儿郎了。”
最上边的那中年人恨不得将魏渊吃干抹净,恨恨的拍在桌面上!
瓷杯碎裂,染红了他的双手!
“该死的魏渊!为什么今年还是他戍边!我们这么多年贡献给陈国庙堂那些混账们的金银财宝,都喂狗了不成?”
“喂狗好歹也有一些动静!这南人竟然一丝一毫的动静都没有!当真是废物至极!”
横边十几年的魏渊就好像是一座大山,这座大山带给他们的恐惧震撼不下于他们心中的那座长生天。
魏渊一日不死,他们这些游牧民族一日也别想南下。
别说历代单于什么南下擒龙的丰功伟业,就连连年劫掠的物资都没了响应!
人都快死光了!还说什么丰功伟业!
旁边一个容貌腐朽,佝偻的老人脸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印。
神神叨叨的不知道念叨一些什么。
忽然之间脱离了左右队伍,走到营帐中心那充满铁锈的铁锅前手舞足蹈。
这一情况让众多乌桓余孽皱起来了眉头。
只见铁锅之中嘭的冒出一团鬼火。
随后那人好似癫痫一样的抽搐了起来。
过了好久才恢复平静。
“大祭司,是。。。。”中年人不顾手上鲜血淋漓,指了指长生天的方向,眼神中闪烁着一丝希冀。
被叫做大祭司的老朽缓缓吐出一口实质性的黑烟,声音嘶哑说道。
“我活了八十七年,总共聆听到了三次长生天的神谕。”
“第一次,是拜入长生天之中。”
“第二次,是十三年前,长生天说大势将临,要做好准备。”
“而今,是第三次。”
中年人神情兴奋。
“我乌桓当兴?大祭司,长生天是否有所预言,关于我乌桓之事?”
那人声音犹如破风箱。
“寓言之中,有一人将会统领草原,集结万千部族,铁蹄南下,逐鹿中原!”
“是否是我乌桓子嗣?”
大祭司却是神情晦暗的说道。
“有志者,事竟成。长生天只会选择最为骁勇,最为见壮,最为勇猛,最为聪明的猛士,来当草原的王。”
乌桓统领沉默片刻,沉声说道。
“还请大祭司帮我。”
“好说好说。”
“准备九十九童男童女,资质上佳的女人。我来替你家小子,逆天改命。”
另一边,一辆普通至极的马车上却透露着不普通。
草原产马,边军良马几乎扎堆全部都在武川军中。
陈国每年哭爹喊娘想要的良马,都是从魏渊手指尖漏出去的。
武川的马很多,优秀的马也很多,而能给魏渊拉车的马寥寥无几。
只见八匹高头大马拉着一座堪比小型房屋的乘舆行驶在宽阔的驿道上。
马匹毛发幽光,各个高头,毫无杂色。
骨肉分明力道十足各个都是一等一的骏马。
被人驯养的极好,拉车平稳至极。
车内。
特制檀香安仁静心。
但是里面却不安静。
魏荡魔一脸无赖的捶打着桌子,混不吝色的说道。
“凭什么此次进境是夏侯独眼陪着王爷去,俺不服,王爷说了,再进境是俺陪着,要给俺找一个世家大族的女子当做媳妇的,俺过去要挑媳妇!凭啥他独眼就能先行一步?
俺不服!”
“王爷,你教给俺们的,做人要讲究诚信!俺不管!俺也要去!”
夏侯成喝了口黄酒,冷冷说道。
“你这大老粗,你娶得妻子当初也是小家碧玉,新婚一夜,你差点没把人家弄死,好在是王爷找御医救回来的,即便如此,也落得一个不能人事的下场!”
“小家碧玉尚且如此,给你个大家闺秀,怕不是活不过新婚一夜!”
“照我说,按照你老家的规矩,找个屁股大,能生养的就算了!从小就是吃粗粮长大的,吃细粮,你有那个命吗?”
“夏侯成!你想要单挑吗?”
“谁怕谁!出去打一架啊!”
两个人跃跃欲试。
反反而是稍微靠前盘坐的两个人眼观鼻鼻观心。
陈国以左为尊,故而左边坐着魏渊的心腹诸葛观。
诸葛观没有说话,思索着另外一件事情。
而坐在对面,明显英姿飒爽,少年将军一样的赵子凤也懒得掺和两个大老粗的面红耳赤。
只是用气血温养肉身。
“咳咳。”
听到夏侯成这小子的毒舌,魏渊呛到了。
咳嗽了两声,没好气的说道。
“吵吵吵,吵的都是什么粗鄙之言,既然如此,这一次,你俩都不用去了,老老实实的在武川呆着吧。”
“让子凤跟着吧。”
“一个瞎眼,一个莽夫,当真是丢我的面子。”
闻言,赵子凤挺起来了脊梁骨,矜持的端酒朝着两位同僚笑了笑。
“赵子凤!”
“你这个面善心黑的小贼!”
“承让,承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