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集团目前的情况,不管我在与不在,她这个代理董事长都必须留下,但这个决定却遭到了众元老的强烈反对,最后还是在小姨让出部分股份给王伟的前提下,我们四人用六成的股权和我的一票否决权保证了王伟代理董事长的位置。
留下王伟,我就是希望在工作之余能用尽可能多的时间去看汤贝贝,双肩包已经被我长备在车里,我随时都能带着我们的回忆去看她。
每到傍晚下班,我都不跟小姨一道回家,而是到员工餐厅领份盒饭,在去医院路上堵车的时候解决掉,剩下的时间用来陪汤贝贝,一直陪到不得不回家休息的那一刻,当然,这一切都要建立在不影响第二天工作的前提下。
而在医院,我致力于苏晨讲的感觉的五个方面,郁金香,伴着钢琴曲唱神话,按脚,照片和泰坦尼克号,但凡是能想到的通通都用上。
这样坚持一个月下来,我从一丝侥幸到慢慢有了希望,再到变为一丝侥幸,因为整整一个月,汤贝贝都没有任何的反应,哪怕是简简单单动个手指都没有,盼望她动手指已经成为我目前最大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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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个月里,前半个月吴玉凤和老爷子几乎没怎么去过医院,当然有害怕面对的成分在内,可半个月后他们也坦然接受了现实,在后半个月几乎天天往医院跑,给汤贝贝讲小时后发生的事情,尽一切可能唤醒她的意识。
然而这一切,就好像石沉大海一样徒劳。
偶然间一刻,我发现自己没最初那么坚持了,甚至在按脚的时候也没有以前那么用心了,当我发现自己有懈怠的想法时,当即狠狠给了自己一个嘴巴,提醒自己莫要再有这样的想法。
我的命是她换回来的,就算现在用我的换她,我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可问题是,即便我答应,也没有天神来进行这个交换。
吴玉凤在珠海进行了第二个化疗疗程,从化疗室出来,她整个人又衰弱很多,我根本没有勇气去面对她,也没有勇气去看她苍老的模样。
老爷子身体渐渐不支,我们商量后决定不让他天天来医院看汤贝贝,但老爷子不肯,最后是吴玉凤提议回家,然后他们两个同一天离开珠海,回到h市,回去后吴玉凤也没有外出,留在家里照顾老爷子。
他们的本意不是不想陪伴,但老爷子真的不能再睹人思忆了,那样只会让他的身体越来越差。
吴玉凤和老爷子回去后,王伟搬回枫桥,担任起两个孩子的“母亲”,李梅回来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天天配合小姨给王伟做营养餐。
生活,无论难不难,总之是一直这样维持着。
我本以为自己不会再和司徒月见面,汤贝贝躺下的身影扼杀掉我所有的风花雪月心思,可就在这间病房,就在这躺下的身影前,我和司徒月再次碰面了,时隔一个月她的小腹已经有了明显的隆起,她是来看望汤贝贝的,应该是小姨给她的信。因为在认识人当中,除去我,只有小姨跟她走的最近。
司徒月眼睛红红的,说:“以前我羡慕贝贝的幸福,可却忽略调她在背后做出的努力,其实这个世界是公平的,懂得付出的人才会收获幸福,整天索求幸福却不付出的人,结局一定是痛苦和悲哀的,我羡慕她,也敬佩她!”
我就坐在病床边,并没有回头去看她,也没有任何的言语回答,只是静静地聆听。
司徒月说:“罗阳,你要保重身体,善良的人总会被上天眷顾,我相信她会重新站在你面前,跟你撒娇耍脾气,你们会相伴到老的。”
“刘金明就这么放心你一个人出来?”而我,听完就回了这么一句。
“他在楼下等我!”
司徒月把买来的康乃馨插好,说声“一切安好”就退出房间,其实我不知道,她这趟是一个人来的,也是一个人走的,而且这一次,她一回到魔都就被打入了“冷宫”,而她那个所谓的未婚夫刘金明,对此也没有任何主意,也帮不上一丁点的忙。我一直被蒙在鼓里,知道的时候却有些为时已晚。
汤贝贝的情况暂时稳定些,没有苏醒的迹象,也没有表现出危险的征兆。但另一件事又让我焦虑起来,就是有一天小姨在我屋里哄婉儿睡觉的时候,鼻血又止不住地流出来。
我本来是打算救出老爷子后去找大师或者婆婆的,可因为汤贝贝的病情就耽搁下来,一同被耽搁的还有照片的事情,白琳和刘兰两个名字时刻萦绕在我脑海,可我却抽不出时间来理会这件事情,以致于连一个电话都没给刘兰打过。
刘兰倒是给我打过不少电话,她是寻女心切,但每一次都被我搪塞过去,其实每回听到她急切的语气我都于心不忍,但没办法事情总要一件一件的来,等我将汤贝贝的事情安排妥当,我会给刘兰正式回应的。
所以第二天我就去找了苏晨,送上一份并不算贵重的礼物,请她这段时间帮我多照看一下汤贝贝。我当时留下她的联系方式,就是冲着这个目的,而不是见她长得年轻想来场倾世之恋。
苏晨开始并不接受礼物,直到我说出不贵重只是留个念想的话她才肯收下。
苏晨说:“一个多月了,你对妻子做的整个医院的人都有目共睹,当然我也看在眼里,我知道不是因为情急你肯定不会来找我,既然找到我,我也就一句话,你去忙你的事,至于你妻子那边,这段时间我尽自己能力帮你看着。”
我谢过苏晨,又去交了部分医疗费用才离开,确定费用能维持一段时间才离开。从医院出来,我用前所未有的认真态度把小姨“约”回枫桥,就约在她的卧室。
小姨风风火火杀回来,见我坐在她床上,面色焦急地问:“什么事,这么急着把我叫回来?”
我没有任何犹豫,拿出手机把从刘兰那里拍来的照片给小姨看,并试探着问她:“小姨,你见过这张照片吗?”
关于这一幕我想了很久很久,却没预料到小姨会直接摇头说没有,她否定的很果决。但我不相信,如果她没有见过,那收藏在金属糖盒里的照片又是哪里来的。
“小姨,我是认真的,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也请你认真地对待这个问题。”
“我没说你不认真啊,同样的我也没有敷衍你!”小姨摊摊双手,表情比我还要认真,
“我不信,你敢不敢打开这个抽屉给我看?”我指着她梳妆台最底层的抽屉,既然她不承认,那就看她敢不敢打开了。
“你长大了,应该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吧。”
“那不是隐私,你不敢给我看,就是心虚。”
“你怎么能这么肯定,莫非你打开看过。”
“…;…;”小姨非常直接的回复,让我整个哑在那里。
小姨在原地踱步两圈,最后从上层抽屉摸出钥匙,递到我手上说:“去看吧,事实会证明我不是在心虚。”
我接过钥匙打开最底层的抽屉,从里面找到那个熟悉的糖盒,看到糖盒我就知道那天并不是在做梦,我的的确确翻过她的抽屉。
可打开糖盒,我从里翻到外,再从外翻到里,怎么着都找不到那张照片,当时我只有一个念头,而且很笃定,“你把照片藏起来了!”
“什么照片,我听不懂你在讲什么?”
“你不要瞒我了,我明明在里面见过照片的。”
“我真的不知道你说的什么照片,这个糖盒是我们还小的时候收藏的,放的都是一些纪念品,也就是小镇每年独具特色的小玩意儿。”
“你不要转移话题,我不想听什么糖盒。”
“我没有。”
见小姨还是一脸认真,我就知道从她嘴里撬不出什么真话来,小姨一般不跟人斗嘴皮子功夫,可要是讲起来,以她的精明绝对不会暴露出任何的破绽。
我跪在地上,恨不得连抽屉都揪出来,仔仔细细翻了无数遍,依旧找不到那张照片,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可我的的确确有这么一段记忆,我曾在糖盒里看到过照片,这绝对不是我凭空捏造,而是事实。
找了十多分钟,其余的几个抽屉我都挨个看了一遍,依旧没有半点照片的踪影。
我放弃寻找照片,指着手机里留下的备份给她讲:“照片这个女娃的母亲叫刘兰,我找安德鲁时跟她偶遇在曼哈顿,这张照片是她的,她说她的女儿叫白琳,她老了,二十多年来没有一天不再寻找自己的女儿,可至今仍未找到。”
“这样啊,那她有没有付诸过实际行动去找过,还是说她只是动动嘴皮子而已?”小姨情绪先是失控,跟着就调整过来,“罗阳,鉴于你说的这个情况,咱们能帮忙还是得帮,哦,对了,这个刘兰是华夏人吗?”
“…;…;”
她前后转变如此之快,实在是令人目瞪口呆,可她越是这样,我越发觉得她在隐瞒真相。我说:“帮肯定是要帮的,就怕有人嘴上说帮忙,心里却打着另外的小九九。”
尽管我是三寸不烂之舌,但小姨同样是巧舌如簧,不论我怎么激她,她都不会说漏嘴,一时间我也找不出办法来劝她,就把此事搁浅,当天做了飞普陀山的打算。
小姨见我说走就走,就问我去找大师做什么,我说大师见多识广,保不准他对汤贝贝的病情有办法。其实,我想的是把她们俩的情况都问一问。
小姨说:“这样啊,那你把那个包给我,我去照顾贝贝。”
“哪个包?”
“就你装满东西那个包,里面是你们满满的回忆。”
“在车里,你自己去取!”我把钥匙留给小姨,她去照顾更保险一些。
小姨拿着钥匙往外走,走到门口突然回过头,“罗阳,那天我趁你睡着看过你的皮夹。”
我不解地看向她,她都说了人有隐私,为何还随便翻我的东西。
“你对贝贝很用心,这是我没有想到的,你能这么做我真的很开心,最起码我知道,我伴了这么多年的男人,一点都不差!”小姨说完没作任何停留便离开。
从珠海去普陀山有直达的飞机,倒是省去很多啰嗦。落地后我直奔万大师那隔离世间的小院,小院门紧闭,我敲了很久都没人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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