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收回手杖,对我说:“我想你得清楚一点,当初答应给白丫头治病,一不为钱财,二不为名利,更不会要你曲膝下跪,我答应你们,只为在这十万大山相遇的一场缘分,可能是冥冥中早就注定好的吧,我和白丫头会有交集。”
“那…;…;”
婆婆用手杖指了指山洞角落,“我知道,你想要没有相冲剂量的药,我一早就准备好了,就在那里。”
我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暗道婆婆真乃神人,我刚张嘴还没讲呢,她就知道我下一句想说什么。
看着那一小堆药草,我恨不得找个袋子通通装进去,可我身上好像没有那么大的袋子,阿凉过来帮忙,她身上常备着药袋。
婆婆提醒阿凉,让她下次来学习的时候,把药店里的那些含相冲剂量的药通通拿到山里来,回收利用,那些药材自有别的用处。
我再次谢谢婆婆,为小姨的病得见希望开心的同时,心却慢慢沉了下来,因为我想到了汤贝贝,想到了那个躺在病床上纹丝不动的傻女人。
婆婆和阿凉感受到我情绪的变化,皆问我怎么了,拿到药还不该乐呵些吗?
我放下药袋,当即双膝着地,恳求道:“婆婆,您能随我下山一趟吗?”
婆婆闻言变色,收回手杖沉默不语。
我一直注视婆婆,终归还是因为汤贝贝的情况太复杂,她不能自主呼吸,把医疗设备抬到山里可不是一个明智之举,先不说有没有能力做到,就算能做到,一路的颠簸加着将面临随时断氧的可能,我怎么敢拿汤贝贝的性命来当这个赌注,所以,我来之前想的就是求婆婆出山。
过了很久婆婆才出声,“什么病?”
“重度昏迷的植物人。”
婆婆神色变了变,“什么原因造成的?”
我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后脑和脑门,“这两个地方,重击所致的颅脑外伤。”
婆婆没言语,我当即开出条件,“婆婆,重伤昏迷的是我的妻子,她已经昏迷一月之久,家里还有不足一岁的女儿,这样,只要您答应下山,我愿意倾尽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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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凉在一边说:“罗阳哥,这个不是因为条件不条件,是婆婆,她起过誓的!”
“倾尽所有?”婆婆喃喃出声,“好情意!”顿了顿,“但如丫头所言,我不能下山。”婆婆说着缓缓闭上双眼,她倒是想出山帮我,但却不能违背誓言,于是陷入两难之境。
我跪在地上想了好长时间,做出抉择,“那这样,不用您下山,我把她的病情说明,你看有没有办法。”
婆婆闻言慈祥地点点头,“你讲吧。”
走之前找苏晨那趟,我全面地了解了汤贝贝的病情,就是为了能陈述给婆婆听,她待在深山这么多年,我早就做了她不能出山的准备。
“需要设备供氧?”婆婆听到一半,面色大变地问道。
“嗯。”我能听得出来,自己当时的声音已经发抖了。
“不能自主呼吸,那情况真的很糟糕,医生怎么说?”
“负责此科的专家说,唯一的办法就是刺激大脑感觉的五个方面,视听味嗅触。”
“那没差了,我研究的方向和入手点可能和那些专家医生不同,但殊途同归,婆婆能想到的办法也是这个,除此之外再想不到其它办法。”
听完婆婆的话,我面如死灰,整个山洞里也是死一般的寂静,依稀能听到山林里的风声。
呼。
不知过去多久,我重重地呼出一口气,跟着笑出来,“没关系,总算还有个方法尝试!”
“孩子。”婆婆对我的称呼换了,她盯着我,“你得合理利用自己的思维和精力,再这样下去的话你也很危险。”
“嗯。”
“是这样,对于你说的视听味三觉,婆婆是真的帮不上忙,但嗅觉和触觉,我倒是有个法子。我这就赶制一个香囊,你回去挂在她的床头,再配置一些药汤,你可以用这个给她洗手擦脚,这个汤可以增加皮肤表层的敏感程度,能帮助她感受到你的碰触!”
“谢谢婆婆。”
当晚,婆婆就为我赶制出香囊和药汤,香囊好说,可药汤真的没法带走,于是我又犯愁了,连着出去几趟,想在山里捡个瓶子都捡不到。
婆婆说:“你们休息一晚,明早回去,到寨里再让阿凉来一趟,你先回家,阿凉会负责把药汤邮给你。”
我说目前也只能这样了,除此之外再也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
翌日,郑重地谢过婆婆,我和阿凉踏上归程。
我和阿凉在寨中分手,阿凉给我带了茶叶,她说我现在看起来像疲劳过度的样子,提醒我多喝这个茶可能会有些帮助。最关键的是,她叮嘱我要多休息。
算上普陀山,我这一趟整整出来十二天,已经有了迫不及待的归念。
等飞机的时候,我给关机手机充了电,看到的却是一条又一条的告急短信。
原来在我离开的十二天里,珠海就像变了天一样,事故层出不穷。
失踪人口暴增,街上反而多了一些精神不正常的人士,社会治安难以维持,昭阳集团,会所,枫桥都遭到这帮疯子的袭击,就连医院,也发生了几起紧急事故,幸运的是,其中不包含汤贝贝,我根本不敢想象,一个精神不正常的家伙冲进病房拔掉汤贝贝的供氧设备是什么结果。
当然,医院这等重要的地方,出了事上头自然会特别关注,会想一些应对之策,
而让我彻底安心的,是小姨的一条短信,她说我们的家暂时搬到会所,会所有保安,这样不仅上班方便,就连安全也得到了保障,我们倒是用不着,都有自保的能力,但王伟就不行,她体弱无力,碰到这样的疯子恐怕跑都跑不了。而枫桥那边的房子,先暂时闲置着,等这个事情结束再搬回去。
至于汤贝贝那边,小姨也让张赛坡去想办法了,在想到办法前,由她和冷月轮流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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