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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晌午,思子心切的汤穆兰就赶到珠海,我正要收拾出吃饭,叶洋君就打电话说有个姓汤的女人找。
我料到汤穆兰会着急,却想不到她如此火速赶来,以珠海和h市之间的距离,她怕是赶的最早一班车。
叶洋君将汤穆兰引进办公室,汤穆兰摘掉头巾就朝我跑来,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儿…;哦不是,罗阳,你说有要回科儿的办法是真的吗?”
“当然。”
叶洋君狐疑地扫了扫汤穆兰的背影,然后返身回食堂吃饭。
事已至此,我也没什么隐瞒,当下将那封文书和扳指取出:“我让人打听过,科儿如今跟着江家的外戚,这个外戚依附着江家在燕京做生意,江严的话他不可能不听,你带着文书和扳指去找他,他自然会还你科儿。”
“这是江严的扳指?”
汤穆兰将扳指抓在手里仔细打量,十几年前她就听人讲过,说江老膝下几子每人都有一样信物,后来也见识过,只是江严手里这只扳指,她还从未近距离观察过。
“错不了。”
汤穆兰将扳指妥善收起,她晓得江家长子的信物意味着什么,有了它足可以助自己成事。
“那江严现人在何处?”
“他暂时被警方拘留着,你刚好趁着这段时间去找那个外戚,那外戚和江宅的人来往不密切,你尽快带着扳指将科儿换回,也好早早了却心思。”
“谢谢。”汤穆兰将文书和扳指捧在手里,咬了咬下嘴唇道:“我真的不知说什么好,先前还昏了头算计于你,你非但饶我一命,还尽心帮我要回科儿,我真是…;…;”
“那都是过去事,没必要再提起,更何况没有你提供的信息,投资战我也不可能赢了江家,再说,你做这些也是为了科儿,抛开所有的不谈,我很敬佩这样的母亲。”
当初救下汤穆兰,要将其送去小镇时,汤穆兰死活闹着不肯走,我就不明白她在执着什么,细问之后才知晓,原来是江家用科儿的性命威胁,她这才就范的。【.】
我也是回小镇找配方时,汤穆兰才彻底敞开心扉,放下顾虑跟我讲了这些。
汤穆兰和当年的江家二少萌生情愫,未婚就生得一子,这事只有汤衡、江老狐狸和江严知晓。
当年为了推掉这场婚事,在得知汤穆兰怀孕时,汤老狐狸禁了二儿子的足,不让其和汤穆兰私会。
汤穆兰苦苦在燕京等候一月之余,思而不见君,无奈痛哭离去。
回到家里,汤衡害怕未婚先孕败坏了她的名声,就脱关系找医院,劝她做掉这个孩子。
当时汤穆兰死活不肯,还相信她跟二少的缘分未尽,就苦苦央求父亲,留下这个孩子。
汤衡向来心疼汤穆兰,见不得她痛哭流涕,所以就没再提起这件事。
于是,汤穆兰独自一人守在昏暗的房间,八月左右诞下科儿,当时的汤衡还未退居幕后,整天要忙着家族生意,所以陪伴着她的只有一个月嫂。
苦苦期盼八月之后,在科儿满月那天,汤穆兰得到一个消息,江家二少结婚了,娶的是官家小姐,能在仕途给其帮助的官家小姐。
那一日汤穆兰心绞痛到昏过去,醒来摘掉坐月子的毛巾,直奔燕京城去找二少理论。
幸而江家的人没有为难她,让他们两个在门口得见一面。
汤穆兰见到二少的第一句话就是:“孩子我生下来了,取名科儿。”
二少回望一眼老宅,劝道:“兰兰,过往之事何必执着,父亲出面阻拦,现我已成婚,咱们两个再没有可能了。”
汤穆兰静静地流淌着泪水,从一个人苦守八月,到如今遭受这般负心的打击,那一刻的她变了,心思变了,灵魂也变了,她仰天吼了一声:“罢了,就当我们从来没认识过吧!”
那一晚天空飘着小雨,汤穆兰没带伞,谁也不知道她是如何走离燕京城的,就连往日信誓旦旦的江二少,连把伞都没送她。
被雨水一淋,回到家里汤穆兰大病了三天。
在汤衡都以为她撑不下去时,她毅然决然地裹上毛巾,搬出汤宅独自住进一个院落,每天早起锻炼养花,剩下的时间哄孩子看书,做成了一个不可多得的全职妈妈。
一年过去,她整个人的心境都得以升华,看待事情理性得很,唯独对科儿是心疼得紧,因为那个时候科儿就是她的唯一,是她唯一能活下去的原动力。
汤衡见汤穆兰有心要一人将孩子带大,只有兀自叹息。
就在她自己以为下半生只有如此活法时,事情再一次掀起波澜,江家想将孩子要回去。
孩子就是她的命根,汤穆兰怎么可能还回去。
但是汤衡愿意啊,因为只有将孩子给了两家,汤穆兰才能再次寻找幸福。
汤衡去找汤穆兰商量,却遭到汤穆兰激烈的回绝。
好不容易得来的契机,汤衡自然不愿轻易放弃,就给汤穆兰下了安眠药,趁其睡熟将孩子抱走还于江家。失去科儿,汤穆兰就像失去了一切原动力,醒来大吵大闹,整日衣衫不整头发乱糟糟,汤衡请了保姆,无奈谁都近不了她的身。
在屋里“疯”了一月,汤穆兰再次踏上燕京之途,找到二少,想将科儿索要回来。
当时二少说是为了她好,把科儿接回江家,这样也不耽搁她嫁人,还亲口承诺过会好好待科儿。
说的倒是冠冕堂皇,实则是她娶的老婆不能生育。
汤穆兰信了这番言语,权衡之后离开。
不用照顾孩子,她整日无所事事,汤衡就托人为她说亲事,相了几回亲也没成,关键是她压根没那心思,还惦记着她的科儿。
后来一拖再拖,拖到汤衡病倒,汤穆兰开始接手家里生意,像男儿一样顶起家里的半边天。
如今科儿已满十岁,她也整整单了十年,除去打理生意,就是抽空去燕京看望儿子。她的人生里,好像只剩下这两件事。
汤衡好几次催其结果,但见无果也只有顺其自然了。
直到发生了这档子事,才让她彻底看清二少的真面目,近年来,江家地位如日中天,二少离了婚又新娶一位,后来生的儿子也满两岁。
待他们有了孩子,汤穆兰又惦记着去索要科儿,但几次都是索要无果,不曾想对方为了威胁她迫害我,竟然将科儿送给外戚,还扬言不配合就制造一场事故害了科儿的性命,汤姆兰护子心切只得同意,适才有了后来发生的事。
汤穆兰拿到文书和扳指就欲启程去燕京,我叫住她,问要不要派个人跟着去。
汤穆兰摇摇头说不用,有这些就足够。
“那要不要去见一见贝贝?”
“你看我这脑瓜,竟然把这茬给忘了,快带我去见她。”
房间里,汤贝贝正噘嘴喂婉儿吃饭,婉儿一边吃一边闹,一大一小玩的好生开心。
我直接推门进去:“贝贝,你看我带谁回来。”
“不看。”汤贝贝连头都没回,昨晚我整整逗了她半宿,害得她好奇不已却不如实告知,惹得她最后来了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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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贝。”汤穆兰站在我身后,哽咽着地叫了一声。
她住进小镇不久,汤贝贝就住院了,那个时候她得知消息吵着要来,但我都没准,用要回科儿的承诺威胁她不准出门。
半年多不见,汤贝贝已苏醒过来,她们姑侄却是有七八个月未见,怎能不想念?
汤贝贝手里有碗滑落到床上,怔怔地回过头来,咬了咬手指,吃痛地喃喃自语:“不是做梦,不是做梦…;…;”
她以为早已和小姑天人永隔,却不曾想还有再见的一天。
汤贝贝和汤穆兰相拥在一起,婉儿趴在床上乐了乐,然后伸手抓起米粒往嘴里塞,我赶忙过去在她小手上拍了拍,然后将洒落的饭粒清理掉。
“你瘦了。”
汤穆兰抓着汤贝贝的脸到,在医院躺着天天供生理盐水,出来又几次颠簸,如何能不瘦。
“小姑。”汤贝贝早就哭成了泪人,却是开心哭的。
“婉儿好生可爱,快抱来给我看!”
汤穆兰的印象里婉儿还是襁褓之中,如今却能自如地在床上爬来爬去,不禁感慨时间过得快。
我将婉儿抱过去,汤贝贝赶忙收拾碗筷:“正好也没吃什么,咱们到外面吃吧!”
“会所里饭菜多的是。”
“是我请小姑,跟你又没关系。”话是这么说,但她的神色比起往日释然很多。
我不禁松懈下来,压在两人心底的隔阂,如今终于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