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师父!阿玛要南征了!为什么你不早点儿告诉我?”
“哦?这种事情还能瞒的住你啊?”
“师父!不要这样呀。”
“这件事,不告诉你是对你好,你就在这宫里做个好好的公主,不是很好吗?”
“师父,你明明知道徒儿的心事的,现在有个机会,你结果……”
“呵呵呵……”
黄龙府的皇宫之中,这个本来只是南院大王的府邸,此时已经是被用作了北狄皇宫,规模虽然不大,可以北狄皇族来讲,现在还是够住的。
而眼下,长公主金珠这边来找自己的师父,鬼面圣师,却是在撒娇以及说道一些个南征的事情。
显然,北狄国主罗赤眼下要往南征讨,说是要打草谷,可是如果真的有利可图,特别是这利变的越来越大,那就不一定是怎么回事了。
金珠长公主现在对这种事情并不太关心,她一门心思想的就是那个家伙,那个……好奇怪的家伙,梁王世子吴不成。
当初就说要做这个家伙的女人嘛,谁知道他竟然就那样的伤了她的心,实在是让人受不了,但却又被那个家伙的男子气概感染,这样的男人,才是我金珠的男人。
一早就定下了这样的决心,那么现在……自己父皇南下,第一个要碰的,还不是那家伙的叔叔?
燕王吴敬亭,坐镇辽东,无论怎么看,都要对上,而且,就算是换个地方,如果往西的话,那还不是要对上梁王?!
怎么看,似乎都是要跟那个男人对立,金珠有些担心,若是两人因此越来越远可怎么办?
这不就来找师父想办法,可是……
“师父,帮帮忙了。”
“没想到,你这个丫头这么的笨,唉~”
“啊?”
“这次南征,是我提出来的建议,而你阿玛南下了,这里还不是你这丫头说的算?到时候干脆就一走了之,岂不是好?”
“啊?师父,你是说,阿玛会南下?他不是皇帝了吗?”
“皇帝又如何?眼下北狄还不稳,皇帝御驾亲征,才能让北狄众部落归心,不然,肯定会有事发生的。”
说到了这里,那金珠就是再傻也明白了,显然师父是最好的了。
但不过……
鬼面圣师这次其实是有别样的打算。
燕宁城,燕王府上。
“王爷,北面又有动静了”
“哦,老张,你这是又得了什么不好的消息吗?”
燕王依旧是大腹便便,此时天气已经是入冬,多吃点儿是有好处的,特别是这辽东酷寒之地。而自己的幕僚张茂祥,这回又来报信,似乎北狄那个小国,还不安分呀。
燕王道:“时间才过去多久呀,这帮家伙就能这么快的回复过来?才过去不久吧,那北狄国的内乱可是平定了?刚刚才将契丹国给接受过来,能这么快的就回复了?实在是……”
张茂祥听着就明白王爷是什么意思,自己的这个王爷,眼下真的是没什么斗志了,只好说道:“王爷所言极是,那北狄人都是一群畜生,不能用常人之理度量,但眼下恐怕战事要起,王爷是不是应该早作打算?”
“唉~”燕王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本王也是想的,可是眼下这辽东,恐怕本王说的也是不算了。”
张茂祥自然之道燕王说的是什么,这个事情之前就曾经跟燕王谏言,只可惜,并没有什么大用,眼下出现的这个局面,再想搞可就不容易了,那……
“王爷,不如就去与那镇北将军商量一下,可好?”
“哼!要去你去!”燕王说完,便想再讲了。
“唉~”张茂祥长叹一口气。
所谓,镇北将军,便是当下新来的一个官,自然是当今圣上赵乾元安排下来的,本来殿帅高丘死在了辽东还被追了谥号什么的,但是,高丘虽然死了,可他还是做了不少的重要事情。
别忘了,高丘一动就是三十万大军,这些个大军虽然行动极慢,但是也不断的动作,高丘留下了自己的大军,也就是那一万里的七千。
三千黄龙骑进入了契丹之后没有回来,这是事实,但后来这七千大军加上后来的三十万大军都进入了辽东,在燕王的身边驻扎下来。
要说,就算是高丘之前在契丹取得多大是战功,都不如这三十万禁军到了辽东,到了燕王身边。
顺理成章的就把燕王的大权给分的差不多了,也许燕王还有八万大军,但是这些个军力也没什么大用了,至少没有什么太大的威胁。
所以,赵乾元是很高兴的,也正因为如此,他才将高丘追的那么高。
那么这接下来,本来就是一个好局了,干嘛不让优势继续下去?
于是,殿帅这个官职是不是应该找人来做呢?
赵乾元想了许久,琢磨了许久,最后还是下了个决心,干脆吧,殿帅这个官职就没有了算了,自己掌军!
没错,本来天子就应该掌六军,但虽然是这么说,可是天子一般不会这样死死地抓着军权,会被别人嘲笑或者骂的。
毕竟,当兵自古就是一个低贱的行当,以前这都是徭役的存在。
赵乾元之所以如此做,便是要配合唐襄龙的税法之变,那是变法,天下变法,将天下税法变化,等于是他赵乾元掌控天下之财源,这既然都掌控了天下财源,那么自然也就要掌控天下之军权。
事实上这也是相辅相成,自然而然需要做的。
有钱了,才能更好的掌控军权,不然那些个大头兵可不好对付,没有钱绝对不行。
这都是一系列的动作,赵乾元深谙其道,那么这已经成了好局的辽东,可怎么办?
天下招贤。
本来的禁军也是有些战将的,但很可惜,这些个战将还不如高丘,高丘这个殿帅不光是打仗有一套,而且还是一个大高手,至少有能进入天榜的实力。
那么,接任这个高丘官职的,这个人不是殿帅了,只是一般的武将,那么,这个一般的武将肯定还不行,需要有能力,出众的能力。
那这留不好办了,你怎么来找这样一个人呢?
所以,向天下公开招贤,这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最关键的是,要找一个武功很强的。
在赵乾元看来,辽东有三十万大军,再加上燕王的八万大军,这是固若金汤的存在,就算是一头猪也肯定能守的住了,可是这个将军一定要武功非常的好。
当初让高丘做殿帅,就是因为他的武功很好,至于为什么如此,那就……
反正赵乾元有自己的缘由,那么谁来?
钟浩然,人称浩然一枪,天下数得着的高手,或许说,是仙武榜排名第三的高手,也就是天下第二。
此人剑法初中,成名于十年前,枪法中有一股浩然之意,而且出手很少杀人,不似枪这种名为兵中之霸的兵器应有的气质。
最厉害的是,这个人似乎淡泊名利,出道之后,并不如何与人动手,但就算是如此,可是依旧是排名连连上升。
要说这仙武榜,评定的总是有些突兀的感觉,就是只要冒出来一个高手,那往往不是论资排辈的,不是因为这个家伙出了江湖多久,便能拍的往前。
不看资历,只是看武功,这便是仙武榜最为让人称道的地方,可是这个钟浩然则是完全相反,这个人简直是仙武榜上的异类,十年前出道,十年间不断的排名上升,最后竟然来到了天下第三,实则天下第二。
这是绝无仅有的存在,没人能这么往上走,特别是还从一开始的不如天榜,到如了天榜,要知道,这是突破到了一品之境才的标志,甚至是被仙武榜承认的,这人只用了十年。
本来都觉得这个钟浩然没什么名利心,可是现在,他竟然摇身一变,成了镇北将军,也就是赵乾元征召上来的贤才。
说句不好听的,这人竟然成了朝廷鹰犬,可是要说好听的,那就是……
镇北将军,还不是对付吴家的燕王吗?
江湖中人想骂,似乎又不好骂,这个道理上确实是厉害,让人很难抓住毛病。
那么眼下的辽东,这不就是出现了一个双头的局面吗?
燕王又不傻,自然之道钟浩然这个镇北将军是来做什么的,而且他如此出身,这是什么意思?
绝对是防着自己的!
那三十万大军镇住辽东,这钟浩然就防着自己,赵乾元那老儿果然好算计,自己这王爷都当的如此憋屈了,竟然还不放心,哼!
燕王心里面当然不好受,当初若是听张茂祥的话,不让那三十万大军进来就好了,本来以为那殿帅都死了,三十万大军是群龙无首的状态,成不了大事。
没想到竟然来了这么一手。
眼下北狄有动作,那自己难道还向那钟浩然低头?
呸!
那钟浩然呢?
“将军!有确切消息,北狄军有南下的动作。”
“哦,知道了。”
“将军,可要做何……”
“叫兄弟们做好各处的防御就好。”
“是!”
传令去了,但是那传令官心里非常的乱,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明一件大事,但是竟然如此轻描淡写的就布置下去,是不是拿军国大事太不当回事了呢?
要说这位新的主子也是怪的很,来到了军中,什么都不干,只是自己在那里练枪,别的都不管,甚至连什么排兵布阵也都不懂,就这样了。
这样的人怎么能来做将军呢?
没人懂,谁人都不懂。
钟浩然等那传令官下去,他这便登临燕宁城的城头,本来这里只是应该有燕王才对,眼下他却身处于此。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这首《登幽州台歌》,此时念出来,还真的是颇为合景,满眼见到的便是这等景象,天地悠悠。
钟浩然年纪已经到了四十,已经是不惑之年,但是别人不惑,那是别人,自己可不是。
用十年时间上到了天榜第二,仅次于王阴阳,这是何等的困难?
自己不都是过来了嘛,而眼前这行军打仗……其实只是一般,真正较劲的是要对付是燕王。
这个重点,老早他就知道了。
就赵乾元那个老儿的想法,嘿嘿嘿……自己被当做了一个杀手了。
当然,还有一个身份,就是盯着那个燕王,呵呵呵……
这些都是老早就看的出来,至于那个北狄,一帮蛮夷,有什么可担心的。
天下第二的高手,其实此时他还不知道,若是按照仙武榜的排名,他已经是天下第一了,王阴阳入了天门。
梁西道,并州梁王府。
落雁湖上,一老者穿着厚厚的冬衣在垂钓,此时湖面还没有封住,还能钓鱼玩玩,过一阵恐怕就难了。
而这老者本来是不需要穿这么多的,可是现在,似乎是不穿不行了。
“爹爹。”
“你这小子,老子想玩一下也不行?”
“这天气太冷,不如去屋里歇着。”
“哈哈哈……你这小子,说这种话都没什么温度,还要比这天气冷三分。”
“爹爹,那不是更应该去屋里吗?”
老者的身边多了一位锦袍玉带之人,不用讲了,在这里能这么穿着,如此逍遥的,当然就是梁王吴敬城与老王爷吴大力了。
老王爷是很执拗的,一般不会听自己儿子的,特别是当下,“老三的事儿,你这个小子是不是就不管了?”
“爹爹,就算是我想管,老三也不会让我插手,奈何?”梁王眉头一皱。
“哎,可那毕竟是你兄弟。”老王爷一叹。
“爹爹,我知道,可是眼下的情况就是这样,我也是个凡人,不是神仙。”梁王倒是诚实。
“你呀。那在你看来,辽东之事不可为了?”
“只是苦了那八万吴家军将士了。”
“日后如何?”
“日后?日后恐怕就是……爹爹,我只能在梁西道自保。”
父子俩这一番对话,没多久,老王爷便收了鱼竿。
“那我的大孙子你小子可不能再不管吧?”
“爹爹放心,今日的吾儿,已经与以往不同了。”
父子俩终于回屋。
时节上已经是到了冬天,本来东北应该猫冬,但当第一场雪来的时候,漫天的大雪,鹅毛一般的飘散下来。
一对对,一排排,乱七八糟,人喊马嘶的队伍,出现在了刘侍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