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人类的角度看,爱因兹贝伦家族的作风非常矛盾。
一方面,这个家族的从上到下都对物质没有什么追求,吃不讲究,穿不讲究,生活用度也不讲究。
另一方面,家族成员的外出活动标准却是高的可怕。包车、包船、包机……不管去哪里,选择什么移动方式,都必须包场。住的地方也是,要到哪里驻留,直接在当地买地,然后自己盖城堡。只有在时间不够的时候,才会考虑直接买现成的住宅。
当然,以人造人的价值观来看,这就很正常了。人造人作风刻板,对物质不追求,因为对他们来说这一切只是维持身体机能的必需品,没有额外的意义。包机包船包车买地建楼,则是出于安全方面的考量。人造人知道自己不擅长和人类打交道,干脆用这样的方式构筑一个封闭的环境。
最直接的证据就是,爱因兹贝伦家的所有住宅硬件设施豪华,软件设施却非常不匹配,居住体验绝对说不上好。
就拿这次的圣杯战争来说。
郊外森林的城堡破损严重,来不及整修,亚哈德便派人在郊外构筑了一幢烂尾别墅。
是的,烂尾别墅。
日本经济危机时期资金链断裂的产物,地段偏僻不说,还没通水电。除了欧式风格的外表,内部一塌糊涂,根本不适合住人。
不过在亚哈德眼中,这一切都不是问题。地段偏僻好啊,他就没想过和人类接触。没通水电没关系,爱因兹贝伦城堡里也没通水电,一切都是以炼金术自给自足。
至于床铺什么的,人造人表示无所谓,直接睡地上就行。没这些科技造物的妨碍,构建工房反而更加容易。
此时,主宰了爱因兹贝伦二百年的当主亚哈德,正坐在一把炼金椅子上对着站成两列人造人女仆问话。
“那两个叛徒的下落还没有找到吗?”
“没有。”站在第一列第一个的一名女『性』人造人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去了叛徒的住所,叛徒们已经不住在那里了。”
“有没有向附近的人询问?”
“问了,他们都说不知道。”
“莉洁莉特、塞拉,你们和她们接触过,有没有什么线索?”
站在队列最后的两名女『性』人造人同时上前一步。
“没有。”
“我们没有和叛徒说过话。”
她们就是之前袭击卫宫家被爱丽丝菲尔和伊莉雅制服的人造人,趁着海格力斯搞破坏的时候又跑了出来。
“难道就一点发现都没有吗?”
亚哈德的脸上透出些微的阴沉。终究活了那么长时间,他的表情比这些年轻的人造人要丰富得多。
“有一条线索可能会有用。”之前说话的,像是女仆长的人造人犹豫了一下,开口道。
“说说看。”
“我去叛徒住所的时候,遇到了一名女『性』。她说她和叛徒很熟悉,经常住在那里。”
“你的意思是她可能知道叛徒去了哪里?”
“她说她不知道,但她在离开的时候说——‘为什么他们不告诉我?’……”
“也就是说叛徒有可能会联系她。”亚哈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既然如此,你去盯着那个女人,一有发现,立刻向我汇报。这一次,一定不能让她们跑了。”
“任务了解!”女仆长应道。
“去吧——”
就在这时,一声巨响响彻了肃穆的大厅,紧接着整个房间都在晃动,仿佛是地震突发。
不过亚哈德知道,并不是地震来临,晃动的也不是建筑本身,而是依托于建筑的炼金结界——有人在用巨大的力量撼动结界!
亚哈德的神经瞬间崩了起来,他按住手腕,苍老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
而后,高度超过250公分的巨人出现在主座的一侧,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
与此同时,老人下令。
“敌袭,是从者,第一队跟我来,第二队配合berserker准备迎击!”
爱因兹贝伦对于结界的架设向来严密。虽说是临时据点,进驻的时间不长,但也里里外外构建了三层结界。最内的一层是据点本身,最外的一层覆盖了周围整整一公里,全部附加了隔离、探知、预警等术式,是当世第一流的结界。
可现在这样的三层结界,居然被人一击打碎了两层,第三层也摇摇欲坠。
不,不对,第三层也被打破了,敌人已经跨越了一公里的距离,从正门入侵!
幸好,敌人的动作快,人造人们的动作也不慢。
得到命令的第一时间,整齐列队的女『性』人造人们迅速跑向离房门最近的墙壁,那里设有武器架,人造人们的武器就放置在那里——看上去厚重的女仆装其实只是人造人的常规装束,她们其实全是战斗用或者魔术用人造人,每一位都拥有相当的战斗能力。
取得武器后,两队女仆分道扬彪。一队在女仆长向外,和巨人一起冲向大门,敌人所在的方向。另一队向内,在女仆长的带领下以圆阵将亚哈德护住。经历过第三次圣杯战争己方御主被埃德菲尔特双子轻易击杀,亚哈德不再对自己的战斗力抱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从一开始就定下了从者拼杀,自己躲起来的稳健策略。
战斗女仆的身体素质已经达到了从者等级,只用了短短几秒钟就沿着走廊冲到了大门前。
那里,红『色』系的黑衣女『性』和蓝『色』系的白衣男『性』并肩而立。
听到巨人的咆哮,男人和女人『露』出了相似的笑容,黑暗中带着狰狞,甚至有那么一丝丝地嗜血。
“来了,反应和速度都还不错。”女人双手虚握,让两把同样是红『色』的魔枪具现。
“按照师匠你的标准,这已经算慢的了。”
男人仰起头看向从上方跃下的战斗女仆们。
“难得我设计了这么个登场,居然一个观众都没有?那么重来一次——打,打打打打……打劫!男的站左边,女的站右边,不男不女……不男不女站中间!”
“有没有人告诉你这样很傻?”女人浅笑着说道。
“我知道这样很傻。”男人双手『插』入口袋,满不在乎地往左边走了两步,“但是,对付爱因兹贝伦的人,这种方式最合适——你看,他们不是照我说的做了么?男的在左边,女的在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