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小双对于应慕莀不确定的回答有些不满，毫无形象的把嘴里的瓜子壳吐到一边，“那我有没有惹～人～怜～爱～让你看了就想保护，很想为我做点什么。”
这么违心的话应慕莀实在说不出口，有些结巴地道：“那怎么一样，你是男的。”
贺小双打断道：“男的女的都一样，我再问你，念哥是不是个很让人有安全感的人？”
狐狸一样狡猾聪明，一点线索就能抽丝剥茧的念少然，应慕莀思忖一阵点点头，“是的。”
贺小双道：“你会想保护他吗？”
应慕莀连忙摇手，“当然不会。”
贺小双接着问，“那唐木呢，是不是一个让人有安全感的人。”
应慕莀也点头。
贺小双再问：“你想保护他吗？”
应慕莀打断道：“这不一样，你们是男的，余芊芊是女的。”
贺小双微微笑：“我说男的女的都一样，湛哥不用说了，聪明，能干，枪法好，身手好，我是从来没有过要保护他的念头，你有吗？”
对于湛岑晳，她自然是想保护的，哪怕他再聪明，她都怕他遇到什么危险。
对上应慕莀迟疑的表情，贺小双笑道：“有吧，因为他是你的亲人，是你男人，你们之间是亲情和爱情，你当然就会对他有保护欲。”
应慕莀提高声音：“我和余芊芊总不会是爱情。”说完自顾自的“呸”了一声，觉得肠胃十分不舒服，有些恶心地把手里的瓜子扔在一边不想再吃。
贺小双心里惊赞应慕莀的脑回路，连忙转移话题，接着问道：“好了，再来说说女人，你想想你其他的女性朋友还有没有你说的那种以保护着姿态出现的让人感觉很有安全感却又很想保护她的人。”
“我没有朋友”这句话实在是异常的心酸，应慕莀根本就说不出口，只在脑子也随便想了几个还算熟稔的人，犹豫道：“好像没有。”
贺小双挑挑眉。“啧啧，小慕，你想想怎么你长这么大，不管男的女的就只遇到了这么一个看起来很能保护人又同时让你很想保护的人，好吧，除了湛哥。”
应慕莀被贺小双一串问题问的脑子不够用，半张着嘴显得有些呆。
贺小双不由“哈哈”两声颇为豪爽的笑出来，一双桃花眼闪闪发亮，倾身摸了摸应慕莀的脑袋，“没有吗？”
应慕莀不喜欢除了湛岑晳以外的人摸她的头。抿着嘴想了半晌才道：“那不一样。”至于不一样在哪里。她也说不出个一二三。
贺小双收了手。觉得应慕莀生闷气的样子很有趣，笑着问道：“那我再问你几个问题，你现在先想想，在那个余芊芊身边还有没有和你一样的人。”
应慕莀脑子里瞬间就出现了好几张脸孔。最后停留在伍夕媛指着自己鼻子骂的脸，“有的。”
贺小双问：“都是些什么人？”
应慕莀想了想，道：“什么人都有，男的，女的，大四的，也有和我一样大一的。”
贺小双叹气道：“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好吧。我问你，不说男人，只说女人，这些人中间那个余芊芊的女性朋友中还有没有和你一样家境的女生？”
余芊芊家境平凡，是因为学习很好才进的学校。贺小双这么一问应慕莀顿时发现余芊芊身边的女性朋友好像都是普通家庭出生的多，如她这样的人好像都不太喜欢余芊芊，每次她主动和别人说话，别人都是不冷不热的。
应慕莀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贺小双笑道：“你再想想，你以前见过的大家女儿都是什么样的脾气？你应该见过不少和你差不多年纪的。”
贺小双一个个问：“唐家二小姐。”
“聪明大方。”
“顾家三小姐。”
“泼辣刁蛮”
“卢家小姐”
“活泼开朗”
“孙家小姐”
“整天挑人毛病。”
“柯家大小姐？”
“内向刻薄”
“各个家的太太小姐我见的多了，你见的也不少，你有没有见过哪家有惹人怜爱的？”
“没有”应慕莀把过去认识的人快速的在脑子里过了一边，确实没有这样的人，“可是这又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小慕，湛哥是怎么把你养大的，说明你说的这种惹人怜爱的人根本就很少在大家庭里出现，世家讲究的是大方得体，哪来的什么是个人就惹，咳咳，惹人怜爱？”
听贺小双说起湛岑晳，应慕莀有些羞恼，“她家没有钱又能说明什么。”
贺小双长叹了一口气，“小慕，湛哥是我们中最小的，其次是我，唐木最大，他们三个有比我大的，比我小的，有比我聪明的，有比我有手段的，我信任他们，却不会想保护他们，因为朋友只存在帮助，不存在保护，在他们需要我的时候我不退缩，却不会想着去保护他们，这是友情，男女都一样。”
应慕莀有些微怔，喃喃道：“那说明什么？”
贺小双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由衷地道：“傻丫头，体贴，值得信任她的表象，惹人怜爱是她的目的，这种小家子气又满是功利心的女人哥见的过了，前者吸引你这这种不懂事的小丫头，后者吸引男人，所以才有了你说的男生女生都喜欢她。”可是这种拙劣的手段又能吸引到什么好鸟，贺小双保留了这句话，因为应慕莀明显曾经是这其中一员。
那种女人也就能吸引一下应慕莀这种没什么阅历的小女生和满是保护欲没处发放的没用男人，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人，尤其是世家大家里，只有见不得人的地方才会有这种性格的女人出现，这几乎已经成了不变的道理，竖着牌坊满怀目的女人基本都喜欢走这个路线，应慕莀年纪小又不喜欢交际，没见过也算正常。
应慕莀嘴闭了又张，张了又闭，说不出半句话，她不明白贺小双说这些话究竟是为了什么，她好像懂，又好像不懂，懵懵懂懂地觉得心里激荡的厉害。
“她怎么你了你现在不喜欢她了？”贺小双笑的十分无害，风度翩翩。
“她设了个圈套想要。”应慕莀顺着贺小双的思路回答却猛然闭嘴，她差点就说出来了，她差点就回答：她设了个圈套想要炸死我。
应慕莀第一个反应就捂住自己的嘴，迟疑半晌才狠狠瞪着贺小双，觉得贺小双是有心引着自己说出事情，自己正想着他方才的话竟然放松了戒备。
贺小双依旧笑的风度翩翩人畜无害，“难道是给你设了个套子？你被骗了却没人信？”
应慕莀眼睛瞪的更大，她连否认都不知道要怎么否认，总觉得这像个圈套。
贺小双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接着说：“这有什么，吃了一次亏你不是就知道她是什么人了？怎么见了她就走，我们又没做错，有什么好心虚的，下次狠狠的教训她，唔，我们给你撑腰。”
贺小双见应慕莀依然还是瞪着眼，只是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狠，眼里略有些迷茫，于是再接再厉道：“我不是和你说了么，要是一遇到讨厌的人我就走，那我就能一路走到非洲去了，她不是爱摆出一副受人欺负的脸么，那下次要是再遇到她我们就去欺负欺负，不欺白不欺。”
“呼”湛岑晳交代的任务终于算是完成了，贺小双呼出一口气，看着应慕莀变幻莫测的神情，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他那时以为她是个赖在湛家不走的有心机的小泼妇，所以一见面就忍不住刺她几句，她那时就是坐在暖色灯旁的沙发里，脸瞥朝一边不看他，他还以为她要等背人的时候才发作使坏，却不知道她居然是个受了气就忍着的包子。
不应该啊，无论是江怀语的以身作则还是湛岑晳对她的态度她都不该是这样的性格，还真是奇怪。
她是怎么在这样的家境里长成个包子的，贺小双十分好奇，可是想起她那次木愣愣的和自己道歉时的样子又有些心酸，心想一个脑子不聪明还满怀心事苦恼的孩子实在是活得辛苦。
“傻啦？”贺小双笑着用自己修长的手在应慕莀眼前晃了晃。
应慕莀猛的站起身来，眼睛有些微微发红，“我先回去了。”说着就回了房。
楼上的念少然往楼下看了一眼，蹙眉道：“你这次又要怎么了？”
听见卧室的关门声，湛岑晳的脸在烟雾里模模糊糊地叹了口气，“孩子长大了。”
她变了，所以他也变了，所以那个只想着把她宠上天，想着把她锁在地下室里狠狠占有的自己就显得十分幼稚。
他的孩子心里满是不敢说的秘密，所以才会在梦里哭泣，他总得做点什么。
贺小双开门进来，“湛哥，我都说了。”
“谢了。”湛岑晳把烟扔了过去。
贺小双一噎，想要试探应慕莀有没有受过虐待的话就有些说不出口，最后只点了烟道：“小慕情绪不大好，你要不要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