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动九天!
在剑晨功力提升到立派中期之后,曾全力出过此招,当时,雷动九天与蛇一的狂蟒之拳强强对撞,生生遏制住了蛇一那狂霸无比的头势。
如今,与真正的巨蟒对阵,效果又是如何?
在所有人紧张地注视下,雷鸣电闪一冲而至。
那巨蟒正好在这个时候恢复了一丝神智,似乎也知道剑晨这雷动九天的厉害,而它被郭传宗轰中的那一掌看似无事,实则也炸得它头颅痛得快爆裂一般,当下不敢再以脑袋硬抗,粗壮的蟒躯瞬间一扭。
噼啪——!
巨大的蟒尾转瞬化作一片虚影,震颤得空气里陡然炸起如爆炒豆子一般的炸响。
就在下一刻——
蟒尾似鞭,与雷光电球猛然相撞!
嘶——!
血与肉,雷与电,在此一刻,轰然破碎!
巨大的蟒蛇之口怒然暴张,蟒尾处陡然传来的剧烈疼痛令它磨盘般大小的蟒目中凶煞光芒跳动不已。
飞火流星锤弹回,剑晨手臂连挥,好不容易卸去锤上反震力道,定目一看,顿时大惊。
第一次,千锋化作的兵器有了损伤!
但见飞火流星锤布满尖锐倒刺的锤身上,有一侧的真银尖刺竟然消失不见,只余光秃秃的锤头临空晃荡。
这巨蟒身上的鳞片竟然坚硬至极,不仅能硬抗郭传宗的降龙掌,就连无往而不利的飞火流星锤,也在蟒身上讨不到任何便宜!
剑晨一阵心疼,连手腕一翻,飞火流星锤收入千锋之内,此刻再望向巨蟒,不由倒吸口凉气。
先前只见蟒尾上血与肉挥洒如雨,想来此蟒受创必然也极严重,如此对于飞火流星锤受损之事,心下倒也好过些,然而此时所见……
血与肉固然挥洒如雨,然而那却是因为巨蟒的身躯实在太大,即便只是些许的创伤,若放在人身上,或许致命,而放在巨蟒身上,只能令其暴怒不已。
那蟒尾处,竟然只是缺了如人头般大的一块蟒肉而已。
“今天咱们……就到此为止了吧……”
郭传宗面色苍白无比,本想着拼了老命再出一掌的念头嘎然而止,看着暴怒嘶吼的巨蟒,一生中从未有过的绝望之色布满双目。
唳——!
远处的笛音再度高亢,郭传宗和剑晨一前一后与巨蟒力拼之际,密集漫布的蛇海也没有停下,除了被气浪掀飞的那一小部分,其余茫茫多的斑斓毒蛇早已游动至身前。
“到此为止……还是要拼吧?”
罕见地,凌尉没有与郭传宗对顶,而是剑光飞舞,数条逼近郭传宗身前的毒蛇,被他全数斩成两段。
剑光依旧潇洒,只是剑势收时,凌尉的脸上却极不好看,看他身躯颤动的幅度,仿佛就在下一刻便将倾倒。
砰——!
管平的齐眉棍也没停下,连连怒砸之下,虽然不俱郭传宗那降龙掌的声威赫赫,倒也砸出了无数存满稀烂蛇肉泥的土坑。
“呼呼呼……!”
管平的体力也到了崩溃的边缘,握住齐眉棍的手臂上青筋暴露颤抖不已,他无奈地笑着,自嘲道:“想不到俺老管闯了数十年江湖,今日连死了,也留不下一具全尸。”
剑晨耸然一惊,猛然回头。
他与郭传宗等三人也算生死与共,各人的功力修为到了何等地步,自然也算清楚,按他的估计,现下除了郭传宗确实由于降龙掌连轰以至脱力之外,凌尉与管平两人在功力大进之后,原不该如此快便力竭不支才对。
“发现了吗?”
蛇五见他面色,顿时苦笑不已。
只是他的情况比之凌尉等人却要更遭,在没有内力护体的情况下,蛇五此刻整个人都是半蹲在地上,说话的音量也是时断时续,大有一口气接不上来,就得长眠于此的模样。
“此雾,有毒!”
蛇五根本没有出过手,虽然没有内力也不至于虚弱如斯,那么更加印证了剑晨心中所想,猛然抬头间,那片由枯木蛇体内淡黑气息组成的黯淡雾气终于被他惊觉。
“这是灵蛇坛一脉独有的蛊毒,唤作枯残蛊……最大的作用,就是令人体机能仿若枯枝一般,瞬间失去活力,自然而然的,全身力气便会渐渐消失于无,下蛊的方式……”
蛇五的声音已经极虚弱,他奋起了好大余力方才继续道:“便是由无数枯木蛇集体喷出的淡黑雾气所致……这雾气乃是储存在枯木蛇体内的一处毒囊中,喷也喷得出,若毒囊裂了,也可直接溶入空气中……没有,没有……”
“没有数日时间,根本不……会散!”
“你,你怎么早不说!”
郭传宗血丝满布的双目瞪了他一眼,气愤不已。
枯木蛇就数他杀的最多,原本还有着得意,心说小爷我死便死了,到底拉了几百条畜牲陪葬,却不曾想,正是由于他的降龙掌太过刚猛,这才令数百枯木蛇被灭杀时,体内毒囊几乎全破。
所以这雾气来得猛烈,倒有大半是郭传宗催化的结果,这令他心中如何不恼。
蛇五苦笑一声,双目已经闭了起来,无奈道:“说了又如何?你就放任枯木蛇来咬,不杀了吗?”
“用兵器……可杀得不够快。”
郭传宗顿时一哽,突然明白过来此蛇阵之险恶。
上千枯木蛇齐至,你是杀还是不杀?
就算明知枯木蛇中有令人快速脱力的毒素,但数千条蛇齐至,脱困无望的情况下,无论如何,先竭力自保才是人的本能反应。
然而由此,却又陷入后续的无尽杀着中无法自拔,如此一环扣一环,却是令人明知前面是圈套,也不得不一步一步往布蛇阵之人的陷阱里跳。
剑晨深吸一口气,在场众人里,只有他不惧剧毒,但以他一人之力,或许可以逃出生天,但现下身边这四人,是怎么也救不下了的。
舍弃兄弟朋友独自逃生,这是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事情!
眼见着无数剧毒之蛇连同那四条巨蟒就要齐齐扑至,剑晨陡然长身而起,舌绽春雷一声暴喝:
“前面的可是灵蛇坛的前辈?在下剑晨,与四个朋友来此并无恶意,而是有着关乎性命之事有求于前辈!”
笛音如旧,暗处那人似乎并不打算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