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哪个杏花?
见到我疑惑,李胜怀就看着我道:“你忘了?白杏花呀,她不还是你超度过来的吗?”
白杏花?!
我惊住了,禁不住想起了白木林的事情。
我连忙问李胜怀:“白杏花怎么没去投胎?这都好几年了,她为什么不去投胎?”
李胜怀摆摆手道:“投什么胎呀?六道轮回,众生皆苦,搞不好投到畜生道,那可就遭罪了,还是在这里呆着好呀,起码自在一点。再说了,我们也并非是弱势群体,虽然我们只是普通鬼民身份,但是我们的地位很高。你看到没有,那些鬼差对我都毕恭毕敬的。”
这话倒是提醒我了,我就问他那些鬼差为啥这么敬畏他。
李胜怀笑道:“你猜。”
我一阵郁闷,心说我猜个毛线,我对地府的情况一无所知,我怎么猜?
李胜怀得意道:“猜不出来了吧?告诉你吧,他们之所以这么敬畏我,那是因为我是鬼民武工队的队长。”
鬼民,还武工队?
我拦住李胜怀问道:“额,这个,李大哥,你,你先等等,能不能给我详细解释一下,这鬼民武工队是个什么成分?”
李胜怀哈哈一笑道:“简单,和敌后武工队差不多,不过这里并没有什么敌人,所以就叫鬼民武工队了。我们的队员都是抗战烈士,之所以组成这个队伍,目的有两个,一个是自保,一个是为鬼民争取权益。”
我彻底醉了,心说哥呀,您牛逼呀,真敢想,还给鬼民争取权益,话说鬼民有什么权益?莫非都要成仙不成?
李胜怀摆手道:“鬼民怎么就没有权益了?我们抗战的时候,抓住小鬼子还不准虐待呢,鬼民怎么了?鬼民也都是有灵智有感情的,当然有权益。就比如说我们这些人,既然在这里住着,那官府就得解决我们的吃喝拉撒衣食住行问题,不然就是不作为,不负责任。还有那些娃娃小鬼,得接受教育吧?年老的鬼魂,得有人照顾吧?总之呀,官府不能把我们往这里一扔就完事了,要是那样的话,我们还要官府做什么?不如重新组建一个鬼府好了。”
好吧,我彻底服了。这么看来,李胜怀他们是准备在地府闹国命呀,牛,太牛了,吊炸天,哥给你跪了!
不过,这些事情虽然听着新鲜,但是毕竟和我无关,所以我和他扯了几句之后,也就把这个话题丢开了。
我让他带我去见白杏花。
他欣然点头,带我朝红星楼走去。
到了近处,才发现那是好大一处宅子,周围还有高墙,门口有两个守卫。
两个守卫也穿着旧军装,形象和李胜怀差不多。
守卫见到李胜怀,连忙敬礼问好。
李胜怀就问他们白杏花在不在。
一个守卫就回道:“杏花同志在西边的院子里洗衣服呢,还有其他几位女同志,都在。”
李胜怀点点头,带着我进去,拐进西边的院子。
李胜怀进了院子,就对着一个纤柔的身影叫道:“杏花,白杏花同志,你看谁来了?”
那身影穿着一件白色的夹袄,梳着两个大辫子,显得清纯朴素,俨然一朵白色的花儿。
听到李胜怀的话,人影放下手里的衣服,扭头朝我看了看,禁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呼,飞身朝我跑了过来。
“小乐,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白杏花张着一双大眼睛,一把抓住我的手臂,紧张地看着我道:“你,你怎么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是谁杀了你?!”
是谁杀了我?
我一怔,随即明白过来了,知道白杏花是误会了,她以为我已经死了,所以才会出现在这里。
见到我发呆,白杏花眼泪哗啦一下涌出来,用力摇晃我道:“小乐,你快说呀,到底是谁杀了你?你告诉我,我立刻给你报仇!”
眼见到白杏花紧张又伤心的模样,我禁不住一阵感动,抓着她的手,安慰她道:“白姐姐,那个,你误会了,我没有死,我是走阴过来的。你看,我的马还拴在门口呢。”
“这样啊,那,那就好,那就好。”
白杏花长出了一口气,无力地蹲到旁边,片刻之后,突然又站起来,很紧张地问我道:“你没事来地府做什么?到底有什么事情?这里阴气重,太危险了,你做事情可是越来越莽撞了。”
虽然被白杏花斥责了,但是我心里却是暖暖的。
我把青曦的事情和她说了,问她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余纯棉的下落,我也不一定非要见到他,只要知道他此时在什么地方就可以了。
白杏花闻言,就看向李胜怀道:“队长,府衙那边的人面你比较熟,要不你去给问问?”
李胜怀沉吟道:“这个事情还真不太好办,找那些小鬼估计没用,得去问崔判官,他掌管生死簿,肯定可以查到余纯棉的下落。”
白杏花连忙道:“那就去问崔判官呀。”
李胜怀无奈了,笑道:“妹子,你以为官府是我们家开的呀,我去问了,他就会告诉我吗?告诉你吧,这些都是天机,是不能随便泄露的。”
我皱眉道:“有钱能使鬼推磨,估计得送一份大礼才行。这样吧,你们先帮我垫上,我回去之后,立刻烧给你们,如何?”
李胜怀道:“这也使得,只是那崔判官可看不上一般的东西,不是稀罕物件,估计难以打动他。”
“稀罕物件?”
闻言,我和白杏花都陷入了沉思。
我是彻底没办法的,我是赤条条来去无牵挂,身上啥宝贝也没有,想帮忙也帮不上。
好半晌的时间,白杏花突然眼睛一亮,对李胜怀道:“队长,你等一下,我去拿个东西。”
她说完话,径直跑走了,不多时,端着一个黑色的盒子跑了回来。
“拿这个去吧,这个他应该还能看上眼。”白杏花把盒子塞到了李胜怀手里。
李胜怀好奇道:“这是什么?”
白杏花道:“功勋章,小乐应该认识这东西的,这还是你亲手烧给我的呢。”
我一怔,随即想起当年的事情来。
我记得,白木林事件之后,林清婉命人重新安葬了白杏花,还给她竖了一块纪念碑,我从医院出来之后,曾经去拜过她,给她烧了一些东西,里面除了纸钱之外,还有我亲自用柳木削的一块功勋章。
我做那勋章,只是一时兴起,想用这个方式纪念她,没想到却在今天派上了用场。
这事儿,还真是应了那句话:无巧不成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