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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军队一没有USA军的强大后勤也没有pLA优待俘虏的政策。对于受了重伤的人来说,这种情况和已经断气没什么区别。

不过老兵并不介意这个。敌人嘛,死就死了,难道还让人哀悼一番吗?他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情。“找到多少武器?”

想要逃出升天,靠着那把没有多少子弹的手枪可绝对不行。

“只有一把步枪了,而且……”

“其他的都不能用了?”虽然说早有预料,但老兵还是惊讶了一下。

“其他的都炸膛了。”小兵随手将一把废枪递过去。原本整齐美观的枪支如今正中间已经开了一个大缺口。爆炸的力量扭曲了坚固的钢铁,就像平凡人撕开一张纸一样轻松。对枪械熟悉的人都知道,正常人站立射击的时候,枪支要么非常靠近胸腹部(扫射),要么非常靠近头部(瞄准)。而不管是头部还是胸腹部都是人类的致命要害。

炸膛也分不同情况的,但枪变成这个样子,持枪的人估计也就没什么救了吧。

“都炸膛了?”老兵端详了一番,把枪随手丢到地上。它已经是废物了。

“应该是这批枪械有问题,一旦连发就容易炸膛,看上去,黑心的军火商又骗了一大笔钱……”小彬有点幸灾乐祸。一把枪炸膛那是运气问题,十几把一起炸膛那就是质量问题了。

当然了,这也没啥奇怪的。这种地方军阀的武器都来自一些地下军火商。要说这些“死亡商人”会玩出什么花样来,那真的再正常不过了。

但是老兵却知道,事情绝没有那么简单。不过这些想法放在肚子里就好了。

“那这把枪……”老兵的目光停在小兵身上挎的那一把完好的,“可能也有问题。”

“应该是不能扫射,但是可以点射。”小彬说道。“总比手枪好,我会小心使用的。对了,那个,大哥,你之前对我说的……”

“你是说大智禅师的事情吧?”老兵想了想,“我小的时候见过大智禅师,不过那时我还小,只有十几岁。后来,我大概在你这个岁数的时候,又偶然的见到了一位来拜访大智禅师的高人,现在又遇到这个陆五。到目前为止,一共三个。”

小兵一脸懵逼,明显完全听不懂老兵说的是什么。

客观的来说,虽然小兵没有看到战斗的过程,但是他至少看到了战斗的结果。要说一个人赤手空拳或者拿着一个冷兵器就打倒拿枪的士兵,在理论上是可能的。比方说出其不意的突袭,或者是特定的地形,使得枪械难以发挥远程射击的作用。而且哪怕如此,一个赤手空拳的平民打倒了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士兵,那么这种事情可以被称为“奇迹”,通常只有电影里才会发生。不过假如这个事实和劣质枪械关联在一起的时候,就没那么难理解了。

所有的死者都是死在炸膛事故之下,当然,其中有一个人是被陆五徒手打倒的。不过一个身手敏捷的人,在一对一的情况下,依靠地形的掩护,攻击并打倒一个拿枪的士兵(特别是对方惊慌失措的情况下)——这种事情,尽管很难,但是至少不会让人怀疑。

一切至少在表面上都是合情合理的,所以小兵到现在还不是完全理解发生了什么。

小彬离开了,而汤玛士这个时候朝着这边走过来。这位老外一脸垂头丧气。

“张上校,你说的是真的吗?”

“汤玛士先生,我又何必骗你呢?我可以指点你,但是一切都只能看你个人的缘分。”

“可是,陆五他不承认啊。”

“高人都是不承认的。”老兵说道。“我说了,一切都看你个人的缘分。”

“上校,你的办法不成啊。”汤玛士抱怨道。“他说不可能收我做徒弟……可是,”他一脸委屈。“我都下跪啦。这不是东方最尊贵的礼节了吗?”

“废话,汤玛士先生,要是磕个头能学那本事,我现在怎么可能还在这个地方当一个上校?”张上校不屑一顾的回答。“当年我也是亲眼见到过大智禅师的人啊。那个时候我只有十来岁呢,磕了十几个头,哭喊了半天也没用。这叫缘分,强求不来的……对了,那个,陆五最后怎么说?”

“他说可以做朋友,但是他不可能收我做弟子。”汤玛士看上去相当沮丧。“不过,我估计他肯定是不会教我功夫了。”

“我都说了,那不是功夫……好吧,随你。说句实话,这才是正常,大智禅师当年连看我都没多看几眼呢。”

“张上校,你之前说的大智禅师……是什么人?是个和尚。”

“是个和尚,和这位叫做陆五的小兄弟同类型的人,按照中国话来说,叫做高人。这种人,我这一辈子只看到过三个,大智禅师是一个,第二个我不知道名字,第三个就是眼前这个叫陆五的小兄弟。”

“那个大智禅师做了什么事情?”汤玛士很好奇。

“很了不起的事情。”老兵回想起也有些感慨。“前因后果什么的我就不赘述了,总之当初有一帮土匪要杀人,大智禅师正好在场,于是出来阻挡土匪……”

“他把所有的土匪都打倒了?”汤玛士很感兴趣的问。“可是和尚应该是戒杀的吧?”

“土匪们包围住大智禅师,想要杀他。不过大智禅师并非凡人,他口吐真言,一声大喝……明白没?他什么都没做,只是这么大喝了一声,土匪们就全部被定了身,就只能站那里不能动了。大智禅师就带着受害者翩然而去,留着土匪们站原地一动不动。据说半天之后,这帮土匪才恢复行动能力。当然了,眼见这佛门神通,他们再也不敢作恶,后来,听说这帮土匪中据说有好多个洗心革面,其中有一个还拜入了一位大师门下,出家了呢。”

“不能动了?怎么可能呢?”汤玛士半似自言自语的说道。

“你相信我不?”老兵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亲眼所见。”

“你亲眼看到整个过程了?”

“我没看到整个过程,但是我亲眼看到那群土匪被定了身,原地不能动的样子。后来我赶紧追上大智禅师,想要拜师……可惜的是,我没有师徒缘分。”

“这个大智禅师是哪里人?”

“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隐居在菩提寺。后来我遇到了另外一个不知道姓名的高人,是来菩提寺拜会大智禅师的……这位高人不是和尚,遇到了一群兵痞惹事。我就在边上。”老兵说道。“我本来以为那个外地人要吃亏,没想到他就这么瞪了几下眼睛,那些无赖就直接给跪了。”

“跪了?”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然后原本在一边看的我立刻明白这一位恐怕不是普通人,接着……他向我问了去菩提寺的路,然后就走了。我连名字都没来得及问。这种人很少见,能碰到一次面就是祖上积德了。”张上校颇有感慨。“那些本事都是传授给特别缘分的人,我们这种普通人,就老老实实的站一边去吧。”

“真的没办法吗?”汤玛士还是有点不死心。

“真的没办法,按照佛教的观点,这叫做缘分。有大缘法的,不用强求,人家自然收你当徒弟,教你本事。没缘分的,那是见了面也不认识。看着对方从你面前经过,你也只当对方是普通人,完全不知道。像我们这种,就是有那么一点点的缘分……那就是看得到,摸不到的类型了。”

老兵,或者说张志斌,拍了拍汤玛士的肩膀。“汤玛士先生,既然你是佛教徒,就应该知道一切魔障都起于欲望太多。你要换个角度来想,我们已经得到足够多的好处了,如果不是遇到了陆五,我们现在已经完蛋了吧?”

上一次被俘虏的时候,汤玛士是因为西方记者的特殊身份,张上校是对方没认出自己,所以才能够平安无事,并最终发动一场俘虏的暴乱逃出来。这一次估计不可能有这样的幸运了。如果落到敌人手里,他的命运恐怕只有死路一条。当然了,反抗或者逃跑(假如没有遇到陆五的话)下场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不同。

三个人靠着一把只有两三发子弹的手枪,去对付十几把自动步枪……结果不用想象也能知道。

“对,我不应该如此贪婪。”也许是这句话解开了汤玛士的心结,他看上去神色一下子好了很多。“缘分,一切需要缘分。”

“没错,能认识这么一位人,就是缘分了。”

和汤玛士不同,求师的事情张上校一点也不关心,或者说他从一开始就不抱希望。如果说汤玛士还充满了浪漫主义的情绪,想要在东方遇到某个掌握神秘力量的大师(很明显,在他眼里,陆五就是这种人),并拜师学成后回美国去装逼的话,那么张上校眼下想要做的就是如何从这场失败中活下去。

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只有活着,才能有报仇的机会。而且更重要的是,就像所有那些谨慎的人一样,张上校虽然此时地盘被敌人攻占,军队被敌人击溃,但是却还谈不上走投无路的地步。这种地方的割据军阀,极少完全依靠自身的力量。或者说,他们表面上是依靠自身的力量,但是实际上几乎都有外面的盟友。只要这一次能逃出来,张志斌可是有着百分百的信心卷土重来。

事实上,就像每个人都知道的,只要有钱,重新纠集一支军队杀回来并不是难事。当然,前提是他能或者逃出去。

至于日后,假如一切如老兵所希望的发展了,那么这将是一个珍贵的人脉资源。当然老兵不奢望对方会收自己儿子为徒之类的事情,只是希望在遇到那些超自然的力量的时候(在东南亚,降头、诅咒这些东西相当流行,而且很多人相信),能够找到坑帮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