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泄谷地势险要,从进山至谷底的第五泄,分别有三道险峻的小道阻隔。而从五泄至一泄,又是4段落差数十米的险壁,连着这些险壁的,是仅有一条供单人同行的山道。
而现在,江夏郡兵们还在进山的第一条小道上蹒跚。道路两边的山林中,时不时射出了一只只暗箭,不停地夺走郡兵们的性命!郡兵只要追击,山贼就躲得无影无踪。而他们脚底下的土路,却随时可能出现陷人的土坑,坑底布满了削尖的木桩,但凡中招的郡兵,无不在哀嚎中死去,比中了暗箭死亡的还痛苦百倍!
郡兵们赶不走山贼,只能在高度戒备中,走走停停。花费了接近3个时辰,减员达到100多人,才堪堪通过第一段小道。而天色渐晚,领军的屯长,再不敢冒进。
作为开路部队,他们已经非常小心,但是依旧损失惨重,安营扎寨自然是最好的选择。请示下一步军令的军士已经派遣,就看郡尉大人如何决断了!
伏牛山下,江夏军营,郡尉秦颉正在帐下点将。
汉军编制五百为一曲,曲下设五屯,每屯百人,屯下设二队,每队五十人,队下设五什,每什十人,什下设伍,每伍五人。
秦颉这次带来的1000江夏郡兵,分别由两名曲长赵慈和魏和统领。加上褚贡交给秦颉的1000南阳郡兵,也被分归了两人统领。
“情况如何?”端坐在中军帐,一身甲胄的秦颉,捋着颚下的胡须,缓缓问道。
“果然不出大人所料!那些山贼在进山路上遍布了陷阱,先锋军在指挥军士破坏陷阱的过程中,不停遇到暗箭的袭击!那些山贼一触即溃,根本不和我军交战!按照大人的意思,属下没有再往上前行。损失了100多南阳兵。”应答之人姓赵名慈,身材消瘦,面庞清秀,勇武虽然比不上旁边的紫脸大汉魏和,但却是秦颉手下第一号心腹,深得秦颉器重。
“嗯~”秦颉掐着胡须,一对小眼睛狠狠地眯了起来。这是秦颉深度思考时的状态,赵慈和魏和都了解,便恭敬地站立在一旁,没有再开口。大帐之中,呼吸之声清晰可闻。
“魏和,你若领军,快速行进,几天可至五泄谷!?”半柱香的时间之后,秦颉再次开口问道。
赵慈闻言一愣,不明白为什么秦颉要问魏和。两人虽同为曲长,但赵慈仗着秦颉的器重,向来把自己当成魏和的上官。赵慈的脸上顿时显然不悦之色。
魏和生性有些木讷,从不和赵慈不计较这些。听到秦颉的问话,瓮声瓮气回答道:““回大人,全速行军,三日可至!只是伤亡情况可能会比较大!尤其那些南阳兵,估计将所剩无几。”
“若缓缓而行呢?”秦颉继续问道。
“十五日可期!伤亡减半!”魏和回答的相当简练。
“好!魏和,本都尉现将郡兵2000托付于你!限你十五日,领兵赶到五泄谷外!等候我的命令再行发动进攻!可敢领命?”
“和,领命!”魏和抱拳,高声领命!
眼见着秦颉把自己手下的郡兵也全部交给了魏和,赵慈的脸色愈发显得阴沉,心里不停地盘算哪里得罪了秦颉。
“赵慈,挑50名机灵的兄弟,随我去会会老友!”
秦颉随后的一句话让赵慈却是一愣,旋即狂喜起来!看来郡尉依仗的还是自己,大战在即,肯定不是“会友”这么简单!恐怕这次灭贼的关键就在于此了!“
赵慈喜滋滋地下去挑人。魏和则是前去整顿军务。十五天的时间,足够魏和以步步推进的方式往五泄谷靠近。
“报公子,官兵试探性攻击之后,放弃了快速推进的想法,现在采取步步为营的策略,陷阱已经起不了太大作用就被破坏,而官兵现在的防御设置也比之前强上了许多,似乎是换了领兵的将领!偷袭效果已经不甚明显。文聘队长来问,是否要将兄弟们撤回大寨,再决一死战。”来回报的,是特种作战小分队的传令兵。
“步步为营?倒不失为一个稳妥的策略,只是荆州第一灭贼小能手秦颉只有这么一点能耐的话,江夏郡的贼寇死的也太冤枉了一点。其中必有古怪!“何咸心里快速分析着王笑笑搜集而来的关于秦颉的信息。
“命文聘,原计策不变,让他打得再卑鄙一点,这一次就当对你们特种作战小分队的一次山地战的考验!尽可能保存自己的前提下,杀伤敌军!”
“诺!”传令兵领命下去了。
“公子,这不是秦颉的风格!秦颉是一个相当自信的人,尤其对自己的智力。反观他以往剿匪的记录,无一不是出奇制胜,或偷袭、或诱敌、或打伏击,几乎没有一场是堂堂正正依仗兵力优势完成的。“王笑笑插嘴道。
这女人胸大、脾气也暴躁,但倒也不是一个无脑的人,尤其是对情报信息看得相当重,分析得也很透彻。
“嗯~你接着说?“
“属下认为,步步为营只是秦颉的佯攻,他的杀招肯定不是在此!“王笑笑说出她的判断。
“那你认为秦颉的杀招是什么呢?“
“属下不知!“
何咸把视线转向问文祥,现在文祥负责大寨的所有防御。
“文祥,水攻,火攻,下毒,内奸,可都有防备?“
“回公子,春汛未至,上游之上无处蓄积,水攻不可能。大寨附近50米的树木全部砍伐干净,且大寨紧邻潭水,火攻不可能。潭水乃是活水,却水中多鱼,水面有鸭鹅等家禽,投毒之道不足惧。至于内奸,现在大寨内警卫森严,大批内奸肯定不能混入,个别内奸也翻不出什么花样!“文聘回答道。
“如果不是奇计?那会是什么呢?如果我是秦颉,我会怎么打五泄谷呢?“何咸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