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宫欧。”
时小念不假思索地说道。
“说你想的全是我。”
宫欧继续说道,鼻子贴上她的,薄唇有意无意地划过她的唇,谱写着暧昧。
“我想的全是你。”
时小念凝视着他说道,眼中清澈干净,没有一点虚伪。
正因为她想的全是他,她才会害怕,才会不知所措。
慕千初说她现在已经不是从前的时小念,只是宫欧的附属品,也许他说的没错。
可她现在真的只想做好宫欧的未婚妻,平安的、健康的守在他身边就好,不去想更多的。
“嗯。”
宫欧满意地勾唇,在她的唇上亲了一下,含住她柔软的嘴唇厮磨一番,这才放过她,坐回自己的位置。
“宫先生,席小姐,糕点来了,这是飞机上的厨师,约翰先生。”
空姐端着精致的蛋糕走上前来,身后跟着一个黄头发的外国男人。
时小念将面前的桌子放下来,空姐将手上的东西一一搁到桌上,那个外国厨师站在那里介绍道,“宫先生,席小姐,这款蛋糕我命名它高空的爱,它的材料有……”
厨师一一介绍着。
后面又有空姐端着东西走过来,不小心撞到厨师的身体,厨师离时小念很近,就这么朝她身上撞过来,整个人靠到她的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
厨师用英文说着抱歉,接着站起来,人还没站稳,就被宫欧一脚踹翻在地。
“砰!”
巨响飞机上响起。
两个空姐也跟着跌作一团。
宫欧站在那里,低眸瞪向那个男人,脸色铁青,一双眼中泛着幽冷的光,薄唇紧抿。
时小念呆呆地看着宫欧,她没有忽略,宫欧眼中刚刚那一闪而逝的杀意,刚才那一秒,他几乎是杀了这个厨师。
“……”
她呆坐在那里,跌在地上的三个人离她最近,但她连扶也不敢去扶一下。
“怎么了?”
徐冰心听到声响,睁开眼睛就看到眼前的惨状。
宫欧的目光发寒,下一秒,他的脸色很快恢复如常,坐回座位上,淡淡地道,“没什么,他们不小心摔倒了。还不下去?”
“是,是。”
厨师和空姐们都还有些弄不明白情况,闻言忙不迭地站起来,简单收拾了一下残渣就离开。
时小念坐在那里,看着面前可口的蛋糕,已经没有了胃口。
她看向宫欧,很想问自己一句,她这样一昧纵容着他,到底有多大用呢。
治疗才是上策。
可他根本不愿意接受,她学着莫娜当初的办法带宫欧去散心,让他心境变得开阔一些,当时是有用的,可一旦有异性接近她,他又会被刺激,脾气变得特别差,比以前更加离谱。
他的偏执症,就像一个不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就爆了。
“怎么这么看着我?”
宫欧看向她,嗓音低沉磁性。
“控制一下,好么?”
她低声请求着他。
“谁让他借机碰你,一个色狼。”
宫欧当然明白她是指什么。
那只是不小心而已,不是故意。
时小念没有说话,继续注视着他。
他的脸色沉了沉,然后应允的颌首,越过桌子握住她的手,牢牢地握在手里,十指相扣。
他很喜欢和她十指相扣。
时小念看着他的脸,凝视着他的眉眼,抬起另一只手,指尖划过他的眉,他的眼,描绘着他的脸部轮廓。
徐冰心坐在那里,看着他们两人,觉得他们浓情蜜意的画面十分养眼,不禁笑了笑,闭上眼睛继续休息。
……
连续坐了太久的飞机,时小念一回家就累倒在床上,几乎是昏睡过去。
然后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看到宫欧在打人,把人打得血肉模糊,在阳光下那鲜血红得刺眼,她冲上前去拉他,却怎么都拉不住。
宫欧在打人,他拼命地打,像是疯了一样。
他转过头,阳光模糊了他的脸,可她却知道他在拧笑着。
“小念,这世界上其他男人都应该灭绝,他们看你的眼神都是在肖想,他们应该死亡,不应该活着,你是我的,你只是我的!”
忽然画面一转,罗琪站在她面前,愤怒地看着她,“是你,是你把我儿子变成这个样子的,你把我的儿子变成了魔鬼!”
突然,画面又变成了时笛,时笛被几个男人拖着往黑屋中走去,一双手拼命地扒着地,朝着歇斯底里地哭喊着,“你高兴了,你得意了,这个男人为你报复了我,这样的报复你是不是很高兴,啊?你是不是高兴啊,啊……”
时笛被他们拖了进去,像吞进一个黑洞里。
“不要!”
时小念从梦境中一下子惊醒过来,整个人从床上坐起来,满头大汗,呼吸不顺。
一个高大的身影走过来,在床边坐下,双眸紧张地盯着她,“怎么了?做噩梦了。”
时小念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宫欧,害怕地往后缩了缩,紧接着发,她又朝他扑过去,扑进他的怀里牢牢地抱住,感受着他身上的体温。
“怎么了?”
宫欧揉了揉她的脑袋,低沉地问道,嗓音性感。
“宫欧,我好怕。”
时小念牢牢地抱住他,汗水从额头上淌进她的眼睛里,让她的视线变得模糊。
“怕什么?”
宫欧问道。
时小念从他怀里抬起头,双手抚上他的脸,声音带着一丝颤意,“宫欧,我们治病吧,我相信,总有一个医生能治好你的病,好不好?”
治病这种事,一定要宫欧自愿才可以,否则怎么都是白谈。
宫欧的眉头蹙起来,脸色不太好看,“为什么又提治病!”
他不满。
“我想让你做个普通人。”时小念说道。
“我现在不好么?”宫欧反问道,低眸凝视着她,“我不需要治病,我觉得我现在很好。”
时小念深深地看着他,“就当是为了我,为我接受治疗,好不好?好不好?”
“不行!”
宫欧斩钉截铁地拒绝。
和每一次的反应一样。
之前,时小念能劝动他接受治疗,就那一样,现在,她怎么都劝不动了。
“为什么?”
时小念跪在柔软的被子问道。
宫欧拨开她的手,从床边站起来,低眸盯着她,冷冷地道,“莫娜说过,如果我治好了病,我对你的感情就会变淡,甚至会消失!”
时小念怔了怔,然后讷讷地道,“没关系,我没关系的,宫欧。”
她真的没关系。
“没关系?”这下,宫欧连目光都冷下来,“时小念,我不爱你了,你也没关系?”
他的眼中浮动着怒意。
时小念点头,“对,没关系,只要我爱你就够了。”
他的感情变淡或者消失,她都可以承受的。
只要他好好的,不会被人一刺激就发狂。
“可我有关系!”宫欧瞪着她,目光森冷,“我觉得我现在很好,如果我少爱你一分,我都觉得是对你的亵渎!就像之前我不够坚定,我才为哥哥的事和你分手!那个样子的自己我不能容忍他再出来!”
“……”
时小念呆呆地看着他,“宫欧,也不一定就会变淡,说不定病治好了,感情还在呢?那不是很好吗?”
“在医院你被抓走以后,我就和自己发过誓,如果让我找回你,我这辈子就不会再放手!”宫欧用力地说出口,“我不会再那么蠢了!这种不是百分百几率的事我不会尝试!”
放手一次就够了。
他不会容许将来的自己再放开一次!
“……”
时小念呆呆地跪坐在床上,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宫欧瞪着她,因为她提起这个浑身充斥着躁意,他转过身,双手按在腰间极力地压抑着自己的怒意。
在她面前,他愿意去压抑怒意。
在旁人面前,如果他想发火,他就直接发了。
忽然,宫欧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转过眸阴冷地看向她,“为什么去了意大利一趟你就说出这样的话?你是不是另有什么打算,假如我不那么爱你了,或者不爱你了,你就可以和某个人远走高飞了是吗?”
宫欧的多疑也更胜从前。
时小念看着他那个样子,身心俱疲,再也说不出要他治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