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
时小念握紧拳头用力地砸着箱子,越砸越无力,越砸越难受,心口像被挖了一块空空荡荡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淌下来。
宫欧还是站在那里,一句话都不说。
气氛沉默得尴尬、难堪。
时小念忍受不了,流着泪敲箱子上的锁,箱子终于被她盖上,她低着头站起来拖着行李箱就走。
“不准走!”宫欧站在她身后终于出了声,嗓音性感磁性。
“我知道我心态扭曲,所以你就让我走吧,我留下来不是什么好事。”时小念强忍住哽咽说道,拉着行李箱往外走去。
“你敢走一个试试!”
宫欧的语气变狠。
明明那么痛恨她的所作所为,还把她留下来干什么,自寻烦恼么。
她自己都讨厌自己。
“我没什么不敢走的。”
时小念索性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更加冷血一些,拉着行李箱头也不回。
“你再敢走一步试……”
宫欧的话还没说完,时小念就已经跨出了门口。
“shit!”
宫欧的脸色顿时铁青,低咒一声就朝走前,一把从后面圈住时小念的腰将她整个人给提了起来。
时小念瞬间双脚离地,错愕地睁大眼,“宫欧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这男人想干什么,还要把她痛打一顿才满意吗?
“放你你就跑了!”
宫欧把她一把放到旁边的椅子上,从被时小念打开还没关上的抽屉里拿起一条皮带直接捆上时小念的双手。
“宫欧你在干什么?”时小念紧蹙住着眉,拼命地挣扎着,也不知道宫欧是怎么做到的,没两下她的双手就被反绑在椅子后面,动都不能动弹。
“绑着你,你这个不省心的就跑不了了。”
宫欧将皮带收紧,固定地椅子上,他拍拍手,大功告成。
跑不了?
绑着?
“你有病啊,别这么幼稚好不好。”时小念郁闷地看向他,眼泪再没能掉下。
“我是有病!”宫欧站在那里,低眸瞪向她,张狂无比,“我还没治好,你忘了?”
“……”
时小念无言以对地看着宫欧。
宫欧也看着她,脸色并不好看,有着愠怒,时小念闭了闭眼,挣扎着双手说道,“我不明白,明明我留下让你更加难受,为什么不让我走?”
居然还把她绑了起来。
宫欧站在她面前,伸手就捏住她的下巴,俯下身逼近她的脸,黑眸幽深,“时小念你给我听着,你在这里我是会心烦意乱,但要是让你跑了,我他妈能死!你认为我宫欧会干这种蠢事?”
一点贵族的气质都没有,语气粗鲁又病态,可偏偏这话温暖了时小念。
她想,她也是病态了。
时小念坐在椅子上近距离地对视上他的视线,他的瞳眸漆黑无比,映着她的脸,心口泛着轻轻的疼。
她放弃了挣扎,看着他低声道,“你不觉得我的心里很扭曲么?”
其实这几天,她可以有很多机会向宫欧道歉,承认自己做错了,但她没有,因为她知道自己自私,自私地不想他去承担这些。
她希望他是自由的,他是随心所欲的。
“扭曲?”宫欧低下头,薄唇贴上她的耳朵,温热的呼吸喷薄进她的耳中,他张开薄唇一字一字说道,“那你告诉我,听到你说你为了我愿意去害别人,甚至是我的亲人,我变得很兴奋是不是更扭曲?”
“……”
时小念呆住。
“时小念,你知不知道你真的是个能把逼疯的女人!”宫欧一手按住她的右耳,薄唇几乎是含着她的左耳耳垂在说话,“你把我哥留下来,我很愤怒,但同时,我又很兴奋,那种兴奋我控制都控制不了!”
“……”
时小念呆呆地听着,脸上一片茫然。
“我在想,这女人真他妈够爱我!”宫欧弯着腰站在那里说道,声音邪气得厉害,“你说,我是不是更扭曲?”
“……”
时小念听得愣神,这话对她的冲击太大。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话,那他确实比她扭曲多了,既兴奋又愤怒是什么东西?
“说啊!”宫欧在她的耳垂上轻咬了下。
她是不是也觉得他更夸张,更有病。
那种矛盾的心理简直要把他逼疯了,时小念越是压抑着不和他道歉,他就越兴奋,也越愤怒。
“你能不说脏话吗?”
时小念轻轻地道。
“……”
宫欧站直了身体,狠狠地瞪她一眼。
时小念抬眸看向他,问道,“所以,你并没有那么生我的气?”
她可以这么理解么?
宫欧在她面前慢慢蹲下来,一双眼睛深深地盯着她,薄唇微掀,“时小念,我爱疯了你这种为我什么道德、对错、是非都不顾的样子!”
他的语气邪得变态。
这个样子的她让他心动得发狂。
时小念坐在那里都不知道该说什么,眼睛还红着,低声道,“那你这几天为什么都不肯好好理我?”
他明明在生气的,不是吗?
“你是我的女人,你的错就是我的错!我是宫家的儿子,这个错我没办法接受!”宫欧沉声说道。
时小念的脸色白了白,是,他不止只是宫欧,他还是宫家的儿子,尤其他还是敬仰哥哥的弟弟。
“我对不起你哥。”
时小念低下眸道,不管如何,她的选择伤害了好多人,尤其是宫彧。
“你的错我来扛!”
宫欧道。
时小念看着他道,“所以你还是想把你哥的位置抢过来?那不过是把你哥的悲剧再加到你身上而已,我不想看到那样子的你。”
她不想看到一个强颜欢笑的宫欧。
宫欧深深地盯着她,低沉地道,“这个局已经是死局了。”
为了宫家,罗琪、宫彧、他,总要有人下水一个,不可能三个人都上岸。
而时小念的一个选择,把他强行拉上岸,他就算再跳下去,也挽回不到什么。
时小念怔怔地看着他,闭了闭眼,心口颤动。
死局。
“宫欧,先把我放开吧。”时小念说道,挣扎了一下双手。
“那你还走不走?”
宫欧问道。
闻言,时小念的眼里掠过一抹迟疑,留下来,就意味着她要亲眼看着宫彧走一条经她选择后的路,每走一步,都是无力的悲伤。
可走,那就是她逃避,她促成了现在的局面,有什么资格逃避。
宫彧痛苦一分,她就要愧疚两分才对,她凭什么眼不见为净。
和宫欧这么一吵,时小念也冷静下来,摇了摇头,道,“不走了。”
再说,她现在才知道宫欧还是需要她的,他只是太烦了,她应该陪在他的身旁。
“……”
她眼中的迟疑闪过的很快,但还是被宫欧捕捉到了。
“解开吧。”
时小念说道。
“不解!”
宫欧斩钉截铁地道。
时小念愕然地看向他,“为什么?”
“我从你的眼睛看到了,如果我给你解开,你还是会跑,我不能让你跑。”宫欧从地上站了起来。
“……”时小念怔怔地看向他,一时之间都忘了悲伤,“什么意思,你不会是想就这么绑着我吧?”
这像什么样子。
“不会!”
那还好。
“皮带勒得难受,我给你戴个护腕。”说着,宫欧转身离开。
“……”时小念无语了,“喂,宫欧,你回来,你帮我解开。”
宫欧很快就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
时小念就这么被宫欧囚禁在卧室里,手上戴了护腕更加挣不开皮带,她就只能那么坐着。
宫欧则坐在她身边的地上翻着书籍。
“宫欧你把我放了,我真的不走,我陪着你。”
时小念无奈地说道。
她完全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家里现在局势都已经这样了,他居然还把她绑在椅子上。
“我不相信你!”
宫欧头也不抬地说道。
不相信?这什么破理由。
时小念皱了皱眉,道,“你要真这么不放心,让查尔斯他们看着我就好了,没必要绑着我。”
这让人看到像什么样子,外面还在举行舞会。
“不要。”
宫欧翻着书寻找着东西,嘴里说道。
“为什么?”时小念低眸看向他。
“第一,如果你要跑肯定会想办法,到时我还要顾着你,没时间和我哥争位置,所以不行。”宫欧低着头翻书。
“那第二呢?”
有第一就有第二。
“第二。”宫欧抬起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薄唇微张,“我突然发现把你绑在我身边挺好的,我一抬头就能见到你,不用我找了一圈,结果你是在和我哥坐在马场上谈得热烈。”
说到这里,宫欧语气酸溜溜的。
马场?
原来他看到了。
时小念无语地看向他,“你居然还有时间吃醋。”
宫爵去世,笼罩在他们兄弟之间的有阴影,宫彧要订婚结婚,他要争着抢位置,就这样他还有时间去吃醋。
“你管我!”
宫欧斜了她一眼。
“那还有没有第三?”
“第三,我现在看到你转身的样子就发慌,谁知道你是暂时离开还是永远离开我,所以我不能让你转身!”
宫欧理直气壮地说道。
她在被绑着只能呆在他身边样的样子最佳。
“……”
时小念盯着他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