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浅浅来到楚江南跟前不到两步的距离,伸手从自己怀里摸索着,似乎真的在寻找什么。
可她找来找去还是找不到,反倒是她的那套衣服在她寻找中渐渐凌乱了起来,衣襟被拉开,露出白皙的脖子,以及脖子之下那片白色的肌肤。
楚江南不知道为何,忽然便觉得身子有几分异样的感觉,看着她把衣襟敞开,心里分明是厌恶的,身体却渐渐出了一层自己完全意料不到的热汗,就连额上和脸上都开始溢出了一层稀薄的汗迹。
他抬手把额角的汗拭去,盯着慕容浅浅,声音竟有几分沙哑了起来:“若是找不到,便回去吧,明日本王自会亲自去问七七。”
“我……我不是故意弄丢的。”慕容浅浅似乎很焦急,因为焦急,双手在怀中更加寻得厉害,到最终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腰带竟被她扯了下来。
那件单薄的外衣顿时滑了下去,外衣之下竟只挂了一件粉色的肚蔸,雪白的身子立即敞露,在烛光之下微微荡漾着一层异样的光泽。
楚江南瞳孔一收,人顿时愤怒了,霍地站起,怒道:“放肆,给本王滚出去!”
“王爷,我真不是故意的,你让我再找找。”她一焦急便想往前,可不知是不是踩到自己的裙角,一声惊呼之后,竟迅速向他扑了过去。
楚江南下意识伸手将她推出,可当接触掌心到她的身体之后,身体竟顿时滚烫了起来。
再看着她精致的小脸,粉粉的唇,雪白的肌肤,那份炙热便在一瞬间疯狂窜起,将他整个人几乎席卷在其中,完全无法抽身而出。
趁着他失神的刹那,慕容浅浅继续向他扑去,纤细的臂搂上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颈脖间。
他身上的热度她已经完全感觉到了,他那只大掌还在她肩头,却没有继续推出去。
她知道,药效发作了……
七七不知道为什么,今夜总觉得心里有几分不安宁。
自从慕容浅浅来寻她,求她再给她一次机会去亲近师兄之后,她心里便一直不安着,至于自己究竟具体在不安些什么,她又完全说不出来。
或许是在担心浅浅被师兄拒绝之后,不知道会哭成什么模样。
她想去看看的,又怕自己这个时候去看她,不仅安慰不了,反倒会让她心生厌恶,甚至哭得更凶。
她的不安,就连偶尔过来给她换茶水的落尘也注意到了,见她拿着兵书根本不是在翻阅,目光都不知道飘到什么角落里,落尘忍不住道:“姑娘,是不是有心事?”
自从浅浅郡主来寻了她之后,她便一直这样了,是浅浅郡主和她说了什么不好的话么?但,像浅浅郡主这么懦弱的女子,应该不至于会说什么狠话才是。
姑娘这般,又是为何?
七七看了她一眼,接过她送上来的热茶浅尝了一口,抿了抿唇,好一会才忽然道:“落尘,你还是帮我去翠景那便悄悄看一眼,看看浅浅回去了没有。”
“我明白了。”落尘立即转身出了门,转眼,门外便没了她的脚步声。
七七又不知道在房内待了多久,落尘终于是回来了,回来时,竟有几分焦急:“姑娘,翠景那便没有浅浅郡主的身影,不过,刚才蜘儿匆忙过来,说了行管那边出了点事,南王爷让你立即过去。”
七七心头一震,顿时放下手里早已凉透的杯子,随意批了件外袍便往门外走去。
落尘还想追过去,但她却已经走远了,她追到院里,看到东篱蜘儿从外头回来,心里莫名地淌过些什么,只是淌过的速度太快,一下子又完全抓不到。
“这么焦急做什么?”东篱蜘儿打了个呵欠,走到她跟前:“刚才看到姑娘急匆匆离开了,她要去哪里?出什么事了吗?”
落尘心头一阵咯噔,看着她一脸狐疑:“不是你说行馆那边出了事,南王爷让姑娘过去一趟么?”
东篱蜘儿闻言,顿时睁大了一双圆溜溜的眸子,怨念道:“我才刚从宫外回来,哪里知道什么行馆那边出什么事?你说什么呀,见鬼了吗?”
落尘呼吸一窒,心里莫名便惊慌了起来。
刚才见到的那人,分明就是蜘儿,她却不知道此事,可是,那五官,那面容……
心里某个一直隐藏着的地方被狠狠揪了一把,痛得她连眼泪都几乎被呛出来。
若是易容术,这事上,真还有这么厉害的易容术么?贺兰已经不在了,过去,除了贺兰,她从未见过还有谁的易容术能与以假乱真到这地步,连她都能骗过去的。
可是,贺兰根本已经不在了……
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时候根本不该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毕竟,贺兰不在已经是事实,再看东篱蜘儿,她的穿着果然和刚才见到的那个“蜘儿”不一样。
她穿着浅绿的外套,刚才的“蜘儿”,穿的分明是浅粉……
“不好,有人要对姑娘不利!”落尘惊呼了一声,立即迈开腿往院外闯了出去,匆匆往行馆的方向奔去了。
东篱蜘儿眨了眨眼,盯着她的背影片刻,终于也是回了神,迅速追了过去。
落尘刚才看到“她”,但她才刚从外头回来,什么行馆出了事,南王爷要姑娘过去,根本就是个圈套,那人很明显用了易容术,装成她的模样去欺骗落尘和姑娘。
姑娘,会不会有危险?
……
“啪”的一声,房内传来一阵沉闷的撞击声,还有椅子破碎的声音。
刚赶到的七七和从院里一角赶过来的鬼宿互视了一眼,两人心头同时一震,鬼宿再也顾不上其他,一掌向房门推了出去。
七七随他身后闯了进去,一进门,看到的这一幕让她顿时整个人都石化掉了。
慕容浅浅倒在破碎的木屑之中,唇角渗着血,明显伤得不轻。
但,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她身上是完完全全的衣衫不整,几乎整个身子都暴露在空气中,那件肚蔸的带子已经松开了,正在她身上缓缓滑下去,身下的裙子已经褪去,两条修长的腿被木屑扎到,扎出了点点血迹。
“怎么回事?”七七心头一惊,本想要过去扶她,但,一回头,竟看到楚江南捧着胸口,“哇”的一声,一口浊血涌了出来。
她心头一痛,再也顾不上慕容浅浅,迅速向楚江南奔了过去,一把扣上他的腕。
“七七……”楚江南的视线几乎已经彻底迷糊了,只是闻到她身上那份自己熟悉的气息,伸手就要去抱她。
七七根本来不及去给他把脉,一抬头便又看到他吐了一口血,整张脸如同白纸一般,恐怖得慎人。
她心头一堵,急道:“师兄,怎么回事?你怎么……”
他身上的温度让她惧怕,这完完全全不寻常的体温,一瞬间揪痛了她的心。
浅浅……慕容浅浅,居然给他下了魅药!她竟敢用这样的方式,想要留住师兄的心!
师兄的心疾才刚好不到两个月,他才刚好起来!
“把她拖出去,让她滚!”她已经想不起来慕容浅浅现在是什么情况了,只知道,楚江南的体温高涨到就连她都完全扛不住的地步。
和鬼宿一起用力将他扶到床上禁锢好,她自己从袖管里取出一瓶药,让鬼宿摁着依然在乱动想要去抱她的楚江南,她迅速把药丸喂到他口中。
这药,效果不知道行不行,然楚江南现在这情况,她除了用药真的不知道能怎么办。
身后,慕容浅浅惊慌失措的声音传来:“七七,不要,不要让他们……七七,七公主,不要,求你不要啊!”
她身上几乎什么都没有,就这样被扔出去,以后她还怎么见人?她怎么见人啊!
“七七,七公主……慕容七七……不要!不要!慕容七七!我恨你,我恨你!不要……”
七七根本听不到她的呼唤,如今在她心里眼里,完完全全只有她师兄一人,只有他依然滚烫的体温,已经他眼底的痛楚。
“七七……七……七……”他茫然伸出手想要她抱她,鬼宿却只能用力将他摁下去,看着他和药效苦苦挣扎,唇角还在渗着血,鬼宿心头便一阵不忍和剧痛。
主子刚才一定是强行运功想要将药效压下去,否则,他不至于会伤成那样!
那女人……那个该死的女人!
七七喂楚江南吃过药丸后,便取出银针在他身上几个大穴上扎了下去,以针引毒是沐初教她的,但,她还没有彻底学会。
“去……去吧阿初喊来,快!”仿佛才忽然想起来那般,她侧头看着鬼宿,急道:“快把阿初喊过来,告诉他师兄被下了魅药,让他带上药和银针。”
见鬼宿还愣在那里,只是依然用力摁着楚江南,神情有几分呆滞,她怒喝了一声,大声道:“快去!”
“属……属下……属下这就去!”鬼宿分明是北楚江南苍白的脸色吓呆了,在七七这一声爆喝之下,他立即回了神,放开楚江南,迅速往门外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