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初把宝儿抱到自己的位置上,让她站在自己刚刚坐的椅子上,自己站在一旁。
宝儿弯了一下腰,一双短手按着桌面上的墨宝,仔细看了一下。
她回头看着沐初,娇声道:“爹爹,这个名字怎么读啊?”
沐初一脸柔情地看着身前的小丫头:“沐离,怎么样?”
“沐离?”
宝儿侧着头认真思考了一小会:“沐离好听,沐离真好听,弟弟就叫沐离吧!”
稚嫩的话音刚落,一个男人心里愉悦得不得了,另一个男人越紧绷着一张脸,已经越发墨绿了。
“不行,弟弟不可以叫沐离,宝儿,弟弟跟你一样姓楚,明白吗?”楚玄迟压抑着满腔炉火,沉声说道。
宝儿本来还在比划着“沐离”这两个字,听到楚玄迟的话,她慢慢地抬起头,迎上了他的目光。
“爹地,什么叫做‘姓楚’?为什么一定要姓楚?”
看着宝儿闪烁着的双眼,一脸疑问的样子。
楚玄迟的心情真的不能用笔墨来形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立即转身向七七投去一记求助的目光,七七这个时候刚好也在看着他。
四眼接触,七七立即有点心虚地低下了头,看着自己怀中熟睡的宝宝。
“宝宝乖,乖宝宝……”
无名见状立马走了过去,站在沐初的身旁,瞥了他一眼。
然后把视线转移到宝儿的背上:“宝儿,大侠爹爹的字从新写好了,你要过来看看吗?我有努力的。”
宝儿虽然得不到楚玄迟的回答,但无名的到来,似乎已经让她忘记了追求这个问题的答应。
她马上转身,瞪直双腿,小手想环绕在无名的脖子上。
无名轻轻弯下腰,迎合她的触碰。
“大侠爹爹,你真的努力了吗?我要去看看,我要去看看。”
“当然,而且,我也给弟弟改了个名字。”无名双臂抱着她,向自己的位置迈了过去。
又改了一个名字?
除了沐初和楚玄迟的一脸不以为然,其他在场的人都听得直冒汗。
“大侠爹爹,你给弟弟改的是什么名字?”
无名愉悦一笑,朗声道:“戚耀阳!”
“……”
……
……整个晚上,大厅里都充斥着各种各样的火药味。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宝儿已经在七七的要求下回房休息了。
只是到现在,弟弟的名字还没定下来呢……
日子在平静又欢快的环境中过了几天,今天下午,江南一如既往地坐在天涯琴面前弹奏着动人的天籁。
一方面可以让七七的伤口快点好起来,另一方面沐初还在旁边为名可治疗身上残留的伤疤。
弟弟和宝儿在房间了睡熟了,夜澈在一旁守候着。
西陵那边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再过不了几天,他必须要回去了。
他心里放不下的除了七七和这两个孩子,还有西陵自己的老婆。
彤彤还在西陵帮他处理着事情,于公于私,他都必须要早点回去。
所以现在,能多看一眼便多看一眼。
何况在东陵的日子他是最闲的一个,照顾小孩的事情几乎都落在他的头上。
他并不觉得累,还始终觉得照顾他们的时间太少了,心里总有愧疚。
楚玄迟和无名一早就出去做事了,虽然他们从来都不说他们在忙什么,但,大家心里也似乎明白。
戒和南宫舒还是找到,他们都不应该闲下来。
亭下优美的琴声慢慢地听了下来,江南一瞬不瞬地眺望着远方。
名可还闭着眼眸睡在长椅上休息,青梅一直陪在身旁。
沐初放好了手中的东西,移步走到七七的身旁坐了下来。
七七一直在闭目养神,听了一曲之后,感觉身心又得到了一次洗礼一般,感觉舒畅了不少。
肚子下的伤口愈合得很快,只是到时候还必须结合阿初的针法和他的药来除疤才行。
好大的伤疤,太丑陋了。
虽然生在这个家庭,她也不可能穿露脐装,不要说露脐,就是背心她都没敢穿过,谁叫自家的男人那么霸道。
但,不露她也不愿意留啊,这个疤太丑了。
她再休息了片刻,慢慢挣开了眼眸。
抬眼望去,江南正向着湖中央遥望,一声不吭。
她知道这些日子他还是很多事情放不下,虽然他的记忆已经恢复了一部分,但还有很大部分还是没想到的。
他说了以自己的能力想起来的记忆才是属于自己的,别人说的只是别人记忆中的他。
他不是不相信他们,甚至可以说他对七七和楚玄迟的信任是百分之一百,是麻木的,只是他希望以自己的能力想起来所有的东西,包括自己的情感。
还有就是南宫舒的事,到现在为止,她已经整整失踪十八天了。
当时北冥夜的人也在找到江南的小岛上找到了一些军事式建造的房子,只可惜已经人去楼空了。
在一间治疗室里面他们发现了一小部分的血迹,证实是属于南宫舒。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除了南宫家出动的越来越大的势力正在寻找,北冥夜和楚玄迟也没有放弃,继续搜索着。
也不知道当时岛上的那股势力的是一些什么的人,岛上完全找不到有任何指向性的东西,搜索又一度陷入了困境中。
人都是自私的,七七真的很庆幸当时找到了师兄,要不然这十八天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过来,而且这个数字每日都在刷新。
师兄眼睛又看不到,也没有什么利用价值,很难想象如果师兄和南宫舒换一个位置,师兄现在的情形。
不敢再想下去,这次真算是有惊无险了。
七七慢慢想起来,沐初马上去扶着她。
她站了起来,向江南的方向走了过去。
“师兄,不用这么担心,南宫小姐一定会吉人天相,我们也不会放弃的,好不好?”
七七的声音从身后轻轻传来,江南才回过头来,向前一步扶着她向石桌旁走过去。
这里的情况,他已经摸到很清楚了,时常他没事都会一个人过来这里坐坐。
他不是不知道一直都有一个人跟在自己的身后,只是距离在他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他没有说什么。
想必也知道是他们不放心,所以安排了一个人一直跟着自己。
大家的好意,他可以开始学着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