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象征王权与荣耀的露台上,厚重华贵的鲜红长袍落在地面,妮可一世手握纯金权杖,表情庄严肃穆。
这件经由比安卡绘制的长袍,在这炎炎夏日始终让穿着者保持凉爽。
作为人类历史上第一位开国女王,妮可一世的气魄在手中散发淡淡金芒权杖的衬托下愈发庞大。
龙血王朝的建立并不是伯兰人的幸运,在这北方的苍茫土地上,能够与那位初代教宗博弈达成默契者,除了妮可·伯兰,再无他人!
雄才大略,风华绝世!
“我们坚信友善与正义,并相信这会为我们带来和平与幸福。”
平缓的话语中带着激昂的感情与意志,如同一只撩拨起全城人民内心的手。
当这优雅,肃穆之音传到每一个人的耳中,每个人的内心都扬起了同仇敌忾的气势!
没错,当年如果不是艾诺莫森横插一手,那场战争又怎么会平白无故死掉数百万人,让无数人流离失所家破人亡。
而就是在此刻,不同于上下层社会严重分离,由强权带来的逼迫与妥协。
整个人类历史上第一次出现了一种以‘国家’为界限的强大凝聚力!
此时胜利广场与利德尼,所有人都已身为伯兰王国的一员而感到骄傲,以信仰圣光为荣。
就连妮可·伯兰本人也不会知道,以三次战争为起始,在米恩的引导下,大力压缩阶级鸿沟为平民创造福利已经开始为伯兰王国与整个北方奠定下了强大的基础。
“但就在半年前,我们的邦国艾诺莫森,十三名身负神圣使命的传教士被他们残忍暗杀意图挑起与教廷之间的战争。”
“教宗冕下一再忍让,但换来的不是和平,而是一次蓄谋已久,意图颠覆圣光的邪恶计划!”
“我们从不会忘记圣临日的耻辱,也不会任由渎神者肆意妄为。”
“今天,凯旋的勇士们带着胜利,带着荣光,带着对圣临日耻辱的洗刷回到了这里!王国的每一位人民都会铭记他们的贡献!而光荣战死的英雄,他们的英灵也将在神国重生!”
慷慨激昂,饱含情感的演讲就像点燃一切之火焰,随着妮可一世的话音落下,胜利广场,乃至整个利德尼响起了震天的欢呼声!
人们疯狂的拍击手掌,没有任何吝啬的向每一名勇士说着溢美与赞扬之词!
情感脆弱的女人们都忍不住留下激动的泪水,不只是为了这份胜利的喜悦,也是在庆祝战争的结束。
接下来便是妮可一世亲自为所有在战争中立下功劳的勇士授勋。
根据战功的大小,每个人都得到了他们应有的奖励。
黄金,土地,还有世袭继承的贵族头衔。
直到最后一人,神圣骑士团团长,萨米耶·梅德斯特。
其实北方的上层社会都有一个默认的共识,教廷始终要比伯兰王室的地位高上半阶。
虽然教宗冕下从来没有说过要让教廷统一北方,但聪明人都知道,如果那位大人真想这么做,统一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只不过让所有大贵族们费解的是,七八年前教廷明明能够一举君临北方大地,但初代教宗愣是扶持出来一个伯兰王室。
对于知情者来说,没有人知道当初那位大人究竟是怎么想的。
而这次战争本就是教廷发起,伯兰王室也只是一个配角,理应作为主角的教廷却突然沉寂了下去。
表面上一场庆功大会是一个烧钱的买卖,但同样,这也是向世人展现底蕴与实力的过程。
战争过去了这么久,教廷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伯兰王室也只能被迫出来主导。
至于真正原因,恐怕也只有远在南方的教宗大人知道了。
萨米耶作为教廷的神圣骑士团团长,权利与地位可以说已经处在了北方的金字塔顶端,但这么多人都已经授勋,王室作为主导者,总不能把圣战的总指挥晾在一边,但赏无可赏又让伯兰人非常头疼。
妮可一世手中拿着一柄特制的黄金长剑,微笑道,“萨米耶·梅德斯特,我之前想了很多,但思来想去也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媲美你的功劳。”
双手将黄金长剑递到萨米耶的面前,“这柄‘至高之剑’作为国第一骑士与伯兰王室永恒友谊的象征就赠与你了,愿圣光之荣耀与我们同在。”
与之前半跪在地,宣誓效忠接受授勋的骑士不同,萨米耶双手接过长剑,微微低头表示对女王的尊敬。
“唯圣光永存。”
即便过去了这么多年,普鲁特·梅德斯特的死依然是女骑士心中的一道阴影,一道横亘在她与王室之间永远无法越过的深渊。
妮可一世脸上表情没有任何改变,依然是矜持的微笑,转身看着露台下的子民,缓缓举起双手,“从今天起,为了庆祝这场圣战的胜利,半年内免除一切税收,大赦天下!”
“龙血之花永不凋谢!唯圣光永存!”
当妮可的话音落下,整个利德尼顿时陷入了一片欢声笑语中。
萨米耶站在妮可身边看着欢呼的人海神情微微有些恍惚,对于她来说,这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如同梦境。
她无法想象如果不是当年遇到了米恩,现在的她又会在什么地方。
或许是成为某个小贵族的妻子,混迹于上流社会的贵妇当中,说不定孩子都已经五六岁了,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洛塔战败后沦为阶下囚...
但就在几个月前,她亲自统帅了一场灭国战争,间接死在自己手中的士兵与平民多达百万,甚至亲自主持过数次屠城。
在自由之城居住的几个月她也是听到了不少关于自己的传言,那些家破人亡的艾诺莫森人民比起‘第一骑士’的称号更喜欢称呼自己‘女屠夫’。
明媚的阳光让天空愈发深蓝,就在萨米耶出神的这短短几秒钟时间,身经百战的直觉让她凭借本能的举动一把掀开站在自己身边的妮可一世,但也正是这样一个下意识的举动,一支通体散发着诡谲的漆黑箭矢无视她的护体斗气,径直贯穿了左臂,穿过肩胛骨,无视路径上的所有血肉之躯,带起蓬蓬血雾,狠狠钉在了大厅正中央的墙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