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声音,季少御才回过神。
他看到父亲面色不善的盯着他,可能是受昨天昊叔话的影响,他觉得父亲那不悦、甚至有些不耐烦的表情,都像是有几分硬撑出来的感觉。
“我只是在想,……父亲为什么不再婚?”
是的,他直接问了。
虽然中间有些犹豫,但他还是直白的向父亲问了这个问题。
当然他这么问是另有原因的,他只是想确定一下父亲到底有没有因为母亲的死而怪过他,而这个问题很适合拿来验证的。
如果父亲内心有因为这个而责怪他的话,那他提出这个问题,父亲一定会大怒。
就算父亲能够控制情绪不发怒,但也绝对会说一些不好听或残酷的话,或是索性走人,不再面对他。
他其实一直希望父亲能为这事哪怕责怪他几句都好。
从出生就背负一条人命,而那还是母亲的。
而他的父亲,从不在他面前提,一句都没有。
他被迫默默承受,他情愿受父亲的责备,至少让他心底有个出口。
无声的责备及折磨才是最痛苦、最难熬的。
季严轩听着儿子的问题,是彻彻底底的一愣。
他的儿子,当着面问他这个父亲为什么不再婚?
如果是寒聊问,他倒觉得没什么,可现在当着他面问的人是他小儿子,这个从懂事开始就不与他亲近的儿子,竟然当着他的面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此刻他内心除了震惊外,就是一团乱了。
他要怎么回答他儿子?
怎样的回答才既显得有父亲的威严又能令儿子满意的?
他就这么沉着脸,内心却翻了一团乱的,然后,他想到了一个回答,“我问过寒聊,他说不想要后妈。”
如果此刻季寒聊也在的话,一定会问:爸,你什么时候问过我,我怎么不知道?
当然,季寒聊不在这,自然没人质疑季严轩的回答。
为了儿子,不再婚,确实是一个适合又反驳不了的答案。
不过这个答案对季少御来说并不是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他父亲在他提起这个后,是完全没有动怒的预兆,也没有说出任何责问的话,更没有直接走人,他父亲…似乎还花了些时间来认真想了他的问题,然后回答了他的问题。
这样如果他还不能肯定父亲并没有将那件事放在心上的话,那就真的蠢了。
可他的父亲,却情愿他一直误会着,二十几年了,他父亲从来不告诉他,说并没有因为母亲的死而责怪过他。
虽然父亲的反应告诉他,父亲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可父亲却又任他独自内疚,任他不断在内疚中成长,这确定不是另一种报复或折磨吗?
他真的不懂父亲。
知道得越多,他却反而越不懂了。
季严轩回答了,却没得到儿子的回应,这令他心里悬着。
儿子对他这个答案不满意吗?
但他又不可能问出来,更不可能去和儿子继续讨论这个问题。
于是他习惯性的板起脸来,一脸严肃沉冷的说,“还有什么要问,一次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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