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寒卿听了,只是一笑。
他慢慢站了起来,来到席冰澈面前。
就这么低头看着,然后说,“你只伤了右脚,可以站起来。”
席冰澈不懂他的意思,所以只是看着他。
季寒卿继续说,“我想再看看站着的你。”
说着他微微弯身,向坐着轮椅、需要抬头看他的席冰澈伸去一只手。
席冰澈看着季寒卿的动作,那样绅士而优雅。
他是可以站起来,但没办法走。
只能单脚一跳一跳的,那很难看,也跳不远,所以他情愿一直坐在轮椅上。
而现在,季寒卿也只是要让他站起来,并且还愿意伸出一只手来准备扶他。
他觉得这样没意义,但如果这或许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他也想站着,而不是留在季寒卿最后的记忆里依旧只是坐着轮椅的他。
所以他双手撑在轮椅的扶手上,慢慢让他自己站了起来。
他就这样站了起来,双脚都踩在地上,看着好像很正常,但其实他身体的重量都在左脚上。
现在他的右脚,仿佛只是摆设。
站着他,还是有些低于季寒卿,所以他稍稍抬着眼,看着离他两步左右距离的季寒卿。
“现在我站起来了,你……”
没让他说完,季寒卿打断了,很轻的声线,却令他微微瞪大了双眼,因为季寒卿说:
“可以向我走一步吗?”
季寒卿说的是走,而他根本不可能走得过去。
他有些难堪的出声,“你明知道……”
然而季寒卿依旧打断他:“扶着我的手,向我走一步,可以吗?”
那温柔的语气令席冰澈更加读不懂季寒卿这么做的目的。
但不管是什么都好,他就试试,让季寒卿清楚知道,他是不是走得了。
他抬起一只手,搭在季寒卿伸来的那只手上。
他就这样扶季寒卿的手,尝试着去走那一步。
但是不行,不管是先让自己受伤的右脚往前,还是先让左脚往前,右脚都是没办法支撑重量,最多最多他只能把右脚迈过去,根本没个办法走这真正的一步。
可这样尝试着,更加激起他想要真正站起来的内心,所以他没放弃的,努力的尝试着,最后却是狼狈的失去平衡,朝季寒卿跌去。
季寒卿上前,稳稳将席冰澈接住,没有让他跌倒。
而跌入季寒卿怀里,却反而令席冰澈更加痛苦及难堪。
“你看到了。”他没有季寒卿,不想看也不敢看,“我现在根本没办法走路,你看到了,满意了吗?”
“我满意。”季寒卿搂着他,清楚明白的回答了。
而就在他回答这一句时,他明显感觉到怀里人微微的颤抖。
于是他搂紧了些,继续说,“我看到你愿意为我站起来,看到你愿意向我走来,只是你走不过来而已,这没有关系,你走不过来,那就让我来走,你看现在,你就在我怀里。”
席冰澈在他怀里,听着他的话,心里一颤,猛的要离开他的怀抱。
季寒卿一察觉,并没有搂紧没让他离开怀抱,而是稍稍松开了手。
这样既让席冰澈可以离开他的怀抱,却仍是离他近近的。
所以现在,他们可以彼此看着彼此。
季寒卿就这样看着席冰澈说,“我知道你没办法向我走来,也跟着阻止你靠近我的心,但这些已经没有关系了,因为从今以后我会一直靠近你,你不相信也没关系,我会用时间来向你证明。”
“就算我一辈子都没办法走路?”
“就算你一辈子都没办法走路。”
他问,他也答得肯定。
那肯定而认真的,令席冰澈心软了也疼了,“你不用这样……”
季寒卿再一次没让他说下去,不想他说出对他自己不好的话。
所以双手捧起他的脸,直接霸道却又温柔的吻了过去,
席冰澈一开始想要拒绝,但没成功,最后也接受了。
也许他一辈子都不会承认。
但他真的很喜欢被季寒卿吻。
原因很简单,因为那是他心里喜欢的人。
好一会,季寒卿才结束这个吻。
他看着因为有些喘不过气而微微红了脸的席冰澈,温柔笑了,可说出的话却很可恶:“看来你很喜欢。”
席冰澈狠狠瞪了他一眼,当然不可能承认。
“你就是个混蛋,无赖!”
“但你就是喜欢。”
“……”
“不回答就是默认了。”
“你滚!”
“好。”季寒卿痛快接受了,当然没那么简单,所以下一秒他就接下了,“不过要你跟我一起。”
话落,他直接打横将人抱了起来。
该死的公主抱!
席冰澈至今都不能接受这个!
“你做什么,放我下来。”他不满的叫道。
“不是你让我滚吗?”
“……”
“我说了,要滚当然是我们一起滚,嗯?”
本来听着前面,席冰澈还没听出什么,最后那一声低低的拉长的声调就显得很那什么了,令他猛的才明白过来他的滚和季寒卿的‘滚’不是一个含义的。
他本能的想骂一句‘你给我滚’,好在及时打住了,因为这和滚又有关,而季寒卿绝对能又给理解成其他意思。
一向不骂人的他,一时间还真的找不到可骂的。
骂不出来,他心反而慢慢放软了。
他抬眼看着季寒卿,很平静的问着,“为什么?”
季寒卿停下来,但没放下他,只是低头看他,“什么为什么?”
“我没什么特别的。”
“那我呢?”季寒卿再次反问,“我有什么特别?”
被反问,席冰澈一时哑口了。
过了一会,他才说,“这不一样。”
“我知道。”季寒卿语气更低柔了,“可我就喜欢你了,没有办法,或许你改改?”
“怎么改?”席冰澈皱眉,“我连你喜欢我哪点都不知道。”
“没关系,一辈子还很长,会让我慢慢了解自己喜欢你哪点,而到时你也可以慢慢改掉。”
“凭什么要我为你改掉?”
“那就不改。”
“……”结果这么一绕还是给绕没了。
不管在什么时候,他还真的是被季寒卿吃得死死的。
“我渴了。”他故意说,被这么吃得死死的,不得寸进尺的话,那也太吃亏了。
反正当初是季寒卿自己说的,他很会得寸进尺。
“你刚不是说不渴?”季寒卿问他。
“现在渴了。”
“那把我从冰箱拿的那瓶汽水给你。”
“我想喝凉开水。”
“不是说隔了一天……”
“不是有你?”
“你要我给你烧开水?”
“你不愿意?”
“……勉为其难。”
“还有今晚我想吃米粥。”
“所以?”
“你煮。”
“……我不会。”
“可以学。”
“你可真会得寸进尺。”
那好似责怪的语气却满满的全是宠……
――――――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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