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大船划开水面,行驶在京杭大运河上。
秦观和沈逸辰、秦蔚三人站在船甲板上,已经能够隐约看到杭州城的踪迹。
出门几个月,三人都有些想家,希望早日踏上家乡的土地。
突然,一艘小舟从旁边快速靠过来,在接近大船时,船上有一名衙役打扮的人对着大船喊道:“这艘船可是秦观秦大人归乡的船?”
船上有人回道:“正是秦老爷的船。”
小舟上的衙役面色一喜,然后快速说道:“请转告秦老爷,府衙林知府、学政崔大人还有杭州的官员士绅、无数百姓正在码头,等待接待秦状元,小得先行回去报信。”
说完,那艘小船快速划走。
秦观三人自然也听到了,沈逸辰说道:“少游兄,你夺得今科状元,看来提督学政崔大人和知府林大人以及杭州士绅,准备给你来个盛大迎接仪式了。”
秦观道:“我也没想到,看来我们要回去换了官服才好。”
两人换了官服,再出来时,他们的船已经靠近杭州码头,秦观站在船上,只看到码头上已经围聚了无数百姓,码头四周插着很多红色旌旗,衙役在中间位置隔出一个空地,一群身穿官服的人站在其中。
按照级别来说,林奇是四品官,崔善福是从三品,级别都比秦观高,如果在一般情况下,他们是不可能来迎接秦观的。
可谁叫秦观这次是载誉归来呢。
接状元,绝不掉价。
他们杭州出了今科状元,这是他们杭州的幸事,表示杭州治理有方,文风鼎盛,他们这些父母官是可以大大记上一笔功绩的。
而且能够夺得状元的人,今后都有着很大的前途,林奇和崔善福与秦观又有着一段香火情,以后又同殿为官,自然也愿意加深这种关系。
船只靠近码头,双方已经能够看清对方,秦观对着前来迎接的官员和百姓拱手为礼。
秦观一身红袍,也让所有人感到惊奇。
有人议论道:“秦观考中状元,不应该是着绿袍吗,怎么穿上红袍了。”
“是啊,这可是五品以上大员才会穿的官服。”
这时旁边有了解情况的人说道:“你们不知道,我听说啊,秦大人授官,直接授的知府呢,妥妥的正五品,而且还是两只军队的监军,这在本朝还是第一回,可见秦观是如何受到皇帝的喜爱。”
“皇帝喜爱秦观也正常,皇帝本就喜欢诗词,秦观的诗词那可是当今天下第一,亲口封他为‘词仙’,授个大官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以后秦观前途无量啊,封侯拜相不在话下。”
这时有人反驳道:“听说入了翰林才有可能做宰相的,秦观直接外放,以后未必有机会成为宰相。”
这人顿时收获很多人的白眼:“你懂什么,神宗朝的王相公,哲宗朝的李相公,不都是从地方官坐上相国的吗,怎么就不行,能不能成相国,要看皇帝的,翰林不过是距离皇帝近,所以机会多晋升快,又不是说非他们不可。”
“对啊,秦观如此受皇帝喜欢,在哪里官也一样晋升的快。”
大船轻轻靠在码头上。
突然间,码头上响起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噼里啪啦响个不停,鞭炮之后,又响起阵阵鼓乐之声。
秦观突然想起现代的几句台词,“那场面,真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
秦观几人下船,上前和学政崔善福、知府林奇还有其他杭州官员士绅见礼,同时也收获无数人的赞誉和祝贺。
这时秦府大管家秦荣上前,对秦观鞠躬后说道:“少爷,夫人让我来接您。”
这时林知府道:“秦大人,我们已经在望月楼设宴,款待你这位新科状元,还有沈县令,不可不赏光啊。”
这样的邀请秦观自然不能拒绝。
吩咐秦荣将带来的行礼带回去,告诉母亲自己接受知府和学政的款待,和大哥先去赴宴。
一众官员往码头外走,边走边聊天,就在这时,秦观突然察觉一丝异样,目光往人群中看去。
秦观的眼睛正好对上一双带着阴毒怨恨的目光,当秦观看过去时,那人被吓了一跳,赶紧低下头。
不过秦观已经看清,是柳肃柳纯元。
那柳肃在秦观看过去后,特意压低身子,隐没在人群中。
秦观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秦观突然觉得,如今的柳肃在他眼里,真的已经成为那种毫无存在感的人。
以前他还将柳肃当成对手,想着如何整治他,可是现在,他已经没有资格被自己惦记了。
望月楼。
宴会气氛很是热烈,众人聊着以前秦观如何一步步科举,聊秦观的诗词,如今秦观已经被皇帝亲口封为词仙,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崔善福笑道:“你们可知,我当初在望月楼收集秦观的两首诗词,如今可是值了大价钱,市面上有人求购秦观的亲笔诗词,价高者甚至出到一两千贯,我那些诗词可要放好了,没准以后可以做传家宝。”
林奇笑骂道:“我记得,往袖子里塞秦观诗词的,就是从你开始,没想到你还真的以此发家了。”
崔善福不以为意,反而更是得意,“这只能说,老夫有先见之明,我现在可是有慧眼君的称号,当初秦观的院试可是我亲笔定下的。”
林奇呛道:“慧眼君,你自封的吧。”
众人大笑。
这时有人提议,让秦观作一首诗词,众人齐齐称好。
秦观站起来道:“自从科举殿试之后,我就告诉自己,诗词只是陶冶情操之用,今后为官要多以政务百姓为本,所以给自己定了一个标准,绝不轻易作诗词。”
秦观这么一说,让很多人感到失望。
“难道少游准备就此停笔吗,那可就太过可惜了。”
“未必,秦大人的十几首诗词,每一首都是经典,足够流传百世。”
这时崔善福道:“今日是迎接你的盛会,你不作一首诗词,岂不可惜。”
秦观想了想道:“也好,我之前作过一首写杭州的诗词,一直没有对外说过,如今就借此场合唱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