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光明吗?”我暗暗的说道,“倘若给我第二次活的机会,我会选择平凡的过一生……”
“你在说什么,易兄?”老九乐呵的笑出声,却发现我一脸阴沉的低着头,“易兄,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没事……”我脱口而出,却发现完全控制不住眼泪了,他如果不问,我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他这么一问,反而牵连起了我的感受,那种对爱人至极的思念,不是普通人所能体会的。
我试图用手掌挡住眼泪的涌出,却发现完全从指缝尖溢出了,眼泪沾湿了洁白的床单,顺着绒毛浸入了我的皮肤中,那种感觉,真的好冰凉。
玉罕上前安慰我,手掌不停轻抚着我脆弱的面颊,她越是安慰,我越是控制不住泪腺,最后任由眼泪的涌出,哭得像个孩子一样。
“怎么了?”老九收回了笑容,一脸忧郁的看着我,见我没有搭理他,转头问向玉罕:“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话?”
玉罕轻轻的摇摇头,又将注意力转移到我身上,我开始将手掌扶着自己的胸口,慢慢将五指合拳,用力敲打起来。
“易兄……你大病初愈,别这样!”老九连忙上前阻止我,却被我一拳打中了胸口,一股粘稠状的鲜血喷到了我的手臂上。
“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带不来玉罕,我来到这个可悲的世界,究竟是为了什么?”我几乎要失声了。
老九狼狈的站起身,擦干了嘴角的鲜血,虚弱的说道:“易……易兄,倘若打我能泄气的话,千万别跟我客气!”
“不……不……”我这才从感情的挣扎线上找回了一丝理智,“都是因为我,因为我一意孤行,倘若不去灵异旅店,不去找小艾的身世,我们都会好好的活在那个时代……”
老九似乎听懂了我的话,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生着还请节哀,死者还请安息,天地相隔,不必在缅怀那遥远的距离了!”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清脆的脚步声,我耳膜有些生疏了,直到她推门站到面前,我才注意到那竟然是一双高跟鞋。
这个时代还会有高跟鞋……
女子上身穿着衬衫,下身只有一条短裤,胸前春光隐约乍现,但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进门就喋喋不休的抱怨起来:“吵什么吵,大清早就乒乒乓乓打架!老娘睡觉的心情都没有,知不知道睡眠质量低容易使人衰老,我这脸蛋可是平日里精心保养出来的!出了皱纹你们这群强盗赔的起吗?”
我低沉着脸,并没有搭理她,玉罕一心在我这边,同样没有反应,老九报以苦笑,跟我解释道:“这妞打小美国长大,脾气典型的洋性子,听听就习惯了,千万别在意!”
“吵什么?没见着易兄心情不好吗?”老九反身吼道。
“喂,黑布瞎兄,你这话应该是我说的才对?吵着老娘睡觉你还有理了?难道那群老东西没教你公共场合别大吵大闹?时刻保持quiet懂不懂?”
“你这妞……哎!”老九为朝我尴尬的笑了两声,起身走了出去,在门口又跟那女子吵了一架,但庆幸还是把那女的给打发走了,他坐在我的面前,心情显得异常沉重,安慰我:“易兄,我知道你现在心情很难受,虽然我不知道你口中所指的那个人是谁,但是亲人分离这种痛苦,我也是深有体会的,我去到天牢,也是为了那颗金丹,为了传说中治愈一切的神圣力量。可惜,事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中毒那一刻,我几乎已经抓住死亡了,可是,是亲人那最后一点力量救了我,为了她,我还不能死,庆幸摔在了石阶上,又服用了事先准备的解毒丹,但是那尸毒根本不能普通丹药能抑制住的,我全身肌肤尽损,双眼完全失明,倘若不是刚才那女的到的及时,我或许最后的说话的资格也要被剥夺了,就在接近死亡的那一刻,我想过自己会去到那里,也想过自己的亲人要如何面对以后的生活,正是那些痛心疾首的画面激励了我,使我我学会了运用气流获得第二次光明,这才迫使我活到了现在!”
我抬头看了看老九的脸,心中一阵酸楚,没想到他的遭遇跟我如此相像,但相比于小艾的事来说,我对他的故事,还是感觉太淡了。
“我明白你此时所承受的痛苦,但你要知道,死者不可能复生,我们要做的,就是带着他们那份坚定的执着,勇敢的活下去!”
“对不起,我想一个人静静……”我直接浇了老九一盆冷水,却没有任何歉意。
老九叹了口气,慢慢的站起身,带和玉罕离开了房间,离开时最后安慰我:“时间很多,慢慢利用它化解伤痛,一定会痊愈的!”
老九“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全世界又回归了平静,而我,即将开始那无休止的痛苦轮回之中……
可惜,这一轮回,就是整整一年的时间……
整整一年,我都没有走出过这个房间,每天重复着吃喝拉撒,呆在床上的时间占据了十分之九,不知是不是因为想起的小艾的缘故,每当她的身影在脑中出现时,我总会很快的进入梦乡,跟着她那缥缈的身影,一同去到梦的远方。
我关掉了跟阿兰的联系通道,因为他,小艾才会掉下悬崖,倘若在上海的时候他就收住手,绝对不会有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我讨厌他,将曾经所有的好都忘得干干净净,痛彻心扉的讨厌他!
老九真的很够意思,每天都会往我房间跑,跟我怕说着他最近发生了什么,我渐渐可以听进他的话,但却始终露出不了笑容,仅仅连嘴角向上扬这个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
最为让我心酸的,还是玉罕,她始终陪在我的身边,不离不弃,老九给她安排了房间,她说什么也不肯去,每天的事情干完就呆在我的身边,即使是睡觉也会陪在旁边,一句话不说,却时常挂着微笑,我知道她那微笑的背后隐藏着多大的寂寞和痛楚,可是我没有能力去安慰她,仅仅连一个细微的动作,也从来没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