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叔几乎完全失控了,双眼布满了血丝,身体剧烈的颤抖着,伸起另外一只手直接朝老九打去。
老九似乎并不想伤他,轻轻的扭动他的身子,利用惯性将他的双手都撇到了后头,死死的束缚住了他的行动,双脚外地上一踩,直接将风叔推到了我面前,我跟他面对面,几乎都快贴在一起,他发狂似的张大嘴朝我撕咬下来,行为举止几乎不是一个人正常人所谓。
“你愣着干什么?见他被吓到就这么有意思吗?”老九将脚掌压在了风叔的脊背上,“快点,在拖下去,我也控制不住了”
“真讨厌被你指挥!”吴幽若立刻推开我,朝着风叔胸前原来的穴位又点了上去,这点穴比灵丹妙药还有用,片刻便将这发狂的野兽给制服了,还用不着伤他分毫。
老九从他身上跳了下来,风叔没了支撑,整个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脑袋估计在落地时磨到了地板,立刻蹭出了一条血迹,我一时慌了神,总觉得年纪大的长者只要一受伤,那就是半条腿踏进鬼门关了,我小心的试探了他的呼吸,气息澎湃,看来还没有从狂躁的状态中清醒过来,抬头问道老九:“他刚才好好的,怎么转眼间就……”
“他有狂躁症,以前跟父亲他们下墓时遇到了粽子,被袭击后脑子就不清醒了,只要说话一不对头,就立刻会发狂起来,以前在道观里没少袭击人,尤其是跟三叔,两人脾气都不好,对到一起就要吵架,因此才对幽若有所偏见,这一年多了,两人的关系一直好,父亲也是因为这个,才把他放下山驻守这里!”
“狂躁症?”我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症状,“这种脾气去治病……不会把病人给吃了吧”
“他跟三叔关系不好,自然跟幽若的关系也不好了,也对幽若会激动些,对我还是挺和善的!”老九扶正了风叔的身子,将他平稳的放在了病房上,“上次张家来袭,道观里死了不少的师弟,风叔也因为这事对你一直耿耿于怀,所以才有了今天的蠢事,真是抱歉!”
老九说着就朝我鞠躬道歉,我立刻扶住他的身子,哪敢受这份厚礼,再者人家恨我也没有错,不是我,吴家也不会经历那次劫难了。
我刚伸出手,后背立刻传来一股刺痛,整个身子剧烈的痉挛了下,老九及时扶住了我的身子,将我扶到了病床上坐下。“背部被木屑渣子刺伤了,幸好伤口不深,也没有触及器官,我给你上点金疮药,过几天伤口结痂不疼了!”
老九翻起了桌上的药箱,从里头拿出一个小白瓶子,打开头顶的塞子,将里头的药粉轻轻倒在了伤口上,随即传来更大的刺痛,这哪是伤口上撒盐,分明是偷偷的泼硫酸,我疼的直咬牙,汗水打满了额头,表情几乎都要扭曲了,吴幽若见我疼痛难忍,双手在我脸上虚张,又不好意思碰上来,只能尴尬的站在原地。
“忍着!这帮你找木屑容易吗?我手都弄脏了!”老九小声喃喃道。
我一听情况不对,难怪这痛的受不了,他一盲人,竟然讲笑话般替我找木屑,手指都扣到肉里去了能不疼吗?
“吃撑了玩我,你大爷的!”我说着就要挣脱开他的手,老九连忙抓紧了我,制止道:“半分钟,很快,很快就好,相信我!”
“再信你一次!”我憋着那剧痛,直到木屑被全部清理干净,老九又给我缠上了绷带,他脸上都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我重重的打了下他的肩膀,问他搞什么鬼。
“这脊背之痛最为深刻,我刚才也就试试水,看易兄你承受能力如何!”
“你就不怕我疼痛难忍到阴曹地府去了?”
“哪可能,上次张三刀砍了你那么多窟窿,你不照样挺了过来嘛,如今这种程度的伤,根本算不了什么!”老九一副笃定的语气,说的好像身体是他的似得。
“喂,你刚才那一推算什么,好歹我也是救你才付了伤,怎么没有人情味!”我看吴幽若那一脸的满不在乎,小声的抱怨道。
“救我?搞清楚,是你让我解开他穴的,不是你瞎指挥,哪有后面发生的事,你现在受的伤,根本就是咎由自取!”
这嘴可真毒,说的我不知道怎么反驳了,想想风叔刚才那可怜的样子,我还是不去招惹他了,免得落得同样凄惨的下场。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走进一个漆黑的身影,老九同样注意到这个人,官样文章似得喊道:“您需要抓药还是看病?”
“看病!”黑衣人的声音十分沉闷,几乎没有过脑子便吐出了这句话。
老九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提手为他把脉,过了片刻,他才对黑衣人说:“你身体没事,请回吧!”
“这人好奇怪!”吴幽若偷偷的在我耳边说道。
“大夫双眼失明,应该是误诊吧,我分明就是有病前来,莫非,你认为我在撒谎?”黑衣人依旧一副沉闷的声音,就像汽车发动时排气管道的叫喊。
“脉象跟视力无关,先生这么说,看来确实有些奇怪的病呢!”老九重新坐了下来,重新将手指放在了他的脉象上,“先生气息澎湃,体力充沛,表面上并无大碍,但经在下细心静察,这种状态下竟是过度的疲惫,依照这种状态来看,莫非先生最近风尘远途过?”
“大夫好眼力,本人近来外出繁忙,确实长途跋涉过,现在体内甚虚,还望先生对症下药!”
“金钱草里半两,铁树果半两,再给你搭配点姜生,回去泡水喝,很快便能恢复了!”
老九说着,果真到药房去采集了相应的药物,那黑衣人接过纸袋,囊中掏出了纸币,老九立刻推辞:“不必,吴家开这个医馆一直都是无偿为民的,从不收取任何费用!”
“那先先过大夫了!”黑衣人说完,转身走出了医馆,我见情势不对,本能反应跟着追了出去,此时,热闹的集市空无一人,甚至连那上一秒才走出的黑衣人,也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