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松涛提前一分钟来到小会议室,他是常务副县长,与侯波呆在一个楼层,离会议室远一些,而且他是县政府的二把手,理应要比侯波早一点来到,而不能侯波先到来等他。
这是官场上的规矩,无论他对侯波有多么的不满意,规矩不能乱了,一乱,人家就会说他不懂官场规矩,妄自尊大,这对于他来说颇具杀伤力。
李松涛不大喜欢抽烟,一看到有人抽烟,他就是会皱眉不悦,因此每一次进会议室的时候,姚闲仁几个就会自动把烟灭了,虽然屋内依然烟雾缭绕,但是没有人抽了烟,李松涛也不好说什么。
姚闲仁回头一看他走进来,便是笑着把烟掐了,其他几个人也是狠抽了几口把烟头摁在烟灰缸里面。而关晓凡的烟还剩一半,如果直接扔了有些可惜,便是拿在手中暂时没有熄灭,结果就是让李松涛看到了,不禁是眉头一皱,不喜起来。
看着李松涛那阴起来的脸,关晓凡莫名其妙,心想那天一起吃饭时,就对自己没有什么好脸色,现在依然是如此,自己到底是欠你的,还是得罪你了?自己好歹也是班子成员,我是副县长,你也是副县长,你不过是在前面挂了个常务,咱们是平级的,不是上下级的关系,你拿脸色给我看,我就吃你那套了吗?
关晓凡看到李松涛摸着鼻子皱眉的样子,感觉他可能是因为闻到烟味的原因,别人都把烟灭了,就他还没有灭,心里一这样想,便是故意猛抽了起来,看李松涛能怎么办,姚闲仁几个也是势利眼,一看到李松涛进来,居然就不抽了,而刚才自己要不是看着他们几个抽烟,自己才不会去抽,这几个老狐狸似乎和李松涛联合起来排挤他,欺负自己是新人,刚刚来到县政府上班是吧?
看到关晓凡把烟抽得更狠了,李松涛眼睛不禁就往关晓凡那里瞅,关晓凡就是装作没看见,李松涛咳嗽了两声,他也不理,就在这个时候,侯波走进来了。
侯波手里夹着一支烟,然后秘书帮他把日记本子还有茶杯端着放到他的座位上,秘书放下之后便是离开了,他的后面还紧跟着政府办主任高建。
人员都到齐了,李松涛看到侯波也抽着烟进来了,便是不好再去盯着关晓凡了,关晓凡看到侯波也到了,便顺手把烟掐灭了。
侯波猛抽了几口烟,随手把烟扔到烟灰缸里,便是说道:“现在开会,由松涛县长把上一周的工作情况总结一下。”
县长办公会照例是总结一下上周的工作,然后好布置本周的工作,李松涛是常务副县长,县政府日常事务都是他负责的,工作总结便是由他来讲。
李松涛欠了欠身子,也不好再去顾及屋里的烟味了,扯开嗓子便是讲了起来。李松涛用的是普通话讲的,这是县政府领导班子成员当中唯一用普通话的人,这事没少遭到姚闲仁等人私下的嘲笑,因为大家都是讲连城县本地方言,没有讲普通话的,似乎讲了普通话那就是一种罪过,不大合群了。
不过,关晓凡听了李松涛的普通话却是没觉得这值得嘲笑,反而觉得这是一种好现象,大家平时讲普通话,显得是有礼貌和品味,他原来刚上班的时候也想讲普通话的,但是看到其他人都不讲普通话,他就没有再坚持下来,到了现在更是不好再讲普通话了,免得让人觉得你是怪物。
李松涛从宜州市区来,而且他从小生长在官宦家庭,他父亲是外地人,来到这里也要讲普通话,所以他从小普通话就讲的好,来到连城,当然要讲普通话了。
李松涛的普通话很标准,原来关晓凡到县里开会,听到李松涛的报告,就是觉得很入耳,如果不是刚才他瞪自己,他不由地就会为李松涛鼓掌,然而李松涛刚才的态度太让他感到愤恨,现在一听到他那普通话的声音反而感到更加不舒服了,真是心情影响到对人的看 法,的确如此。
李松涛花有十来分钟把上一周的工作总结完了,李松涛一总结完,侯波便是开口说道:“整体上上周的工作比较不错,但是有一项工作做的不大到位,那就是人民广场的扩建工作,现在还没有正式开始动工,原先我们定的是上上周就动工,结果到现在还没有动,这样的工作效率,这项工程什么时候能完成?姚县长,这个事情你要再督促一下,如果再不动工,就马上到夏季了,雨水一多,工程就不好进展了,你要抓一点紧。”
侯波把姚闲仁给说了一顿,姚闲仁刚才还说没有什么议题可提供的,但是这个事情他就没有做好,而之前在这个事情上他可是非常积极的,然而自打由二建公司来搞这个事情之后,他的积极性就一点也没有了,二建公司找他,他都不大理睬,更不用说他主动去过问这个事情了。
“二建公司的王永立不大配合,我说的话他不听,要不侯县长你给他打个招呼,工程进度就会加快了!”姚闲仁倒打一耙,把责任全部推到二建公司经理王永立的头上了。
看到他这样讲,侯波脸色一板,说道:“回头你召开个协调会,我可以参加,务必要争取在本周就进场开工,这个事情可是老姚你提出来的,现在定下来了,你一定要负起责任来,不然,我们当初就不要搞这个事情!”
侯波必竟是有些威严的,姚闲仁在他面前摆不起倚老卖老的架子,看到侯波一生气,姚闲仁就不好再说什么其他的话了,只好答应道:“回头我召集建委几个部门开个会,让王永立参加,尽快让工程动起来。”
姚闲仁这样表了态,侯波也就不再说他了,关晓凡看到后,还是侯波能压得住阵脚,自己今后只能跟紧侯波,才能让他在县政府里面站住脚,否则这些老家伙们老是排挤他,他可是什么事情也办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