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杨诚十分满意张家姐夫的才学与心性,考核过后当场便收其为学生,同时还让张家姐夫进了杨家在京城的族学,以方便进学。
有了这层师生关系,将来张家姐夫秋闱或是今后的春闱都将会受益无穷,林初彤也真心替四姐一家感到高兴。
“都是一家人,姐夫不必客气,论起来我也只是起了个引荐的作用,若是姐夫没有真才实学也不可能入得杨大学士的眼。”
林初彤倒是挺欣赏张家姐夫的性子,一个有才学又知分寸进退且品性极佳之人,将来入了仕当了官也是百姓的福气。
“总之还是得多谢你帮忙,不然的话我们一家就算跑断腿也没那机会见得到老师一面。”
张家姐夫诚心说道:“你四姐说等她出了月子再带着孩子一并过来谢你,眼下妹夫在外为国为民操劳,你四姐让你在家小心一些。虽然我们能力有限,但若有什么用得的地方,妹妹只管开口。”
早在妻子嫁给他后,他便知这位五妹妹帮了他们许多,如今又帮了他这么大一个忙却半点都不居功,如此品性更是让人打心里敬佩。
而这五妹妹所嫁之人同样也是张家姐夫向来崇敬之人,只可惜如今他还只是一介书生,若将来他有机会入朝为官,必定以程永宁为榜样,做一个公正清明不畏强权心系百姓的好官!
而事实上,几年之后,张家姐夫当真做到了今日所想,成为程永宁手中一大助力,只不过这是后话。
日子一天天过,南边的灾情影响却是越来越严重,而逃至京城的难民也一天多过一天。
程永宁十分忙碌,加之书信来往并不便利,所以这半个月来林初彤总共也就收到了他写回来的一封家书。
不过,知道永宁一切都好,她也安心不少,提笔写了回信,告知家中一发都好,不必为她分心。
“夫人,这两天粥棚那边排队等着施粥的难民越来越多,您看咱们是不是再临时加多几个灶?”
刘湖生最近更是忙得脚不着地,刚刚在城外夫人令人搭建的粥棚处回来,一进门便提议增多些供应。
朝延的救助根本不可能满足所有难民,而且因为上令下施需要的过程与时间较长,所以最开始这段日子,民间自发的施粥救助便显得格外重要。
早在六天前,林初彤便让刘湖生带着人在城外其中一处难民聚积地搭起了属于他们程府的粥棚,每日免费为那些难民提供两顿热粥,多少也能够救活些人命。
现下物资紧张、物价飞涨,若非提前屯了大量低价粮,便是以林初彤与程永宁手中积厚的财力却也很难这般坚持太久。
“暂时不用加了,咱们家已经有十来个固定灶,再多反倒不好,毕竟京城施粥的富贵人家并非咱们程府一家,哪怕是做好事,也不能冒头太过。”
林初彤想了想,道:“但记住让人盯紧些,每日煮的粥务必达以我之前所说的要求,煮粥的粮要保证干净卫生,筷子竖在锅中得不倒,每碗施出去的量也得足够。咱们不要弄那些无用的花架子,能帮到多少算多少,更不允许府中下人以及帮工之人借机为难任何灾民。”
“做好了这些,再让咱们程家的粥棚一直持续开到朝延妥善安置好那片地方的难民,这比临时多增加几个灶要实用得多。原本好心行善,虽说不图名不图利,但求问心无愧,但也别招惹上那些不必要的麻烦。”
她向来觉得做任何最好都是量力而行,行善亦是如此。
听到这番话,刘湖生倒是立马明白过来,当下点头道:“还是夫人考虑得周全,您放心,一会我便再跑一趟,将您说的这些话吩咐下去,也会让人时刻盯紧,绝不误了事。”
“有劳先生了,我得空时也时不时过去查看一二,告诉他们好生当差,到时程家自然不会亏待了他们。”
林初彤道完,示意刘湖生可以走了。
南方出了百年一遇的灾害,各行各业的生意都不可避免的产生了影响。
好在京城不比别的地方,哪怕逃灾来的难民比去往别处的只多不少,但朝廷早就派兵将城门层层守住,绝大多数的难民根本没有机会进入城中,只能在城郊几处统一安排出来的收容地呆着寻找救助与活路。
所以,京城里头的秩序并没有受到太多影响,而林初彤与程永宁名下的那些店铺经营的也大多是富贵人家才用得起的营生,所以她的生意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但粥棚那边是近期最为重要之事,出不得半点乱子,所以她让最信得过的刘湖生将主要精力都放到了这上在,反正其他地方都有各店的掌柜看着,隔些时日一并查账便可,出不了什么问题。
过了两天,林初彤将手中的事情都处理妥当后,便带着墨言出城亲往自家粥棚那边察看一二。
去到的时候,正是中午派粥之时,打着程府粥棚标记的地方早就排了好几队老长老长的队伍。
但每天煮粥再多,量也是固定的,难民太多不可能全部顾到。
所以旁的几家施的粥虽然都比不上程家这边的量多且浓,但有总比没的强,所以排队者也是一大窜,等再久也仅仅只是为了一口吊命的粥水。
“夫人,您来了!”
看到林初彤主仆,刘湖生很快小跑了过来。
因为知道自家老板并不愿意在那么多难民前暴露身份影响到施粥,所以他压低着声音,并没有惊动其他人。
林初彤这会已经在附近转了一圈,对于自家粥棚这边都能够照着她的吩咐行事感到很是满意,是以这会见刘湖生过来自然也不吝惜笑容与夸张:“先生办事我是当真放心,大家都做得极好,辛苦了。”
“夫人过奖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公子与夫人散财行善而不求回报,我等自惭不如。”刘湖生这话还真不是刻意拍马屁,反正换成是他,即使有心有银子却也不一定能够做得到如此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