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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潇玉看向墨竹斋的方向,那里已然是尸横遍池,而池中更是人和粪尿同在,已然臭气盈天。

李潇玉挑起眉毛,“难道我不小心炸开了这轩厕的粪池?”

“回王妃的话,恐怕是的。”容曜回答道。

李潇玉嘴角抽了抽,嗯,算了,炸开就炸开吧,反正收拾残局的不是自己就行。

她抬起头,却看见竹轿上一身丹红大袍的名无心,名无心支着头,嘴角若有似无的笑容,仿佛是挑衅,仿佛是看穿她一般。

她眯起眼,这个名无心什么时候来的?怎么这王府里的其他影卫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让两个侍卫抬着轿子立在墙头?

若是这王府的暗卫玩忽职守,那么这就是齐王府的隐患,需要根除;但若是名无心及其手下武艺超群,提前制服了府中暗卫,只怕这个人要多加防范才是。

她的眼里染上了防备,她的身子微微侧了一个角度,名无心看在眼里,也没有多么的生气,只是微微一笑,那倾城的容色里尽是一片艳艳桃花的春色,那般阳光明媚。

他指了指她,无奈的摇了摇头,“玉丫头当真是调皮的很,这人与粪同池,怕是齐王府一个多月都要臭气熏天了。只是你这般做,却也是一网打击的好法子,当真是做的漂亮。”

他坐直了身子,将怀里的玉牌准确无误的丢给她,笑了起来,“有事来暗天阁寻我,我很确定,用不了多久,你就会与我在暗天阁相见,咱们走吧。”

名无心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由着两个侍卫抬着竹轿,凌波微步,一弹指的时间,消失不见,再无身影。若不是手中的玉牌,她或许以为方才只是个幻影。

她皱着眉看着手里的玉牌,上面雕刻了一只栩栩如生的孔雀,这孔雀嘴上叼着一枝灵芝草,看上去似乎是有什么特别用意。

容曜看着这玉牌,眼睛瞪大,“主子,这是暗天阁的雀牌啊。”

“有什么用处?”

李潇玉很好奇,这种小牌子有什么大用处,这容曜怎么会这般清楚?

“这东岳国的老百姓都知道,暗天阁若是给人雀牌,不管是什么愿望,他们都会达成的。不过达成愿望,也要付出一定的代价。但是即便有人想要付出代价,这暗天阁也不一定会给雀牌作为信物的。小姐真的是好运气。”

容曜是真心的为李潇玉开心,可李潇玉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雀牌?怕是这家伙是让自己滚的一身黑吧?这东西简直就是个烫手山芋,当着二十多双人眼睛的面来逼着自己手下,当真是其心可诛!也真是用心阴险!

李潇玉将玉牌放进暗袖里,才一抬头就看见慕云昭带着三四十个侍卫匆匆赶来,才一走到墨竹斋的大门,就皱起眉毛,显然被这磅礴的臭气所熏到了。

“李潇玉,你做了什么?拆房子吗?”

“我不过是捉到了三十来个硕鼠,并将他们绳之以法罢了,我猜他们身上或许有些东西,正是与今夜派他们前来的大人物相关的,而这便是齐王府内做密探细作的证据,你还不去打捞一番,给那位想时时刻刻探听你齐王虚实的某人一份大礼?打包一个又大又实在又打人脸的厚礼?”

慕云昭自然是懂得她言下之意的,“穆卓然,吩咐这前院的男仆过来打捞一下尸体,另外验一下这些人身上的东西。本王要亲自督办,去吧。”

穆卓然立刻对着身边的小厮点下头,带着小厮急匆匆奔向前院。

“慕云昭,你齐王府的看家护院的侍卫不行啊,就连这暗中隐匿的暗卫也有些不中用啊。”

李潇玉双手环胸,带着一副俾睨的神色,让慕云昭有些不舒服。

“怎么了?”

“这看家护院的侍卫本来就是五步一哨,十步一岗,轮岗值班,看护家院的。怎么我墨竹斋来了暗天阁的阁主和他随身的侍从,这侍卫都未曾发现呢?此其一。这保家卫院的暗卫,是与侍卫虚实相间的护卫双剑,这明着的侍卫不行也就算了,这躲在暗哨暗岗,引弓待发的暗卫怎么也能如此轻易的允许这暗天阁阁主出现呢?这明显不是不中用吗?”

她的眼神里带着质疑,“难道说这齐王府不仅是内奸和密探过多,就连护卫和暗卫也玩忽职守了吗?这算不算是你慕云昭的失职?又或者说是你慕云昭的失误?你平日里只顾着精练你的影卫,让你的影卫成为急行军的先锋,让你的影卫成为反杀和护身保命的精英,却忘记了你偌大的齐王府和这齐王府里面的女眷和你的内臣了吗?你这顾头不顾尾,顾里不顾外,可真是让人着实担心呢。”

这句话让慕云昭也随之深思起来,也许这就是他该担心的吧?

“你去打捞吧,我累了一天,该是要休息了,夕月咱们走。”

慕云昭皱着眉,坐在太师椅上,冷着脸,盯着穆卓然指挥人打捞尸体,搜索尸体的信物。他其实也在思索,自己齐王府的侍卫和暗卫,能如此轻易的放细作和密探过来,这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失误,又或者,这部分该是要加强和仔细思索的?正所谓攘外必先安内,而这安内怕是要经历一番铁腕手段才行了。

“王爷……找到了……”

穆卓然将洗干净去了气味的木牌,递到了慕云昭的手里。

这木牌是刷过漆的,上面印着“齐天”二字,只是这木牌的形状是菱形的。当然菱形的齐天可以认为是凌祁天的信物,但是凌祁天完全可以反口说是有人故意栽赃嫁祸。

慕云昭把玩着这个菱形的木牌,深邃的眼睛带着沉沉的目光,就连语速都是慢的很,“这个木牌是每个人都有,还是只有几个人有?”

“回王爷的话,是每个人都有。”

“哦,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发现?比如说尸体之上的胎记?比如膝盖之处的虎爪?”慕云昭轻轻的问道,他的这个问题无疑是在确定什么。

“这……”

“怎么?很难回答吗?”

“不,王爷,这些人的膝盖之处都被剜了块肉,看不出印记了。”穆卓然很是尴尬的说出。

“哦?膝盖处剜肉?是新鲜伤口还是伤口不久,还是陈年旧伤?”

“伤口不久已经结疤。”

“很好,将这些人洗干净,一起送到凌相国府,打包给凌祁天一个大礼吧。”

慕云昭将木牌攥在手里,看都不看这穆卓然一眼,转身离去,只留下穆卓然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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