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在浪费你的天赋，你知道不知道？你如果学机械，研究这方面，将会有很大的成就！对于整个国家来说，都是有着很重要的作用！”陈铭善根本不顾环境，站在学校的林荫小道上，对着谢凯咆哮。
引起过路的学生驻足。
有认识陈铭善跟谢凯的老师跟同学，好奇地想要知道这发生什么了，却没人敢上前来围观。
谢凯回答得如此直接，是陈铭善完全没想到的。
真的不想学机械！
“领导，我并没有什么天赋，真的，我们子弟校出来的孩子，很多都知道这些。”谢凯有些后悔，表现得太过了。
可当初大压机这块，他也是为了更快，成本更省，效率更高。
“没有天赋？你这都不叫天赋，什么叫天赋？你这是在浪费，在对国家犯罪！”陈铭善气得直哆嗦，“预应力钢丝缠绕技术，就连很多大学生都没有听过！大压机的结构等，很多专业搞研究的人，都无法提出你这样的构想！”
“……”谢凯能怎么说？
他很绝望。
难道告诉陈铭善，领导，这些都是咱们国家花费了几十年时间总结出来，并且研究出来经验，用到了8万吨大压机上面，我只是在网络上看到一些报道，记住了这些国家特有的技术？
那样一来，估摸着直接就会被隔壁中科院抓过去切片。
“领导，要不咱们换个地方？”谢凯看周围的人越走越慢，明显是好奇。
太闹心了。
他可不想整个学校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
陈铭善刚才是被谢凯气得太厉害，这会儿也发现了问题，“跟我走！”
也不管谢凯同意不同意，铁青着脸，带着谢凯往学校外面而去。
谢凯没想到，陈铭善居然带他到学校外面的饭店，这会儿并不是饭点啊。
“领导，我让您失望了。”谢凯见陈铭善坐下就叫酒，知道不解释清楚很麻烦，“我们那单位，您应该了解一些研究领域跟业务范围，在高二时期，我就知道自己应该走什么路……”
“你要走什么路？”陈铭善直直地盯着谢凯，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管理。”谢凯没有退缩。
“你想从政？”陈铭善惨笑了一声。
多少学生的理想是成为官员，成为国家干部？
“不是，领导，我们那，有点特殊。我们单位的人，很难进入别的系统，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单位有那么大的权利。我们被打上了单位的标签，这辈子，都改变不了……”说到这里，谢凯的语气有些落寞。
不是不可以改变。
而是他现在，已经不愿意去改变了。
从最开始刚重生时候，做什么事情都要好处，到现在，他不再谈任何个人需求，只希望基地发展得更好，就因为经历了太多。
陈铭善完全没有听过这样的情况，一时间，也开始冷静下来。
“领导，您或许没有听说过，在两年前，我们单位，濒临破产倒闭，大量研究项目撤离，最后剩下三万多配套的干部职工，经常是几个月发一次工资……”谢凯把404当初的情况介绍了一下，“我们当时根本就不了解基地的情况，依然按照自己的喜好玩儿。我本来是搞无线电，想要让信号传递得更远……结果，就有了电磁炸弹，有了红旗一型数控系统……”
陈铭善听到谢凯的这些介绍，慢慢地长大了嘴。
他逐渐明白了，不是谢凯不想单纯地做个研究技术的人，而是他在管理位置上，能发挥的作用更大。
“在那里面待一辈子，直到退休或者死亡？”陈铭善知道国家有很多保密单位，都在一些偏远地方。
现在很多年轻人不愿意去。
而谢凯现在说出来的，就是要在那地方一辈子。
“有些事，总得有人来做。”谢凯咧嘴笑着，“原本我一直想要离开，甚至准备去美国，可周围都是那些为国家付出，不求任何回报的叔叔阿姨……”
陈铭善不说话了。
手有些颤抖地从兜里掏出了一包几毛钱的牡丹烟，哆嗦着点燃。
谢凯还年轻。
他却没法反对。
“领导，我们是军工单位，不是普通的国营企业。国家因为经济的原因，很多军事项目陆续下马，不是国家不知道重要性，而是需要衡量。我们是试点，要探索出路……”谢凯完全是推心置腹地跟陈铭善谈这事儿。“当初我高考的成绩，具体如何我不知道，但是华清在我们国内，工科领域都是全国最顶尖的。任何技术，首先得满足国防，然后才能用到民用领域……”
“你不学机械，真的浪费了你的天赋。”陈铭善的烟，燃到了手指头，烫着了他，才丢掉，看着谢凯，很严肃地说道。
“领导，我这样的情况，您觉得有多少时间专门搞技术研究？”谢凯苦笑着，“如果不出意外，这几天我估计又得请假……”
陈铭善这次没有再发火。
谢凯会那么多外语，很多事儿跟他有关系，知道的不详细，陈铭善也知道，谢凯不是一个普通学生那样简单。
就他能忽悠着巴基斯坦人投资搞汽车，也能看出一些端倪。
更不要说，谢凯单位给谢凯配了一辆车，学校高层都知道，车就停在学校外面，谢凯平时也很少用。
谢凯现在可以说是跟陈铭善推心置腹地交流，他的目的不仅是为了转专业，而是为了获得陈铭善的支持。
这个学生分配几乎都靠学校的年代，系主任才了解他们毕业生的具体情况。
“你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让我在你们单位招人的事情上违背原则？”陈铭善叹了一声，脸上却笑得勉强，开着玩笑问谢凯。
谢凯见陈铭善表情，也知道他不会强求自己了，笑着说道，“哪能呢，领导，您最多随口说两句谁谁谁优秀，让我们学习不是……”
在404，易卜拉欣正虚眯着眼睛看着那辆正在变形的导弹坦克。
旁边则是李瑞祥介绍坦克的性能跟操作方式等，没有谢凯在这里，有专门的阿拉伯语翻译。
“郑主任，汪主任，这款坦克看起来确实非常先进……”易卜拉欣了解情况后，由衷地说道，“如果在装甲集群中隐藏，等到敌人武装攻击直升机过来，被偷袭的可能性非常大……”
“将军，这是当初贵国代表表示兴趣后，我们开发出来的……”郑宇成提醒着易卜拉欣。
事情有些不对头。
当年易卜拉欣可是表示了浓厚的兴趣，现在搞出来了，他们好像不像要。
这种坦克，本来就是针对伊拉克开发出来的。
“我们表示过兴趣？”易卜拉欣瞪大了眼，“什么时候？”
“艹！”郑宇成被气得直接爆出了粗口。
要不是他们表现出兴趣，基地怎么会往这上面砸钱？
现在不承认了。
这笔投资，哪里去收回来。
“将军，你两年前第一次到我们单位参观359坦克时，不时给你展示过模型？”汪贵林也有些急了。
这种导弹坦克，集成的技术远比359坦克更多，花了两年的时间，整合了国内相关领域的高端技术，投资了上亿员的经费，如果不是359坦克项目摊薄了技术成本，至少也得三亿以上。
这会儿居然不要了！
要不得。
“我们还是谈谈关于359坦克的新型穿甲弹跟那种可以从顶部攻击的坦克的反坦克导弹吧……”易卜拉欣并不想谈这个事儿。
郑宇成火大无比，最终还是被汪贵林阻止了。
“穿甲弹你们一枚居然要4万美元一枚？反坦克导弹23万美元？你们这是抢劫！”易卜拉欣听了中方的报价，勃然大怒。“谢凯呢？当初他给我说的可不是这价格！”
他感觉这是404的人在把他们给当冤大头宰。
“他给你说了什么价格？”郑宇成同样也是火大。
伊拉克人连他们自己主动开口的项目都不承认，现在还好意思厚着脸皮拿谢凯来压价。
“12万美元一枚的反坦克导弹……3000美元一枚的穿甲弹……”易卜拉欣平静地说道。
“将军，不想合作，请出门左拐。”郑宇成怒了。
谢凯不可能告诉对方这样的价格。
之前卖给卡比拉的导弹，那都是18万美元一枚。
“我们是带着诚意来的。合作了这么多年……”易卜拉欣皱起了眉头，他完全想不到，对方态度转变怎么会这么大。
眼看双方要谈崩了，汪贵林急忙提议，双方还是先休息。
“他们分明就是想坑咱们！”郑宇成气呼呼地说道。
汪贵林何尝不知道？
以前的合作，即使价格双方有分歧，那也不至于这样。
可现在，对方的表现，太过反常了。
“我觉得，还是把谢凯叫回来吧。即使不合作，也得把伊拉克人的变化原因弄清楚。”汪贵林说道。
“这事儿跟他没有什么关系吧？分明是伊拉克人想坑我们一笔。”郑宇成不觉得这事情跟谢凯有关系，之前谢凯还说过，易卜拉欣会过来。
双方合作这么两年时间，交易额都快三十亿美元了，交情也早有了不是？
怎么会这样？
“你又要请假？”谢凯得到消息，分析了一夜，也没有弄明白易卜拉欣这货脑袋里面想啥，只能再次请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