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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小玲问我:“怎么了,叹什么气啊?”

我敷衍道:“活着真累。”

金小玲道:“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是不是感觉,跟我在一起很累?”

我赶快道:“不累,很轻松。跟你在一起,是我最轻松最快乐的时候。”

金小玲美美地笑了,腾出一只手抓过我的手,在我手背上抓挠起来。

我抽出手,劝道:“好好开你的车!”

金小玲猛加油门,车子飙到了170。我怀疑她是利用飙车的方式,来表达自己内心的奔放,和喜悦。

一上午的时间,奉献给了金小玲,我倒是觉得挺充实。中午,我们去吃了肯德基,其实那东西着实也没什么好吃的,很多时候,吃饭只是一种形式,抑或是应酬。

餐毕,我们坐在她的车上,聊天。聊着聊着,就又聊到了事业,聊到了金氏集团。

金小玲说:“如果你答应帮我,我可以去跟眉姐求情,你离开天龙公司,跟我一起经营金氏。”

这已经是她念叨了几十遍的话题了,她一直在想方设法地说服我帮她打理金氏,但是身负重任的我,只能婉拒。

我笑道:“别傻了金小玲。眉姐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肯定不会答应,反而会借此作文章,给你穿小鞋。你忘了她请你洗巧克力浴的事情了?”

金小玲一声苦笑:“人活着真累啊,为什么干什么都要受别人约束,左右?”

我道:“这就是生存法则,谁违背了生存法则,就意味着要付出代价。”

金小玲叹气,拎过我的手,轻轻地揉搓着。

我们彼此沉默了片刻,金小玲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闪烁地望着我,问:“最近,有没有见到程亚梦?”

我顿时愣了一下,略显支吾地道:“哦,没,没有。一直没见。”我当然不想让金小玲知道程亚梦的病情,金小玲也算是个有正义感的女人,她若知道了,很可能会节外生枝。

金小玲道:“我觉得,你应该和她时常保持联系,像程亚梦那么优秀的女孩子,肯定很多人惦记。距离,有时候会产生美,但有的时候,会产生,产生第三者。”

我顿时愣了一下,是啊,有哪个女人能做到金小玲这样,劝着你跟别的女人联系和交往?

也许金小玲自己知道,她只能是我生命中腾出的一朵浪花,不可能成为我人生的主旋律。因此,她甘愿做配角。

但金小玲随即自嘲地补充了一句:“那我,算不算是第三者呢?有的时候,我反而觉得,很对不起程亚梦。”

我心里暗道:真正对不起的人,是你啊!

但嘴上却说:“你当然不算。我们之间,是红颜知己,是那种存在缺憾美的红颜知己。虽然不能厮守终生,但彼此的心,早已拴在一起。”

金小玲扑哧笑了:“嘴巴这么甜哩!唉,遇到你这种人啊,能让女人心甘情愿当配角,却毫无怨言。”

我捏着鼻子笑道:“我有那么优秀吗?”

金小玲望着我道:“你是我心目中唯一动情的男人。”话锋一转,金小玲突然问道:“那你给我解释解释,什么是缺憾美?”

我微微地想了一下:“缺憾美,是一种只能意会无法言传的名词。就比如说,梁山泊与祝英台,牛郎和织女,虽然留下了千古感人的爱情传说,却始终没能走在一起。”

金小玲纠正道:“不是呀不是呀。牛郎织女,不是七七相会吗?还有,梁山泊祝英台化碟飞,变成了蝴蝶。他们最终不都是在一起了吗?”

我笑道:“傻丫头!那只是后人有意为他们的爱情,划上了一个看似完美的句号。现实生活中,哪有什么化碟飞啊银河相会啊,都是传说,都是后人的美好夙愿。”

金小玲道:“那我们,那我们以后,会是怎样的结局?”

她这一句话,倒是把我问住了!

虽然注定将会是劳燕各自飞,但是我怎能道出口?

我敷衍道:“我们的结局,一定很圆满。”

金小玲却道:“那,那如果华夏以后出台了一夫多妻制度的话,你会不会,会不会顺便娶上我?”

她这一番话,让我心里诞生了一种隐隐的痛楚。可爱而又可怜的金小玲,她对我的感情,究竟到了怎样一种程度,竟然能想到‘一夫多妻’。

我只是敷衍地点了点头:“也许,会吧。也许会。”

金小玲嘻嘻地笑道:“那我今年争取入选人大代表,国家再开人大代表会的时候,我就向国家领导人建议,强烈要求实行一夫多妻制度。那样的话,就不至于让那些多情的女子,暗自地承受相思的痛苦,眼巴巴地望着心爱的人,不属于自己。”

我苦笑道:“你真天真!那样的话,华夏得多出多少光棍来?”

金小玲恍然大悟地道:“说的也是!华夏现在明显是僧多粥少,媳妇儿不够娶呢!”

她强颜欢笑,我在她的笑容中,体味出了一种浓浓的情思。

确切地说,跟金小玲在一起,的确很开心。因此那能让我暂时忘却自己目前的一切,包括那烦人的任务,还有在天和组织内随时遭遇的危险。

我们聊天聊地聊事业,不亦乐乎。

时不我待,下午两点钟,到了分离的时刻。

我返回海名大队,然后驱车赶往天龙公司大队部。

在会议室,等了十几分钟,石川文香和盛华强,相继赶到。

我们三人到齐后,陈泽明在女秘书的陪伴下,也匆匆赶到。他的手里,提了三只手表。

将这三只手表给我们一人分了一只,陈泽明解释道:“这是一种高科技手表,可以用来互相联系。可以当对讲机使用,也可以手写拨号。当然,它也有它本身的时间作用,我对好了时间,三只手表误差都不超过半秒,你们下去以后再对一对,在时间上一定要达成高度一致。”

我们都瞧了瞧手中的手表,小心翼翼地戴上。

陈泽明分别望了我们三人一眼,道:“好,现在我们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按照预定计划,今天下午就是准备工作中最重要的一项行动了!我已经在下面准备好了三支手枪,一会儿你们下去试试,如果没问题,就可以直接开车奔赴北戴河!”

我们纷纷地点了点头。

陈泽明简捷地安排完毕,将目光投向我,我轻咳了一声,强调道:“这次行动,我们有两个既定方案,一是化妆成游泳区队的战士,混进去;二是从北侧围墙,趁哨兵换岗的时候翻墙进去。如果一号方案可行,我们就直接赶到2号礼堂,实施行动。如果一号方案失败,我们直接改为二号方案。在行动中,注意听从指挥,听招呼。”

动员完毕后,我们在陈泽明的带领下,到了地下训练场。

各自取了一支手枪,装填完子弹,连试几十发,确定手枪没问题后,我们用十分钟的时间,将手枪小心翼翼地擦拭了一遍,再次装填满了子弹。

随后的工作,是化妆。我们换上一套军队夏季作训服,并由专业的化妆师为我们涂黑了皮肤,石川文香甚至是干脆剪掉了头发,留成了短发。还别说,石川文香那小寸头,还显得挺精神,帅呆酷毙。

站在镜子前欣赏着化妆成果,我们面面相觑:简直和非洲黑人没什么区别!

一切就绪后,我们外面裹上衣服,由李树田开了一辆本田商务,载着我们,上了高速,径直赶往北戴河警卫区。

在车上,我们进一步研究了一下具体细节。

下午五点半,商务车赶到北戴河海滨。停下车,我们坐在车里观望着外面的情况。

打开车窗,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海风轻轻吹,海面荡漾着呼啸着,身着五颜六色的男男女女,三个一群五个一伙,或是在海边嬉戏,或是进海里畅游。

性感的美女们,穿着比基尼在海边玩儿沙子,近海区被用一道金属网封了起来,海边上游泳的人不少,而游泳区队的战士们,也果真正在进行着专项训练。一般情况下,游泳区队存在的最大价值,在于保护重要警卫目标游泳时的安全。每当首长进行游泳的时候,游泳区队的战士们,都会围成一个紧密的圆圈儿,将警卫目标保护起来。

石川文香和盛华强也望着游泳区队的战士们,石川文香饶有兴趣地说道:“果真都被海风吹成了黑地瓜。那么黑!”

我叼燃一支烟,道:“这是健康的颜色。一会儿等他们讲评带回,我们间隔一百米,从后面跟上。”

石川文香不耐烦地道:“你都重复了好几遍了,知道了知道了!我建议,完成任务以后,我们去拣贝壳,好不好?”

我抨击她道:“你可真有雅兴!”

石川文香强调道:“我是说,完成任务以后!拣些贝壳串起来,很好看。”

我道:“可以。但现在不是时候,清晨拣,最合适。”

石川文香左右瞟了瞟,问道:“那这附近有宾馆没有?我们住一晚,明天再回燕京!”

我没表态,而是兀自地思虑着什么。

盛华强一言不发,一边抽烟一边盯着外面的情况,表情有些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