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是关悦故意隐瞒这一切么?
无数的问号跳进黎安妮的脑海,她再次拿起手机,想要拨打关悦的电话,可是里面忙音如故,让黎安妮揪着的心始终没能放下去。
事到如今,所有的证据似乎都指向乔岚息这个名字。
黎安妮的心乱的很,突然向后一步,差点摔倒在护士推过来的药品车上。
啪嗒一声,一瓶制剂落在地上,玻璃碎成一片片。
黎安妮赶紧蹲下身收拾。
李鸣宇陪着她蹲下来:“没事的黎小姐,我来吧。”
“没事,我……啊!”
慌乱之下,黎安妮不小心被碎片扎了下手。
没有很严重,只是一道浅浅的割伤,但还是冒出一滴血珠,滴落在地面的那滩溶液制剂上。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那透明黄的溶液顿时变成了浅紫色!
“郑教授!”
李鸣宇倏然起身,一把将导师的袖子拉住,将他拽过来看。
“您快看!”看书喇
郑教授俯身过来,亦是惊得合不拢嘴。
“这,是谁的血?”
黎安妮不明所以,手捏着纸巾,一脸诧异地看着郑教授。
原来,这就是之前给程奶奶检验过血液的制剂。
没想到,黎安妮阴差阳错地弄伤了手,血液正好被制剂碰到,却呈现出了同样的化学反应。
“安妮,你……”
黎安妮看看李鸣宇和郑教授,又看看一脸诧异的程珂。
她站起身,目光落在躺在床上痴痴呆笑的程奶奶的脸上。
“什么……意思?”
黎安妮看着制剂里变色的血液,又看看自己手上的小伤口。
“这是说明,我跟程奶奶一样,都被人注射过一种神经药物?”
黎安妮很快给自己找到了答案。
“安妮。”
程珂紧张起身:“你记不记得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是谁给你注射过药物?你的身体,有什么不适反应么?”
黎安妮愕然摇头:“我……除了记不清楚那天在唐家发生的事情以外,并没有什么异常的感觉。我不知道是谁给我用的药,我也没觉得身体有什么不适。”
“可你的主治大夫,不也是乔岚息么?”
程珂急道。
“我……”
“安妮。”
就在这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黎安妮身后传来。
是江诚。
“江司长?”
黎安妮惊讶。
江诚是从兰亭会所离开的,她转念一想。
当时自己跟着叶染出去了,留下一屋子的人。
可后来因为顾墨迟出意外,她又跟着去了医院。
“你知道江小姐她们后来去哪了么?”
黎安妮问,“我刚才回兰亭会所去找人,可是那边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
“你是说那边没有人了?”
江诚很显然对兰亭会所发生的事并不清楚。
而他本人——
“你这是——”
看清楚江诚一身休闲装里面紧身的装备,黎安妮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看他这个样子,应该是刚刚执行了什么任务的样子。
“你出去了?”
黎安妮问。
江诚点点头:“我来找你就是想跟你说这个的。我之前答应过你,一旦有了杨子晴的消息,就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闻言,黎安妮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睁大了惊讶的眼睛,“你有我姐的消息了!”
……
跟着江诚来到军区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这里黎安妮很熟悉,苏爵一虽然离开了,但地方根本没变过。
只是驻军换了一批,那些生面孔,基本上都是江诚的手下。
看到江诚带着个女人回来,他们纷纷停步,侧目。
说实话,这么优秀的男人到那个年纪才有女人,的确是挺不可思议的。
不过,整日在军队里摸爬滚打,一直单身也不奇怪。
可是这些人大多跟江诚认识很多年,知道一些事。
说起江诚以前的事,仿佛是跟一个自己连认识都不认识的女人一起过。
这是黎安妮进入到军区后,上洗手间时,听到外面有两个女兵在说的。
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什么叫不认识的女人?
难不成也是在他不受控制,没有意识的情况下,发生了不可描述的事?
“三年前,江司长执行任务的时候被人暗算。中了一种新型带有强烈致幻作用的性药。”
“这个事部队里的人都知道,后来江司长虽然屡建奇功,但一直拒绝赵总长的提拔,宁愿在前线冒着枪林弹雨,也不愿意回军区。”
“可是这次龙王社的案子,赵总长已经立下了军令状,除了江司长,怕是没有人真的能将他们一网打尽了吧。”
黎安妮躲在洗手间,把这些话听得十分清晰。
直到这时候,江诚的脚步声近了。
“你们没有事情做么?操场上跑三十圈!”
“是!”
那两个勤务兵脸上一红,转身而去。
黎安妮尴尬地从洗手间出来,神色略有几分不安定。
“江司长,我姐姐她……”
江诚沉默半晌,随后摇摇头:“抱歉。”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已经没有必要再说后文了。
黎安妮的指尖颤抖着,垂下眼帘。
“知道是谁做的么?”
她咬着唇,没有眼泪。
江诚摇头:“听到消息说她被发现倒在国道外的一座废弃厂房里。死因是……窒息。”
没有人见到凶手,而凶手是谁似乎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一切都指向龙王社,而龙王社的要员,对他们来说始终还都是大海里捞针。
“要去看看么?”
江诚问。
黎安妮摇摇头:“算了,直接通知我姨妈吧。”
“已经叫人去了。”
江诚说着,看看外面的天,已经快要亮了。
此时此刻,的眼神微微暗淡了几分,漆黑的瞳孔里,藏满了往事不堪的犹豫。
“你刚才,听到他们在说的话了?”
江诚问黎安妮。
“我……”
黎安妮咬了咬唇,摇头。
她想说,她其实并不感兴趣。
那些事,应该是属于江诚的隐私。
只是自从认识他以来,他为什么会长得这么像林凡这件事,却始终困扰着她。
然而江诚似乎却不打算隐瞒,看着黎安妮,他长长出了一口气:“他们说的没从,三年前那天晚上,我确实跟一个女孩……”
黎安妮:“……”
江诚说,自己甚至不知道她是谁。
只知道他的意识丧失殆尽到——
好像无论是谁都可以。
“这么多年来,我见过最恐怖的战场,看过无数充满恐惧的眼睛,那些绝望的,痛苦的,万劫不复的。我始终相信那些真实的噩梦。却从来没想过,我自己有一天也会成为一个无辜女孩的噩梦……安妮,你……”
江诚以为,黎安妮多少会有些害怕的。
可没想到的是,黎安妮不但没有恐惧,而且竟然把两人之间仅剩的一人距离给靠近了一些。
“江司长……你说这些话,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