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赵清妡这么说,乔隽西有点五味杂陈。
委屈,倒是谈不上,但这么多年来,能让他千头万绪、患得患失的人也就只有一个赵清妡。
不过现在,有她这么一句话,所有的曲折便都被抚平了,内心所有的冷热也都被中和了。
乔隽西余光里涌动着一抹被安抚过的愉悦,不过说话时还是带着几分傲娇的情绪,“你知道就好。”
赵清妡的目光闪了闪,其实她说乔隽西“委屈”并不单单是指已经发生过的,也指即将发生过的“委屈”。
不过见乔隽西的情绪有好转的迹象,赵清妡有些不忍心搞破坏。
她悻悻地抿了抿唇,选择暂时保持沉默。
不过她讪然的样子,落在乔隽西眼里便成了愧意,乔隽西以为赵清妡已然回心转意,不再对他使用“冷暴力”,于是心情更是大悦。
他动作轻柔地让赵清妡坐到了副驾驶上,然后又贴心地替赵清妡系好了安全带。
一路上,赵清妡都有些心不在焉。
乔隽西以为她是在为莫紫珊的事烦心,便道:“我已经让你三哥走法律程序了,你就不要再多想了。我想这件事过后,以后应该也没人再敢乱打主意了。”
听乔隽西这么说,赵清妡便更觉惭愧了。
“对不起啊。”赵清妡闷闷地说道。
见赵清妡这副软软的态度,乔隽西心里所有的气性便全都被磨平了。
他根本就不需要赵清妡说对不起,只要赵清妡以后不再无缘无故地对他“冷暴力”,他就满足了。他不想赵清妡心生为难。
开车的间隙,他抬手轻轻摩挲了一下赵清妡的脑袋,“不用说对不起。”
乔隽西对她温柔如初,赵清妡便更加惭愧了。
尤其是看到乔隽西为她精心准备的烛光晚餐,赵清妡险些都要忍不住告诉他一切了。
那么精致的桔梗花,那么丰盛的晚餐,华丽的红酒,还有刚刚好的灯光,都在腐化她的意志。
等等,酒好像不能喝?
赵清妡面露痛苦之色,她该怎么拒绝?
“这瓶梅洛葡萄酒来自柏翠酒庄,年份也很好,浓郁的深紫色,会散发水果、焦糖、摩卡和香草的综合香味,口感纯净,甘甜中带着一丝酸度,并且味道持久。你尝尝,应该会喜欢的。”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赵清妡刚想拒绝喝酒,乔隽西便邀她喝红酒。
赵清妡把心一横,还是伸手扣住了高脚杯的杯口,阻止了乔隽西倒酒。
乔隽西不解地看着她,举着的红酒停留在半空中,“怎么了?”
赵清妡脑子都快炸了,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拿什么理由来搪塞乔隽西。
偏偏乔隽西的目光像是X光似得,别说她的骨骼神经了,她的心事仿佛在乔隽西面前都是透明的。
如果用什么肠胃不好的理由,怕是在乔隽西面前圆不过去的。
赵清妡的眼神躲了躲。
乔隽西注意到她的心虚,目色冷了一分,重新又问了一遍,“怎么了?”
赵清妡最近的花样有点多,让乔隽西觉得他们的婚姻生活有点不和谐。
在乔隽西追问的压力下,赵清妡脑子里竟乍然萌生出一个绝妙的借口来,“你不是一直想要宝宝吗?现在开始备孕吧。你也别喝了,备孕最好戒酒三个月呢。”
乔隽西的扑克脸立刻冰川融化,有了回暖的迹象。
待完全消化了赵清妡的意思的之后,乔隽西激动得险些握不住手中的酒瓶,“你说的是真的?你……”乔隽西脸上渐渐浮现出笑意,他等赵清妡的这个决定已经等得太久了。
赵清妡一丝不苟地点点头,“当然。”
乔隽西的欢喜溢于言表,他赶忙放下了手中的红酒,激动地抱着赵清妡,捧起她的脸便在她唇上亲了一口。
赵清妡惊讶于他的动静,她没想到乔隽西会高兴成这个样子,像个要到了糖果吃的小朋友一样。
“老婆,你太好了!谢谢你!谢谢你愿意把怀孕这件事提上日程。”
乔隽西的这般超乎想象的热情让赵清妡一时间不知道该给予什么样的回应。
但是看着乔隽西欣喜若狂的样子,赵清妡的心情也一下子变得晴朗起来了。
“那你想喝点什么?橙汁?或是玉米汁?”乔隽西征求赵清妡的意见。
“玉米汁吧。”赵清妡说道。
于是乔隽西便又通知厨房打一扎玉米汁出来。
后来服务生将玉米汁送来的时候,心情极好的乔隽西便把那瓶开了的红酒送给了大厨。
大厨在后厨看到乔隽西送来的上等红酒,颇感受宠若惊。
虽然化解了眼前的困境,但这一顿烛光晚餐,赵清妡还是吃得心不在焉。
“这道芦荟羹你怎么不吃?我特地让大厨做的。你平时不喜欢喝芦荟酸奶吗?”乔隽西觉得有点奇怪,今天赵清妡连碰都没碰过这道芦荟羹。
“我……前段时间加班得狠了,这两天脾胃不太好,不能食用芦荟。”赵清妡说的时候一直盯着那道芦荟羹,而不敢去直视乔隽西的目光。
索性乔隽西还沉浸在刚才的喜悦当中,没有注意这些细节,只道:“噢,那你尝尝这道拔丝山药,山药对脾虚有益。”
赵清妡只得垂着眸子点点头。
乔隽西对她越是无微不至,赵清妡内心的不安便越是无限放大。
其实赵清妡觉得自己有点暴殄天物了,这么美好的烛光晚餐,她却那么不虔诚。
终于,吃罢了饭,赵清妡暗暗松了口气。
然而乔隽西却又提议去看电影,他已经订好了位置。
赵清妡露出了一抹深深的抱歉,她嘟着嘴,无辜地凝睇了乔隽西一眼,而后摇了摇头。
“怎么了?”乔隽西问。
“我恐怕不能去看电影了。我要赶着出差。今天晚上的飞机。”赵清妡语气极为平和地说道,她试图用平静的口吻不让乔隽西的心情产生太大的波澜。
然而这怎么可能,乔隽西听完,表情瞬间僵住了。
“什么时候定的?怎么没听你提起过?”乔隽西足足愣了两秒,才找回思绪。
赵清妡的决定太突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