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眼嗅了嗅,清新的粥香和菜香,非常挑战人的食欲。
“粥还有吗?给我也来一份。”单淋的食欲也被勾起,她一边拉开椅子坐下,一边问周小澜。
周小澜愣了愣,回答说:“没有了。”
“没有了。”单淋愣了一下,也没发难,眸光看着郁如汐,话却是对周小澜说:“以后做的时候,记得让厨师多做一份,我要和汐汐吃一样的食物。”
“这是利安少爷根据少夫人的体质,拟定的食物清单,每天都不一样。”周小澜小心的问道:“小姐,您确定要和少夫人吃一样的菜谱吗?”
“什么意思?”周小澜的话,单淋是有听没有懂。
“菜谱是给少夫人调理身体用的。”周小澜解释说:“每个人的体质都不同,吃相同的食物,有可能起到反效果。”
自然界中每一种食物,都有自己的特性,有的搭配在一起可以治病,有的搭配在一起却可以要人命。
“菜谱开出来,就是为了给人吃的,能有多大差别。”单淋不以为意。
“别人给的菜谱不敢说,利安给的菜谱,差别很大。”这话是单壬朔说的,他语气淡漠,面无表情,之所以出声,只是不想再听单淋不依不饶,她想吃什么他才不管。
周小澜的话她可以不当一回事,可单壬朔的话,她不敢怀疑,单淋脸色变了变,果断说道:“那,算了吧。”
跟郁如汐吃相同的食物,她的本意是想拉近和郁如汐的关系,有了共同话题,关系自然会变好,关系好了,才好从郁如汐口中套话,某系她自己不好直接跟单壬朔说的话,也可以经由郁如汐来转达单壬朔活。
若因为这个,赔上自己的身体健康,她宁愿想别的办法。
周小澜鄙视的看了单淋一眼,转身走进厨房。
单淋沉浸在自己思绪中,没有注意到周小澜的目光。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郁如汐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别人想吃什么不吃什么,都和她没关系,拿起勺子,一勺一勺地吃着碗里的粥。
今天的粥的确比平时的好吃,也难怪单淋也想吃了。
单壬朔说了那一句话后,没在开口,径直吃着,时不时的还给郁如汐夹菜,当然,他夹的是郁如汐面前的菜。
“小澜,怎么没看到弘博?”见周小澜又端着菜进来,单淋抓住机会问道。
周小澜将盘子放桌子中间,然后回答单淋的问题。“孙少爷下午的时候就出门去了,现在还没回来。”
“这孩子,怎么越来越不着家了。”得到答案,单淋蹙眉,眸光看向单壬朔:“阿朔,你看到弘博的时候帮我说说他,一天到晚不回家,太不像话了。”
“弘博是大人。”单壬朔还是这句话。
“在我眼里,他就是孩子。”单淋呛声。
单壬朔果断不说话了,因为他想起一句话,每个孩子在母亲的眼里,都是孩子,年龄不在考虑之列。
整个晚餐进行中,只有郁如汐一个人吃的津津有味。
单淋吃了几口就起身离开,走前她说自己要去给单弘博打电话,不管单弘博在哪儿,她都要把他叫回来,不能任由他在外面胡来。
单壬朔不置可否,郁如汐还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心中想的却是,如果单淋能把单弘博叫回来,未尝不是件好事。
而且,她之前就提醒过周小澜,单弘博一回来就要通知她,她只要耐心的等就好了。
谁知,单弘博不但晚上没回来,第二天早晨也没出现,吃早餐的时候,郁如汐问了周小澜,周小澜的回答和昨日一样,没有看到单弘博。
戴维来接她去剧组,郁如汐心中在想,单弘博去哪儿了?车里想,走路想,就连上妆的时候,她心里还在想,这单弘博究竟去哪儿了?平时见他无所事事,经常在家里晃悠,真有事情要找他的时候,他却不见人影。
故意的吗?
“你也这么认为吗?”化妆师接口问道,眸光还小心的瞄了瞄四周,一副生怕被人听了去的模样。
化妆师的声音拉回了郁如汐的思绪,她盯着面前的大镜子,疑惑的问:“认为什么?”
“玲玲姐最近的行为啊!”发型师神秘兮兮的说:“我今天在门口看到,送玲玲姐来的男人又换了,和昨天来接玲玲姐的男人不是一个人。于是我猜想,玲玲姐这么做,是故意做给褚导演看的,谁让褚导演一直不肯给她一个承诺,她只好把目标转向别人了,毕竟,年纪不小了,她要为自己的后半生做打算。这么做,同样也是在测验褚导演,如果褚导演爱她,看到她和不同的男人在一起,一定会吃醋,然后命令她和那些男人保持距离,或者直接求婚。反之,如果褚导演不在乎她,就说明褚导演不爱她,那样的话,她也可以死心了,专心专一的找一个好男人嫁了,过安稳的后半生。”
郁如汐此时在发现,原来自己在不知不觉见,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刚好的,化妆师和发型师正在谈论玲玲,又正好说道玲玲姐最近的行为上。听了她的话,化妆师和发型师就理所当然的认为,她在和她们一起谈论玲玲姐,殊不知,她说的人是单弘博。
她怀疑单弘博故意躲着不见她。
当然,这仅仅是她的怀疑,没有真凭实据。
“我赞同你前面的说法。”化妆师停下给郁如汐上妆的动作,和发型师聊了起来。“玲玲姐和褚导演在一起,是演艺圈是公开的秘密,而且,大家都知道,玲玲姐爱褚导演,既然玲玲姐爱褚导演,就一定想和褚导演白首到老。玲玲姐最近和不同的男人在一起,目的是气褚导演,同时也是在逼迫褚导演跟她结婚,因为只有结了婚,才有彼此约束的权利。”
“我觉得吧,玲玲姐这么做是下下策,若褚导演爱她,想和她结婚早就结了,怎么可能等到现在,没有结婚,只能说明褚导演不爱玲玲姐,既然不爱,逼迫也无用,玲玲姐若真聪明,应该放下褚导演,另起炉灶,找一个好男人把自己嫁了。”发型师将手里的梳子放回台子上。
如果就此事举行投票的话,她绝对投玲玲姐放弃褚导演的票,因为,一个女人的青春很有限,玲玲姐为褚导演浪费了太多的时间,真的没有必要再浪费下去。
“另起炉灶。”化妆师怪叫一声,不赞同的看着发型师。“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玲玲姐和褚导演认识十几年,在一起少说也有五六年,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吗?”
“放不下也要放下。”发型师说道:“你也说了,玲玲姐和褚导演认识十几年,在一起少说也有五六年,这么长的时间,多少新电影变成老电影,多少电视剧变成经典,十几年,就是捂一块石头,也给捂热了。可褚导演呢,对玲玲姐还是不冷不热,若即若离,就是不给一个准确的承诺,这说明什么,说明褚导演心里的人根本不是玲玲姐,玲玲姐就是再为褚导演浪费个十年,二十年,依然得不到褚导演的心,既然如此,还不如早点放弃。”
化妆师和发型师,都是跟褚英翼合作多年的人,将褚英翼和玲玲姐的事情,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郁如汐听着两人的对话,心中感慨万千,这个世上最不能勉强的就是感情,褚大哥不爱玲玲姐,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玲玲姐若能趁早抽身,早点放弃,不失为聪明的抉择。
拿起台子上的手机,郁如汐看了眼时间,嗯,还早,这两位还能再聊会儿,她安静的听着,不打扰两个聊的热火朝天,忘了工作的人。
“听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这两天的一个传言。”化妆师说道。
“你也听到了?”发型师脸色大变。
传言,什么传言?郁如汐心中疑惑,却没有问,她自己的事情还一大堆,可没有心思去掺和褚大哥和玲玲姐的事。
“你的表情告诉我,你也听到了。”化妆师见发型师沉重的表情,心也跟着变的沉重。
发型师说道:“我是昨天听说的,本来还不信,没想到你也听说了,这事儿,看来是真的了。”
“我也不信。”化妆师说:“玲玲姐那么爱褚导演,怎么可能舍得离开他。”
离开,郁如汐有些茫然,如果她没听错的话,化妆师说的是玲玲姐要离开褚英翼,她终于想通了,打算放弃了吗?
转念一想,郁如汐又觉得不太可能,玲玲姐若是那么容易就放弃的人,何必跟褚英翼纠缠了十几年,这样一下,她决定不动声色,继续听。
“说不定是因为伤的太重,玲玲姐终于意识到,褚导演不会爱她,所以趁早抽身。”发型师说出自己的猜测。
“就算是这样,也不能去投靠她呀!”想起这事儿,化妆师就愤愤不平,很不理解玲玲姐的选择。“国内除了宇阳娱乐,有的是娱乐公司,玲玲姐怎么就偏偏选了她,也不想想,风评那么差的公司,玲玲姐去了,不是等于自毁前程吗?”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发型师一脸惊恐的表情。“前段时间,那家公司的总经理死了,警方在她家查出大量的毒品,还有证据表明,总经理用毒品控制公司里的艺人,逼迫艺人们和某些富商进行地下交易,那么缺德的事情都做的出来,总经理活该要死于非命了。那荣辉娱乐公司,就是一个人间地狱,总经理丧心病狂,总裁包荣,也不是什么好鸟,情妇死了,公司也被收购了,一生的心血毁于一旦,他居然能忍住不露面,一定和总经理是一伙的,不敢露面,怕被警察盯上。”
听了两人后面的话,郁如汐蹙眉问道:“两位姐姐的意思是,玲玲姐要和宇阳娱乐公司解约,签到荣辉娱乐公司旗下吗?”
“嗯。”两人同时点头,然后又异口同声的问道:“汐汐,这件事已经在剧组里传的沸沸扬扬,你不会没听说吧?”
“我是没听说。”郁如汐大方的承认。
“啊,我想起来了。”发型师惊呼,恍然道:“传言是这两天开始的,汐汐这两天刚好没有来剧组,没听说也不奇怪。”
这两天开始的传言,戴维今早来别墅接她的时候,为什么不说,难道是空穴来风,郁如汐想了想,很快拍飞这个想法,不管是空穴来风,还是捕风捉影,都必须要有那个影给人捉才是。
难道,玲玲姐真的要和荣辉娱乐签约?
玲玲姐又不笨,不可能不知道荣辉娱乐的现状,钮清荷藏毒,用毒品控制公司艺人的事情爆发后,荣辉娱乐已臭名远扬,玲玲姐不会笨的往里跳,除非,钮诗韵承诺了玲玲姐什么。
“说起收购,我怎么也想不通,总裁怎么会同意总经理收购荣辉娱乐,那可是一堆烂摊子,收购就收购呗,又还给了钮诗韵,真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单家那两个男人做事,真是让人无法理解。
“玲玲姐签约荣辉娱乐,不会就是总裁,或者总经理示意的吧。”反应快的发型师提出疑问。
化妆师瞬间呆住,随即两人同时看向郁如汐,发型师代表发问。“汐汐,你应该知道些什么内幕吧?”
“我什么都不知道。”郁如汐淡然的回答。
“骗人。”两人都不信,化妆师说:“你和总裁,总经理同住一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们的想法。”
郁如汐的身份,一度让大家羡慕嫉妒不已,单氏集团和宇阳公司的两位最高领导,都和她有关系,能不让人羡慕嫉妒恨嘛。
“我真不知道你们所说的内幕,不过,我知道你们在这里猜是不会有结果的,我有个建议,你们要不要考虑一下。”郁如汐出声阻止两人继续争论。
“什么建议?”化妆师和发型师异口同声的问。
“公司的事情,能不参与就不参与。”郁如汐说:“至于玲玲姐和褚导演的感情,你们两个人的观点都很对,但是,玲玲姐和褚大哥两人之间的感情纠葛,早就说不清了,我的建议就是,你们可以去找两个当事人聊聊,把你们的观点跟他们说一说,他们是当局者迷,你们是旁观者清,说不定会把你们的话听进去。”
“这倒是个好办法。”化妆师和造型师同时点头,非常赞同郁如汐的建议,还直说郁如汐聪明。
郁如汐淡笑,指了指自己的脸和头发。“麻烦两位快点吧,耽误了拍摄时间,褚导演是会发脾气的。”
“好好好。”两人又异口同声的说好,随即像是想到什么,夸下脸看着郁如汐。
“我不敢。”发型师说道。
“我也不敢。”化妆师也说道。
“不敢什么?”郁如汐疑惑不解的看着两人。
“褚导演脾气不好,我可不敢去和他说话。”这话是化妆师说的。
发型师也胆怯的说:“玲玲姐平时看起来很和气,跟谁都能聊天,可只要是说她不愿意听的话,她生气起来比褚导演还恐怖。”
原来是这个,郁如汐了然的笑了笑,这两人的反应还算不慢。
“你们今天说的话,好在只有我一个人听到,若让她们听到,结果会是一样的。”郁如汐平静的看着两人。
两人此时才后知后觉的明白,郁如汐刚刚的话是在提醒她们,不要乱说话,两人都惭愧的低下头,并向郁如汐道谢。
郁如汐提醒她们拍摄的时间要到了,两人赶紧手脚麻利的动作起来,上妆的上妆,盘发的盘发,忙碌起来。
拍摄过程中,说错台词,笑场之类的情况屡见不鲜,郁如汐说错了两次台词,和她演对手戏的女演员也笑了几次场,尽管这样,拍摄进行的还算顺利,导演很满意,又一个镜头拍摄结束后,宣布休息一会儿。
郁如汐走到沙发坐下,戴维给她送来一杯温水,她喝着温水,看着前方正在布景的工作人员发呆。
她没有发现,站在自己身边的戴维已经退开,取代戴维位置的褚英翼,看着郁如汐的侧脸,眸光隐晦难明。
“身体不舒服吗?”故作轻松的问,褚英翼移动身体,在郁如汐身边坐下。
偏头对上褚英翼关怀的眼神,郁如汐淡淡的笑了下。“没有。”
“没有吗?”褚英翼怀疑的看了郁如汐一眼,说道:“拍戏的时候念错台词,现在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是因为什么?”
“褚大哥。”郁如汐无奈的喊了褚英翼一声,很想反驳自己没有心不在焉,可她念错台词是事实。
褚英翼正色道:“汐汐,我希望你别误会,我问你,是关心你,绝对没有要打探你隐私的意思。”
“我知道。”郁如汐垂下眸子,看着杯子里的水。“谢谢褚大哥的关心。”
不远处传来骚动,郁如汐抬眸看去,只见,人群中一个不该出现的人,玲玲姐,正在派发自己带来的点心,想起化妆室里,化妆师和发型师说的话,郁如汐微微的扯了下嘴角,今天没有玲玲姐的拍摄工作,她来剧组做什么,很耐人寻味儿。
郁如汐偏头看坐在自己身边的褚英翼,见他也盯着人群,眉头越皱越紧,郁如汐轻声问:“玲玲姐还是那个样子吗?”
“是啊!”褚英翼点了点头,眸光复杂,语气很无奈。“大概是我伤她太重吧,她现如今男人一个换过一个,也不知道是在惩罚自己,还是惩罚我。”
他想,应该是在惩罚他,惩罚他的负心。
他很清楚,自己对玲玲有一份愧疚,却不是爱,当初说好各取所需,玲玲却投入了感情,这让他始料未及,他答应只要她想结婚,他就陪她进礼堂,她却迟迟不提结婚的事情,他以为她是不想和自己结婚。汐汐回来,他死寂多年的心渐渐复活,玲玲却像变了个人似得,开始疯狂的对付汐汐,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汐汐,他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因为汐汐没有受到伤害,他选择了沉默。
直到,汐汐被诬陷入狱,身心受创,他才心惊的发现,是自己的放任和顾念旧情,导致玲玲越走越远,无可救药,只要能伤口汐汐,她变的无所不用其极,变的不择手段。他去质问她,她却对他提出结婚的要求,他没有同意,还怎么敢同意,在她那样伤害汐汐后,他还怎么能心无芥蒂的跟她结婚。
“褚大哥看到玲玲姐这样,心中多少还是有些难受的吧。”收回目光,郁如汐看着褚英翼英气逼人的脸,没有错过他刚刚那一瞬间的恍惚。
褚英翼不是无情的人,也正因为这份有情,玲玲姐做事越来越极端,几次想置她于死地,褚英翼在看到她脱险后,选择沉默。
他什么也不说,自然也不会有别人提起。
“难受是肯定的。”褚英翼自我嘲讽的笑了笑。
没想都褚英翼会大方的承认,郁如汐楞了一下,随即问道:“没有想过劝劝她吗?”
玲玲姐是爱他的,如果他去劝的话,玲玲姐应该会听才是。
“劝了。”他做了过什么,不怕汐汐知道,褚英翼的表情很是无奈。“但是不管用,她如今面对我,只剩下恨和冷嘲热讽了。”
“她现在可能是没有想通吧,等她想通了,也该后悔了。”郁如汐低语,再次把目光落在远处的玲玲姐身上,玲玲姐,你可知道,你自以为是的做法,让你彻底失去了这个男人。
你一直以为是我抢了他,实际上,是你自己把他推开了,你的执迷不悟,会害的你连后悔都很难无力。
“大概吧。”褚英翼叹息,忽然看向郁如汐,深邃眸子里有着抱歉。“玲玲对你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情,我一直用沉默来对待,就是因为知道,总有一天,玲玲会后悔。直到你被诬陷,我才意识到,玲玲的所作所为,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我的沉默促使的,如果我一开始就指正她的错误,而不是想尽办法阻止,她就算不会放弃,至少也不会像如今这么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