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家的时候,肥仔已准备好了酒菜,仰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剧在等我,不过他看到我醉汹汹的样子,又把我那瓶啤酒拿到了他自己那边。
“你别喝了。”肥仔边说边把一片猪头肉塞到嘴里。
“没事,我喝一瓶。”我坐在肥仔对面,把酒拿过来打开。
“讲讲呗,什么情况?”
我把索春的话原原本本的给肥仔讲了一遍。
肥仔听完,只说了六个字:“骗鬼呢,说书呢!”
“这就是事实的真相,是我害了小爱,她的死和我有直接关系。”我最后痛苦的说。
“哎哎哎~”肥仔连忙摆摆手:“你可千万别这么想,各人各命,谁死谁活天注定,你还不是天,别高估自己。”
“可她确实是因为和我上了床才走的啊!”
“那未必,你听说过蝴蝶效应吗?”肥仔握着酒瓶子,仰头咕咚喝了一口,哈了口气接着说:“一只小小的蝴蝶,在北半球扇动一下翅膀,就可能引起南半球的一场海啸,也就是说,小爱的死,可能是因为北半球某只蝴蝶扇了一下翅膀,而不是因为她和你上床。”肥仔说完扇了自己一巴掌说:“**,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我没理他,只低头喝酒。
“你吃点菜,”肥仔瞪着我说:“我可是专门买的你最喜欢的猪头肉。”
猪头肉是肥仔最喜欢的,我俩都知道。
“我特么就搞不懂了,为什么她和男朋友上床没感觉,和你就有了?”肥仔费解的问。
“我也想不通,我也不知道,”我努力回想,突然想起一个可能,抬头问肥仔说:“你说会不会因为大河之舞?”
“你可别,”肥仔连忙打断我说:“别拉我做你的从犯,给你票我可是出于好心。”
“是真的,你看哈,”我认真可肥仔分析:“那个大河之舞,看了确实让人肾上腺激素激增,我也是在看完那个之后,才和小爱牵的手。”
“你可拉倒吧。”肥仔掂起啤酒,硬是和我碰了一下说:“来来来,喝酒,别特么想了。”
“我害死了她,怎么可能不想!”我喝一口酒,叹了口气。
肥仔也跟着叹了口气,他想了想一拍桌子说:“我换个角度问你哈,假如你没和小爱上床,她会怎么样?”
我没明白肥仔要说什么,不解的看了他一眼。
“她是不是仍然心里揣着个雷,小心翼翼的游离于几个男人之间,努力掩饰着自己同性恋的面目。”
我点了点头。
“那这种日子,她又能坚持多久,每一个漫漫长夜,她又是如何入眠?”肥仔状态来了,思路泉涌,说话也文绉绉起来。
我又点了点头,他的话,我稀有的表示认同。
肥仔兴奋的一拍大腿,说出最后的结论:“所以,换个角度讲,她的离开,对她来说,绝对是个解脱,不是吗?”肥仔最后以反问结束。
不得不说,肥仔这番话对我确实有效,认真揣摩了一会,我心里好受了一些。
“不管怎么样,明天我们去弘法寺,给她烧炷香吧!”我说。
“烧香?我就不用去了了吧!”肥仔拒绝说。
我盯着肥仔,狠狠的瞪着他。
“好好好~老子陪你去。”伤者为大,肥仔只得妥协。
第二天我早早起床,硬是把肥仔拽起来,两个人在楼下吃早餐的时候,早餐店老板娘见到我的造型,着实吓了一跳。
“发生了什么事?”老板娘站在我旁边,关切的问。
我抬头看着老板娘笑了笑,低头继续吃油条。
“他搞行为艺术,别理他。”肥仔对老板娘说。
老板娘看了我一会,嘟囔了一句:“别和自个儿过不去。”说完去忙了。
吃完早餐,我俩坐公交车,直达梧桐山,为了节省二十元的门票,我们都是先爬到山腰,再从小路下到弘法寺。
这只是普通的周末,弘法寺人并不多,我和肥仔各领了三支香,跨过门槛,在每一蹲佛相前拜了拜,最后扔进香炉里。
小爱,希望你在那边,能找到你的男朋友,两个人能恩恩爱爱,水**融。
晚上我去理了个发,刮干净胡子,冲了个热水澡,安安稳稳的早早上床睡觉了,这是这么多天,我第一次能踏实的睡着。
周一去上班,大家见到我都惊讶的问我怎么一下瘦了,我说生病了刚好,正在复原中,很快就能胖起来了。
其实我哪有什么胖起来一说,吃的再多,我也只有瘦和更瘦两种选择。
我没和任何人说起小爱的事儿,在大家眼里,她早已成为过客过去了。
只有我,偶尔还会想起她。
整个公司,包括我,在年终的惰性下,静静的等着春节假期的到来,有那么一段时间,我总是把头埋到书本间,呆呆的一坐几个小时。
除了邵婷,我没有联系过任何人,也没有找过任何女孩,是的,没错,我禁欲了。直到春节假期前那一周。
那日下午,我突然收到索春的短信:“杨晨,你在哪里?”
我看着短信,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回复到:“在上班。”
“地址发我。”
我发了地址过去,疑惑的想:“她要过来找我吗?”
果然,没过多久,她就发来短信,说在我们公司楼下等我。
我和老牛打了声招呼,提前下班了。
在设计院就是有这个好处,忙就忙,不忙就是不忙,不用假装很忙,有事说声就能撤。
我下到楼下,四处张望,一辆吉普车发出两声鸣笛,我循声望去,鸣笛的正是索春。
这是一辆七成新的吉普轻越野车,很久没洗的缘故,车身脏脏的,我打开车门,跳上副驾驶。
“索春姐,你好!”我打量了索春一眼,今天她总算没穿深色西裤,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紧身青色牛仔裤,上身里面穿了一件高领黑色毛衣,外面一件棕色短外套。
她戴着一副椭圆形墨镜,低头从镜框上边缘看了我一眼,嘴角微微一扬,额头上那烫过的两绺短发垂下来,在墨镜外边晃晃悠悠。
她真的太帅了,我觉得我要是个女的,我一定会被她迷的晕头转向,我吞了口口水,忍不住冲口而出说:“索春姐,你真帅。”
说完我就脸红了,目光正视前方不敢看她。
索春咯咯一笑说:“我就说怎么小爱会看上你,原来是靠的嘴巴甜啊!”
听索春突然提起小爱,我心里不是滋味,低下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