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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纠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阮文同眼睛都红了,死死地盯着夏侯纠道:“大将军!这一次,也算是老天给大将军的机会了!”

看见阮文同这个样子,夏侯纠也不傻,心里咯噔一声,顿时好像明白了什么。但他还是拧着眉头,沉声道:“你说清楚。”

“大将军何等通透之人,难道还要在下说清楚?”

只见阮文同激动得声音都在发抖,道:“那,在下就把话说清楚。大将军,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陛下中毒生死不明,陈比日步步紧逼,若大将军再要受制于人,那就只有死路一条,所以现在,只有一条活路摆在我们的眼前。那就是——”

听见他的话,周围的人都下意识的屏住呼吸。

只见阮文同一字一字的道:“取而代之,万人之上!”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所有的人不仅停止了呼吸,甚至连心跳都停住了。

大家全都转头看向了夏侯纠。

而这时,夏侯纠也像是头顶炸响了一击闷雷,将他整个人都霹懵了。他看着阮文同,愣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是说,你的意思是——”

“大将军,这是老天给你的机会啊!”

“这——”

夏侯纠顿时乱了。

他虽然在越国飞扬跋扈,这些年来借着自己的功劳簿扩张权力,甚至有的时候连年轻的国君都不放在眼里,可是,国君毕竟是国君,越国也一直都是李家人的天下,他从来没有过取而代之的想法。

就连刚刚在陈府门口,陈比日说他“造反”,他都会心惊肉跳。

却没想到,他的心腹,跟随他最久的阮文同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夏侯纠沉声道:“你是要本将军死吗?!”

阮文同的眼睛都充血通红了,他急切的说道:“大将军!大将军可千万不能犹豫啊!在下刚刚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不管陛下的毒是谁下的,在这个时候,他已经不成气候;而陈比日,他现在占尽先机,若陛下一直在他手上,大将军就会一直受制于他,而大将军若是要反抗,那就会背上一个犯上作乱的罪名。”

“……”

“既然都是犯上作乱了,那,不如来个彻底的!”

虽然刚刚还心惊肉跳的,可听到他这番话,夏侯纠不自觉的有些燥热了起来。

掌心全都是汗。

而周围的范成功和潘世雄等人也都回过神来。他们原本就在进退两难的境地,可是阮文同一番话,却是让他们豁然开朗。既然要动手,不如动个彻底的。

若真的成功,那他们就不再是大将军夏侯纠的手下。

而是夏侯纠的开国功臣了!

这样一想,这一群武人也欢欣鼓舞起来,范成功立刻说道:“大将军,军师此言有理!”

潘世雄也道:“大将军,干吧!”

他们越这样说,夏侯纠的心里越是躁动。

可是,也有一点隐隐的不安在内心鼓动着。

就在他这片刻犹豫的时候,几个武将已经齐刷刷的跪在他的面前,拱手道:“大将军!”

阮文同也说道:“大将军,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若错失了这一次良机,那陈比日就彻底压过大将军,到时候,别说我们这些人,大将军你在越国也再无容身之地!”

听见他这么说,内心那一点不安也终于被按捺了下去。

夏侯纠一咬牙:“好!”

一听见他这么说,众人狂喜不已,都纷纷起身握着拳头,兴冲冲的就要大干一场。

这时,夏侯纠又对阮文同说道:“不过,你刚刚说让本将军派人去邕州跟炎国的皇帝通气,是怎么回事?”

阮文同道;“大将军,若想要事成,还需要炎国皇帝助大将军一臂之力。”

夏侯纠皱起眉头:“你是说——”

阮文同道:“大将军,这一次大将军陪着陛下过来,调动的人马不多,而且,大多数人还是陛下的禁军,大将军未必能完全调得动;而这陡北镇,陈比日已经在此处经营数年,是他们的地盘,大将军若要在此地动手,没有十足的把握。”

“……”

“所以,最好是里应外合。”

夏侯纠点了点头,但又有些犹豫:“炎国皇帝,他肯答应吗?”

阮文同冷笑道:“这么多年来,那炎国皇帝一车一车的粮食,一车一车的珠宝往我们这里送,为了什么,不久是为了我们这里的生丝,用来去跟西域那边做生意吗。这一次,连他最心爱的女儿被劫持了,他居然都能咽的下这口气,还要跟咱们谈明年的生意,看来,他也是个唯利是图的人。”

“……”

“这样的人,只要给足他利益,有什么不答应的?”

夏侯纠喜道:“你说得没错。”

于是他立刻吩咐道:“军师,你立刻以本将军的名义给炎国的皇帝写一封信,约定时间一道起兵。范成功,等到天黑,你立刻派最心腹的人把这封信送过去,一定要亲手送到炎国皇帝的手上!其他的人,将你们的人马调集起来,候在陡北镇周围,不允许任何人——尤其是陈家的人,迈出一步!”

众人都大喜过望:“是!”

很快,天色暗了下来。

一骑人马悄悄的离开了陡北镇,在夜色的掩映下很快越国边境,马蹄声在寂静的夜晚如同一阵擂鼓,敲得那人心里一阵悸动。

他是范成功的心腹,奉命前去邕州城送信。

他偷偷离开陡北镇一路借着夜色飞快前行,此刻,他离邕州城还有一段距离,可不知为什么,越靠近邕州城,他的心里越是感到一点莫名的不安。

就在这时,不知哪里飞来的一条皮绳,一下子套住了他身下那匹马的马蹄,顿时马匹长嘶一声,一头栽倒在地,那人也跟着跌落下去,他急忙就地一滚,滚出好几丈远,身上沾满了草屑。

他低声道:“谁?!”

就在这时,前方的树丛中走出了几个人。

借着淡淡的月光,他一眼看清了那几个人的衣着,顿时大喜,道:“快去禀报你们城中的人,我乃是越国大将军夏侯纠的信使,我有重要的——”